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月铭蹙眉看向成方:“你为什么这么说?”
对上月铭犀利的眸光,成方不自然地低下头,“孩儿只是觉得许言川对姑姑执念很深,应该不会轻易对小姑姑放手。”

“平白无故的猜测不能作为证据。”月铭脸色一肃,冷声对着成方呵斥道:“一切都要等到证据出现才可以确定,这种事不能胡说。”

成方瘪了瘪嘴,“可是爹,孩儿想去……”

灵慧叹了口气,“成方听话,爹娘回找到小姑姑的,我们很快就回来,乖。”

对自己一向温柔的母亲难得露出这样严肃的神情,成方见状也不敢再要求,只好点了下头:“是孩儿草率了,请父亲母亲莫生气。”他头垂得极低:“还望父亲母亲一定要将小姑姑带回来。”

灵慧见他如此没有不免有些不忍,伸手抚过他的脑袋:“好,娘亲答应你,一定会将小姑姑安安全全地带回来。”

……………………

长公主看着面前来势汹汹的两个年轻人,几不可察地蹙起了眉。

“长公主请放心,我与夫君此次前来只是询问妹妹的下落,也许来的或有唐突,但是并无丝毫冒犯之意。”她说完歉意地轻轻颔首:“公主殿下,妹妹失踪,家中上下都担心不已,唯恐妹妹出什么事情,您向来善良宽厚,想来,应该也不会拒绝我们的请求吧?”

灵慧向来圆滑,这一番话说下来软硬兼施又不失礼数,长公主对她的要求无从拒绝。

只是今日月华出门相见的人到底是谁,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原本长公主已经对许言川的突然出走十分疑惑,现下听到了苏月华失踪的消息,她的心反倒平静了下来。

自己的儿子对于苏月华执念颇深,若是他不惹出些事情来,她反倒要奇怪了。

万千心思划过心头,长公主面上依旧和缓清淡:“本宫今日去见永安,其实是因为言川近日常常茶饭不思,本宫想着她一向与言川感情深厚,便去请她过府劝一劝。”

月铭眸子一紧,连忙道:“那后来呢?”

“本宫其实又知道,月华她对和言川的这门婚事一向不大满意,所以去时根本没抱什么希望,月华听完本宫的请求立刻就严词拒绝了,本宫也算在意料之中。”长公主说着低叹一声:“本宫回府之后撞见了言川,他不知从哪里知道了本宫去找月华的事情,在得知月华不愿意见他之后不堪打击,竟然就昏了过去。”

长公主说着抬头看了月铭一眼,眼神颇喊怨念:“他前些日子才受了伤,这些天来又一直不思饮食,再加上今天月华的打击,这连番事情之下,便是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太医说他身体虚弱,北盛都城此时又过于炎热,便建议本宫将言川送到明州的庄子养伤,这不,下午时他醒过来,本宫就启奏了陛下将他送走了。”

月铭挑眉:“令公子才清醒,公主殿下便急着将他送走?”

他语气里的质疑实在太过明显,长公主自然察觉到了,闻言便是一笑,嘴角的弧度略凄凉:“伤心人在伤心地,解铃还须系铃人,月华既然不想救他,我便只能早日将他送走,盼着他有一天能脱离苦海,或许以后便可不再伤情至此,日夜感怀了。”

她的声音凄婉,笑容凄厉,浅淡温和的眉目之间衔着淡淡的愁绪,再配上那副柔弱的面容,简直是见者伤心、闻者落泪。

灵慧看了长公主好一会儿,思量着后者这一番话里寻不出什么破绽,便只好出声安慰:“公主殿下莫伤心,许公子是性情中人,想来必有好报。”

长公主长叹:“但愿如此吧。”

这一番折腾下来,寻人没有半点进展,许言川身上若有似无的嫌疑似乎也被洗清了,月铭和灵慧出了长公主府的大门,二人的脸上是相同的凝重。

“夫君,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先派暗卫到京城各处和京郊仔细再找上一次,只能先等等消息了。”大白天的丢了个大活人,而且这人丢的连半点痕迹都没有,月铭的无奈可想而知。

“夫君不觉得奇怪吗?”灵慧皱着眉头道:“妹妹行事向来细心,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离开之前连半声招呼都不打的。”

“除非……”月铭眸光一转:“她不想让我们知道她要见的人是谁。”

