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
“什么?”

设计室里,白浅和洛安俩人都有些惊讶,俩人互相有些诡异的对视了一眼,居然都沉默了。

林深深捏着手里的一沓文件:“沈凌要和安云中订婚了,他们的婚纱你俩都没抢上,珠宝可不能再差了。”

“就沈凌那点底气,能花多少钱在珠宝上啊?”白浅撇撇嘴:“干嘛非要找他们?一个婚礼都快拖俩月了。”

洛安难得的同意她:“是啊,而且你难道不知道,沈凌她——”

洛安说的顺嘴,白浅一句给打断:“沈凌她这人矫情的要死,难伺候的很。”

林深深手指甲掐着文件,想了半天,咬牙:“不行,我得拿下这个珠宝合同。”

白浅抿唇,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好吧,那我给她打个电话问问。”

她起身出去,洛安就踩着小高跟跟过来,洛安个子矮,走起来蹦蹦跳跳的,高跟鞋啪嗒啪嗒跟着,走到走廊里,洛安问:“干嘛拦着我呀?她迟早知道的,等她自己往沈凌哪儿送过去,才丢人呢。”

真要送沈凌手上,沈凌不知道怎么寒碜她呢,就凭她那个上不了台面的妹妹干的事儿——

“哪儿都有你。”白浅瞥了她一眼:“这活儿咱俩干了。”

洛安掐腰:“我没空,我晚上还有个局。”

她不掐腰还好,一掐腰白浅就看到她手腕上有个镯子,银白色的,多看了两眼,眼睛都眯起来了:“这镯子你哪儿来的?”

白浅今儿一早还看见林深深带了一个这样的镯子,林深深很少有手腕上的装饰,这镯子也别出心裁,做出来竹节和竹叶的模样,别致的很。

“哟,你不知道?”

洛安扬了扬手腕:“我一早做出来的,送了林深深一对儿呢。”

白浅很讨厌,很讨厌别人跟自己抢东西,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跟自己抢朋友!

特别是眼前的洛安说的理所应当!

话说不下去了,白浅冷着脸就冲到林深深的办公室去,过了一会儿,手腕上带着一个银手镯出来了,跟洛安的如出一辙。

“下午咱们就去,你晚上哪个局推了!”白浅扬着手里的文件:“我就不信咱俩搞不定她一个沈凌!”

说着,白浅当着她的面儿给沈凌打了个电话,没通。

洛安小小打了个哈欠:“晚上的局咱们一起去吧,沈凌也要去,他们家最近有个活儿要求我哥,咱们等着就行。”

白浅的手指紧紧捻着自己手腕上的镯子,总觉得自己好像跟她落了下风,哼了一声:“我自己也有办法,用你带?我自己去!”

说着,她扭着腰走了。

洛安就靠在桌边有一下没一下的掂着手机,翻出电话本,给沈凌发了条短信。

发完短信,她一抬头,正好能看到白浅离开的影子,她轻笑一手,手指扒拉了几下自己手腕上,跟白浅一样的手镯,笑得很轻。

林深深正好从办公室出来,看她扒拉着手环,有些歉意:“洛安,你送我的一对手镯,被白浅抢了一个。”

她说着,轻轻晃了一下手臂:“她可能是真喜欢。”

真喜欢?

洛安笑的看不见眼,她那人啊,真喜欢什么东西,是压根别人碰都不能碰的,那还能跟人家带一样的手镯?还不是看我跟你带一样的,她就也跟着要一个?

“恩,我知道。”洛安笑:“你也喜欢的话,要带的时间久一点哦,我做得很认真呢。”

林深深漫不经心的答应下来,转着手里的文件,迎着阳光转头笑:“好啊。”

那笑容真好看。

洛安多看了两眼,又低头,盯着自己手腕儿,轻笑了一声。

别墅里,奢华冰冷,头顶的吊灯散发着万般光芒,很刺眼。

手机响了又响,在空旷死寂的客厅里,震着两个人的心脏。

电视哗哗作响,沈凌靠在沙发上,慵懒的拿着遥控器关掉,随手拿过手机,凉凉一笑,晃了晃手机:“洛安叫晚上我约上白浅,啧,白浅怎么还给我打电话了呀?”

说着,她抬头看过来:“你这个小妹妹最怪了,你说她现在在打什么主意啊?”

对面的男人面色阴沉,就那么坐着,看她望过来,脸色更冷,也不表态,也不说话,只是那样冷冷的看着。

但沈凌毫不在意,依旧翘着脚看着手机,不知道回了什么短信,突然笑了一下,起身拿着包就要走。

“够了!”

安云中终于发话:“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做什么啦?”沈凌回过头,一脸诧异:“你干嘛这个表情?我怎么得罪你了啊?”

