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耳边全是余伯年敲打键盘的声音,他神情严肃,目光专注的看着笔电屏幕,就是不分我一眼。我杵在那,一时间心里一群草泥马撒欢狂奔,真是不知该做什么反应好。

“你要真搬走,嘟嘟会跟我闹。”

过了好久,余伯年才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所以呢?

先是百万巨债压人,现在被嘲笑霸道总裁附体就搬出孩子来?

说实话,我挺无语的,以前只觉得余伯年毒舌起来要人命,现在发现,这男人不止毒舌,还挺不要脸的,时刻都是套路,不止深,还一环扣一环。

“余先生……”

哎,不用余伯年出声打断,我特么自己就词穷了。该说的都说了,特么说不通啊,难道真要一直住在这,那得住到何时是个头?

按理说我这是占大便宜了,应该感到欢欣雀跃才对,可我就是有种掉无底洞巨坑的蛋疼感。

“还有什么事吗?”余伯年可算是施舍的撩眼皮看我一眼了。

“我说还是搬出去的事情,你答应吗?”我特么就是为这事来的啊,这口气搞得好像我们之前说的事情就说完了似的。

余伯年一脸不解的皱起眉头,“你到底在执着什么?既然你都算出来是捡了大便宜,那干嘛还要揪着不放?”

我……我特么怎么觉得说什么都没理啊?这到底是个什么奇葩的神展开?

我张口结舌的看着余伯年,一时竟无言以对。

不对……

“余先生,你相信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吗?”我看着他的眼睛问道。

“哦?”余伯年挑眉,“这个啊,没什么相信不相信的,毕竟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你穷其一生没遇到过的事,没准儿谁运气上天,就摊上了呢?”

这歪理真是……让人跪服。

简直没法好好交流,我,我不想跟他说话了。

我郁闷的坐回电脑前,决定还是先做完图再说。

然而,这一搁置,就再没有再说的机会,因为等我做完图回神,余伯年的位置早就空空如也。我噘嘴望着那空荡荡的位置,真是,一言难尽。

算了,今天是白折腾了。

叹口气,我关掉电脑,只好先下楼回自己房间。经过余伯年房门外时,我停下脚步站了一会儿,然后才继续朝楼下走去。

这件事被余伯年东绕西拐,算是不了了之了,因为之后的好几天,余伯年又是早出晚归,别说我,就是余念修都没看到过他人,通常是我们起来他走了,他回来,我们大家都睡了。可也正因为如此,搬出去的事情始终不上不下,我心里特别焦躁不踏实,就算是家教身份,我也没有在这里常住的理由,之前养伤又没地方去还说得过去,现在还住在这,知道的是余伯年不同意,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故意赖着不走呢。

脸皮厚点是没什么,可别人该怎么看我,以及看待我跟余伯年之间的关系?

哎,愁啊!

就在我以为搬出去的事估计得拖到年后时,这天余伯年却不知道怎么突然想通了,回来居然主动找我去书房谈我搬出去的事情。

“这几天我想了想,你继续住在这里的确容易招人闲话,也不会自在,想搬出去也不是不可以。”

余伯年这话一出,我心里又是诧然又是高兴,可算是想通了!

然而还没高兴两秒,他就拉开抽屉拿出一把钥匙推我面前。我看看钥匙又看看他,一脸懵逼不解。

给我钥匙,这是几个意思?

我眨眨眼睛,“余先生,你给我钥匙做什么?”

“你还欠我债呢,要是让你就这么放飞自我搬出视线,我钱打水漂了谁负责?”余伯年不甚明显的勾勾嘴角,“所以,就算你搬出去,也得让我知根知底,这是我环城那边一套公寓的钥匙,月租四千,月付,不用押金。”

我嘴角抽搐,“余先生,别人会以为你金屋藏娇的。”

“那安老师觉得自己是娇吗?”余伯年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那眼神怎么看都透着一股戏谑。

我本来是开玩笑的人,结果道行不及搬石头砸脚,反被闹了个大红脸。

我没有拿钥匙,正了正色道,“不用余先生特地提供住处,那么贵的房子我也租不起,我还是那句话,房子我自己找,你要实在不放心,我户口本可以压你这。”

“我从不随便拿别人的户口本,除非……”余伯年顿了顿,“民政局登记结婚,安老师这话,是在暗示,想要以户口本明志,嫁给我吗?”

