“刚刚的那只大鱼,是你……是你剪的么?”我虚弱的问道。云崖子点了点头:“是啊,我不会水,而且小的时候又一次差点儿淹死,之后就一直恐水,到了水里就会吓的动弹不得,没法下去救你。所以我就只能剪了条鱼,让它带你上来。
不过我觉得很奇怪,以为这水其实并不是很深,刚刚我在岸上站着的时候,能看到你整个人一动不动的爬在水底下,任凭我怎么叫你,你都一动不动,也不挣扎!”云崖子的话和我的亲身经历完全不同,我皱眉说道:“水很浅?怎么可能,刚刚我感觉这水起码有五六米深!而且水里有人抓住了我的脚,所以我才上不来的。”
云崖子皱眉听完,说道:“五六米?不可能,这水最多只有三米。”他说着朝水底里打了个呼哨,我看到一个白色的东西从水里钻了出来,仔细一看,那竟然是一条做工比较粗糙的小鱼。这鱼只有我手臂那么大,云崖子估计是做的太着急了,这小鱼连眼睛鼻子都没有,甚至背上光秃秃的也没有鱼鳍,只有一条大尾巴在不停的拍打着水花儿。
“你看,这鱼从水底游上来不过短短一瞬间,要是水真的有五六米的话,它刚刚潜在水底你估计都看不到它了。”云崖子说着。在看到这鱼的一瞬间,我就明白了刚刚是怎么一回事了。我摇了摇头,对云崖子说道:“这地方肯定有古怪。我刚刚在水里看到的这条鱼十分硕大,而且生满了尖牙利齿,我刚刚吓的不行,要不是因为喝了太多的水没有力气了,我怕是要用惊夜箭羽去射它了。
恐怕在我坠入水中的一瞬间就已经陷进了一种幻觉之中,它想要操控着我一步步走向死亡。”云崖子点了点头,他握紧了我的手,低声道:“冉曦,别害怕。虽然我并不怎么厉害,1;148471591054062但我也会尽自己所能来保护你的。”云崖子很是认真的说着。
虽然云崖子和那些譬如律廖,冥君之类的,存在于传说中的人物比起来,好像是很平庸,但此时此刻我却觉得他十分靠谱。那些人再强大如神佛又有什么用呢,倒不如一个真心真意肯保护我的云崖子。想着想着,我的心中不禁升起一阵感动来。
云崖子牵着我走了一会儿,这周围仍旧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我们越走越看不到尽头,仿佛一直在原地打转一般。而且在这浓重的黑暗里不知蕴藏着多少危险,我们每一步都走的心惊胆战。刚刚我们在水中就已经消耗了大量的体力,再这样像没头苍蝇一样在这黑暗中打转的话,我们迟早会力竭的。商量了一番过后,我和云崖子打算先在这里休息一下,等恢复了力气再继续向前走。
我和云崖子站在原地,我手执惊夜弓朝地上射出一箭,惊夜箭羽深深的插进了泥土之中,很快开始燃烧。一刹那,惊夜箭燃烧散发出来的光芒将周围照的恍如白昼一般,我看到云崖子和我所处在一个类似地下室一样的地方,但是周围都是泥土铸造的,一丝现代化的气息都没有。
而且我注意到周围的石壁上刻着些古代的图案,好像是壁画。然而在我心里壁画应该是有鲜艳的图案的,但是我们面前的壁画却是统一的黑色线条,毫无色彩。“咦?这是壁画?”云崖子凑了过来,我点了点头:“色彩大概是因为年代太久远,氧化掉了。”云崖子点了点头,摸着下巴思量了一会儿,说道:“呃,我怎么觉得这壁画不大吉利呢?