月华人情上的关系极好,男女老少官吏后妃之中鲜少有人不喜欢她,她要避讳的人,一定是明王府上下都不愿意见到的。

月华要见的人到底是谁,已经成了找到她的关键。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似乎都从对方的眸子里找出了答案。

…………………………

明州隶属北盛国界,虽然与晋安是在同一个国家,但是气候却与其大不相同。

晋安四季分明,冬冷夏热,夏冬之交的日子最是磨人。但明州毗邻西晁,常年气候温和,四季如春。

车队浩浩荡荡地行了三日,终于到了明州的水月云庄。

将怀里娇小的小人儿放下,许言川回身对着冷面吩咐:“去找个大夫来,给她用了这么久的蒙汗药,不知道会不会伤了身子。”

冷面在心里吐槽:您给永安郡主喂药之前已经问过十三遍找个问题了,莫名自己不想清醒的时候按两吃,现在用在人家女孩子的身上倒是小心谨慎起来了。

心里再抱怨也还是不敢违逆自家主子的意思,冷面应了一声,乖乖领命退了出去。

冷面方出门不久,行色匆匆的铁面便敲门走了进来。

床边的男子正在用帕子小心地为床上的女子拭面,低眸时的目光温柔宠爱,好像在对待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铁面被这样的主子惊吓到了。

若说自己的主人不假辞色,那当然是不准确的,主子他当然不是冷漠的人,起码脸上不是。

公子爷他最常做的事情就是挂着满脸春风拂面的笑容笑意满满地将别人置于死地,然后一边喝着敌人的血一边皱着眉头说:这次的血太腥了。

但是笑与笑不同,主子笑过的次数不少,脸不应心是常事,但如同眼前一般开怀地浅笑却是从来没有过的情景。

爱情改变人啊。

“什么事?”许言川不耐地回头看了铁面一眼,一瞬间又变成了那个杀伐决断的许公子。

铁面被残酷地拉回现实,乖乖地应声道:“主子,南安已经到了,不知主子打算何时见他?”

“到了?”一抹惊喜迅疾地从许言川眼眸闪过,他猛地低下头,看向床上面色红润的月华,不知想到了什么,那抹笑意又以极快的速度淡了下去。

“主子?”

“先将他安顿下来,见他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行巫术到底不是小事,更何况是用在心爱的女子身上,铁面能明白此刻许言川心里的犹疑,闻言应了声便退了去。

脚步声慢慢远去,许言川大手轻轻抚过月华细腻的脸庞,心却震颤地迟疑起来。

月华行事一向决绝,前世十年的相处,没有人比他更明白她的性子,正是因为了解,所以眼下的许言川才走进了这样的绝境。她与他之间隔着明王府上百人的生死,即便月华心中对他还有情意,也不可能枉顾那么多条人命和他在一起,若是从这个角度来看,他们之间的感情似乎注定没有结果。

许言川慢慢低下头,将额头触上月华的额,他声音低沉地道:“既然清醒的你不愿意爱我,那么月华,”他忽然停了停,唇角溢出的语气染上几分喜悦:“我们重新开始。”

清醒着的苏月华做不到的事情,就让全新的苏月华来做。

蒙汗药的药效不是很长,许言川却好像度过了人生最漫长的一段时间。

他一心念着让月华和他重新开始,却也犹豫着不想忽略她自己的意见,若是让她无知无觉地忘记一切,那么若有一日事情败露,无论是什么样的月华,都绝不可能原谅他。

沉思已久,他还是想给自己,也给月华一个机会。

夜色悄悄袭来,睡榻上的人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许言川唇瓣颤了颤,“月华……”他谨慎地对上她有些懵懂的目光,声音卡在嗓子眼里竟似千钧一般地重:“你醒了啊。”

月华撑着身子坐起身,目光悄无声息地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最后驻目在许言川的脸上问:“这是哪里?”

“这里是……”许言川低下头答:“明州水月云庄。”

明州有三绝,镜湖水、十六月和四季云,简单来说就是城边镜湖的水常年清澈见底,从来都不结冰;每月十六的月亮都皎洁明亮至极,堪称世间绝景;再就是四季的云彩,蓝天白云相得益彰,美不胜收。

而在明州这座城里,最适合观赏美景的地方就是水月云庄。

月华曾经听说过这里的许多传说,有人口口相传说这里华美绝丽,有皇亲曾经看上水月云庄欲占为己有,却被庄子的主人断然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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