“余先生,你玩笑开过了。”认识余伯年到现在,还没见他这么不正经过,我心里有点不高兴,“这钥匙我不会要,我知道余先生是变着法的在接济我,不过真的不用,麻烦你这么久已经很不好意思了,以后我能自力更生。”

为免又被余伯年怼得说不出话来,我说完没有多呆,转身就出了书房。回到房间,我就开始简单打包收拾,打算明天就搬出去,不过也没多少东西好收拾的,也就几身后来置办的衣服以及补办证件而已,都没要一会儿功夫,就打理好了。

第二天下楼,余伯年果然已经上班去了。余念修得知我要走,很是闹了一通脾气,我再三保证以后每天还来,只是晚上不住这,他才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吃过早饭,我便告别大家离开了余家。

找房子倒是不难,因为早就想要搬出来,所以老早我就在网上查找过一些租房信息,一上午,跑了两家中介,就找好了。价格便宜,月租才几百,就是老房子,破旧一点,旧就旧吧,好歹是个窝,就我目前的经济状况来说,省吃俭用很有必要。

下午半天我也没急着收拾屋子,而是去外面找工作。我现在就做图那点收入实在是太微薄,单靠这个别说还债,连糊口都艰难。

要说这工作,最好是专业对口,可是我现在的身体状况没那条件,好在我跟全婶学了一手做甜品的手艺,这会儿倒是派上用场,找了家甜品店做售货员。没错,就算我会做甜点,在这种地方没有专业证书,也就够个售货员的资格,不过也算不错了,月工资三千还有提成,凑合凑合其实还成,不过要还债这点是远远不够,怎么也得多打几份工,只是这一时半会儿不好找合适的兼职,也就只能暂时先这么着了。

甜品店没有那么多讲究的条条框框,只要应聘上了,随时都可以上班,反正下午也没事,等下班回去收拾屋子也来得及,我就干脆留了下来。

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在这里上班的第一天,就遇到了黎朔兄妹。我有点头疼,上班第一天就遇到这对冤家兄妹,可别上来找我晦气搅黄我工作啊,哎,最好是当没看到我!

然而事与愿违,两人不止看到我,还朝我走了过来。

“这不是安老师吗?”黎欣站在柜台外,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我,“这是家教做不好被解雇了吗?”

我假装没听懂黎欣的挑衅,端起职业笑容,“两位有什么需要的吗?”

“嗯……”黎欣倒是没有多做为难,闻言就真的看着陈列柜里的蛋糕甜品挑选起来,“来杯抹茶蛋糕吧,两杯蓝山。”说完,便没再看我一眼,兄妹俩径自走到最里面的一张桌子坐了下来。

店里一共有我和另外两个店员三人,但她们见那兄妹俩跟我打招呼,觉得是我熟人,就让我去送蛋糕咖啡招呼了。没办法,我只得接了这活儿。

“黎先生黎小姐,你们要的蛋糕和咖啡。”我把蛋糕咖啡放下就准备转身离开,结果还没来得及动作,什么东西就啪的一声掉在了脚背上。

我下意识的低头看去,结果就见我脚的旁边躺着一串钥匙。

“啊,钥匙掉了?”黎欣笑得一脸无害,“不好意思,能麻烦你帮忙捡一下吗?”

顾客是上帝,虽然明知道对方是故意的,我还是弯腰给捡了起来。然而,就在我起身准备将钥匙放桌上时,却一下撞到黎欣端着咖啡的手,也不知是怎么撞的,她顺势反手就泼了我一身咖啡。

多亏冬天穿得厚,而且不是对准脸,不然这么一杯热腾腾的咖啡泼过来,我旧伤没好又得添新伤了。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这刚被撞了下手肘没端稳。”黎欣忙抽桌上纸巾作势要帮我擦衣服上的咖啡渍,“怎么样,没烫着吧?”

我挡住她假意擦拭的手,稍微退后两步道,“没事没事,黎小姐咖啡泼了真是不好意思,我再给你煮一杯吧?”

“不用。”黎欣矜傲的放下杯子,就这手上的纸巾擦了擦手,重新坐了下来,“这咖啡闻着就不合胃口,泼了也好。”

好吧,这是泼我咖啡不算,还准备找茬了。

而从始至终,都是黎欣在闹,黎朔只是看着,顾自喝着他面前的咖啡,不置一词。

就在这时,店长忽然走了过来,隐晦的瞪了我一眼,对着兄妹俩微微鞠躬弯腰的问道,“这位小姐,请问您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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