我这人比较孤陋寡闻啊,反正我就只听说过,墓地里有壁画的。”我心中一凛,他说的没错,的确壁画经常出现在古代的陵墓之中,而且地上的土里也带着一股常年封闭与地下所产生的潮湿与腥气。我们这一跤,仿佛跌入了时间的海洋里,穿越千年,回到了千年前,而且是坠入了深深的地下宫殿之中。
“但是怎么可能会在墓地里呢?难不成我们那个大厦地下其实是个地宫?”我一边说一边看着这连绵成片的壁画,壁画的线条十分的复杂,而且画的内容很是阴暗。我注意到在我们面前的那一副壁画讲述的是一些女人被杀死的过程。人们先是打断了这些女人的四肢,随后将女人固定在一个台子之上,然后把她们已经折断了的手脚背到身后,以反关节的状态固定住。
这样一来女人们就肚子着地,而双腿双手直直的朝向上方。她们被制作成这种奇怪的东西,随后如同器具一样被一摞一摞的摆放在旁边。我看的触目惊心,这壁画虽然只有线条,但是没一根线都极为精准,寥寥数笔将一个满脸痛苦和绝望的女人刻画的触目惊心,令人不得不怕。
“他们杀这些女人干嘛啊?还把人做成这种东西?”云崖子倒吸了一口冷气,我又往旁边挪了两步,看到边儿上的壁画记载着一批工匠好像在地下挖凿什么东西,一个个工人都面目狰狞,动作也十分的不协调。在这些工人旁边,立着一对童男童女,好像在监视着下面干活的工人一样。
我还想继续向前走去看这些诡异的壁画,但是云崖子却拉住了我。“冉曦,休息一会儿再继续走吧。”我应了一声,随云崖子一起坐回了地上。这土地甚是潮湿,直接坐上去会很不舒服,云崖子便将衣服折了折,给我垫在身子下面,自己却席地而坐。安静下来之后,我开始觉得冷了。我抱着胳膊,双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身体不由自主的微微发颤。
云崖子看起来也很冷,他的脸已经冻的发白了,嘴唇也毫无血色。不过他却一点儿怨言都没有,笑着抬手摸了摸我的脸。我感觉到他的指尖儿毫无温度,冷的像是一团病。“冉曦,我要是走不出去了怎么办,可就得死在这寸草不生鸟不拉屎的鬼地方了。”云崖子笑着说道。
“胡说什么呀,我们肯定能出去的!”我说着,云崖子点了点头:“恩,反正只要我活着,我就一定保护你,让你能够出去!”不知怎的,我被他说的有些难过,我皱了皱眉,说道:“不光是我要出去,我们两个都得出去才行。”云崖子一笑,说道:“要是我真的出不去了,也没关系。我这人从小都没什么朋友,我就想着,如果有一天有人愿意当我是他的朋友,会为我考虑为我担心,为我的死感到难过,我这辈子就值了。”
云崖子说到这儿笑了笑,眉梢眼角虽弯成了好看的弧度,却泛着股淡淡的哀伤。不知为何,我感觉面前的这个男人虽然看起来很高大,也好像经历了很多满是沧桑,但却像是一个孩子一样,心底还是十分天真无邪的。我不由自主的抬起手去摸了摸云崖子湿漉漉的头发,指尖划过他发梢的时候,我轻声说道:“你不可以死,我会难过的。”
云崖子微微笑了笑,低下头不在看我。那句话我几乎是请不自己的说出口的,出口之后我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那句话或许对别人而言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但是对于云崖子而言,却是十分重要的承诺。话既然出了口,我便在无法收回,我也不愿意收回。我愿尽我所能去让他感觉到得到一个朋友的温暖,还有被人关心的快乐。
我们又在地上做了一会儿,惊夜箭羽的光芒眼看着就要熄灭了。云崖子深吸了一口气,从地上站起来,朝我笑笑说道:“好啦,休息的差不多啦,我们也该启程上路了。”我点了点头,跟着云崖子一并向前走去。走了几步,我又看了一眼刚刚那一副记录着被杀死的女孩儿的壁画,但是这一眼看过去,我的心却猛的一沉。
我拉了拉云崖子的衣角,低声问道:“你刚刚,有没有注意到那些画里的女人脸?”云崖子一回头:“唔,注意到了,怎么了?”
“那些女人的眼睛,是不是都看着上面啊……”说道这里的时候我的声音已然有些颤抖了,云崖子被我问的不明所以,回答道:“是啊,是看着上面的啊。怎么了?”
“你,你看……”我的声音颤抖着,刚刚我看到的东西实在太过诡异,我竟不敢将它们说出口!云崖子看到我的脸色不对,急忙会头朝那个壁画看了一眼!这一眼,看的他也是魂飞魄散!刚刚那个壁画上面的女人明明都是看着上面的,但是此时,他们竟然全都扭过了头来,一双双泣血的眼睛全部都在死死的盯着我和云崖子啊!
“我的天!冉曦快点走!那壁画不对劲儿!”云崖子一边说一边拽起了我的手,我俩飞快的朝着前面跑去!
我们跑的很快,须臾间那面墙上的壁画已经消失在了我们身后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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