“你!”

安云中表情扭动了一下,声线越来越冷:“你别挑战我的耐心,现在我们两家正在关键时候,我——”

“噢?”沈凌表情夸张的眨眼:“是吗?”

她晃了晃手机:“要不然,你也给我投资一个公司看看?或者,也像是我对她那样,来对我试试?”

眼睁睁看着安云中脸色越来越冷,沈凌冷笑一声:“安云中,你要是个男人,就别在这装腔作势,有种你现在就回去和你家翻脸啊!”

憋在心里的一口气窜出来,沈凌踩着高跟鞋趾高气昂的走进化妆间。

化妆间的门“嘭”一下甩上,安云中手骨紧紧捏在一起,过了片刻,才突然松懈下来,就像是浑身力量都没有了一样,他倒回沙发上,无力的连手都抬不起来。

他不知在沙发上蜷缩了多久,手机突然响了,像是催促他面对着丑恶的现实一样,很急促的逼过来,安云中的手摸过手机,接通。

那边的人声线很哑,带着几分说不出的委屈:“安先生,你,你看到那些照片了吗?”

说到后来,那边开始哭起来,虽然很隐忍,但也忍得很艰难。

“对不起,这种时候我不该联系你的,但是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这样的照片一出来,我的人生都完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了,对不起,对不起!那天是我们喝多了,我没想过会这样的——”

那边的女人说道最后,只剩下对不起。

安云中只觉得头痛欲裂,越发难以处理。

是真的很头疼。

他那一天晚上,应付了一整天的酒席,满身倦怠,恰好身边有一个有些熟悉的女人,对方身上的香味儿有点像是林深深,他心里恶念一动,就卷了起来。

再后来,他一睁眼就意识到不好了,身边的女人,床下的红色痕迹,身上的暧昧。

虽然对方一口一个“不要负责”,“都是意外”,但安云中还是心怀愧疚,直接扔过来几个合同,想要把这件事盖过去,但没想到,不知怎么,沈凌知道了这件事。

沈凌的脾气,安云中算是清楚,若是放在以前,双方各玩各的还没什么,但坏就坏在,不久之前,沈凌和顾城搞在一起的时候,他敲了沈凌的竹杠,让沈家出资投资了个公司。

沈凌那人记仇的很,果不其然,这么快报应就来了,她很聪明,知道在规则范围内做事,哪怕把对方弄得在圈里混不下去,也丝毫没有泄露出关于安云中和她自己的任何一点消息。

却也完全毁了林小甜,以后她要是想进上流社会——恐怕越发艰难了吧?

“安,安先生?”

那边,林小甜哭的越发惨烈。

“我知道了。”安云中深吸一口气,狠狠地掐着眉心:“我会解决的,你不用担心。”

电话那边的人怯懦了一会儿,突然很艰难的问了一句:“那,你能过来接我一下吗?或者找两个人也行,我家外面最近总是绕着很多陌生人,我很害怕。”

安云中眉间一挑,过了几秒:“好,我叫些人过去。”

挂了电话,他看着窗外的天色。

化妆间的门打开,沈凌优雅的从门内出来,脸上带着迷人端庄的笑容,瞥了一眼安云中。

安云中起身,将西装上的褶皱拍打好,出门。

别墅的门打开,又是恩爱夫妻的模样,两人上车,彼此都很有默契的不去提之前的事情。

晚宴上,一切都极尽奢华。

白浅裹着漂亮的裙摆,旁边洛安跟着,神色有些不耐。

俩人气场不和,一眼扫过都针锋相对似得,俩人相处半句话都没有,四周都没人凑过来,正互相给脸色呢,就瞧见不远处,林深深挎着萧爵过来。

萧爵一贯是人群中心,哪怕什么都不用做,单单从门口进来,眉眼流转间也吸引很多视线,林深深裹着一条浅灰色的晚礼服,踩着酒红色的高跟鞋,跨着他手臂,偶尔侧过头和他说话,萧爵听着,偶尔点头,或者转过头低低吻过她的额头。

眼眸里的那种爱恋,满得要溢出来。

“看看,我说了她自己有办法过来。”

洛安瞥了一眼白浅,嗤笑:“你以为人家没了你不能活?”

白浅担心了一路林深深自己怎么过来,还很自责,她们抛弃了林深深自个儿过来——沈凌只给了她一条短信,正式请帖都没有,她不好带人。

心里松了几分,白浅捏着高脚杯就要去打招呼,却冷不丁看见林深深转了个弯,和萧爵分开,从那边走过来。

白浅本来要迎上去,却被洛安扯了一下,踉跄着回头正要发火,却听洛安笑:“你看?”

她一回头,就看到林深深和萧绅在角落里,两人心照不宣的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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