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茵给沈则木香薰机是为了答谢他给她讲题,没想到他竟然还回礼了——他送了她一个颈部按摩仪。
这个礼物可以说是非常地贴心实用了。

——

十月份的月赛,dw战队打得不错,赢比赛的当晚,杨茵打算带着歪瓜裂枣们去唱k,放松身心。邓文博正好也在,听说他们要去唱歌,他大手一挥说:“我带你们去个好地方。”

杨茵怕老板把小队员们带坏,想拒绝,邓文博一瞪眼,说道:“你这什么表情?我可是正经人。”

正经人老板带他们去了夜总会,一进夜总会的门,身段妖娆的美艳老板娘就朝他挤眼睛。

真是好正经啊。

邓文博假装跟老板娘不熟。

老板娘很会来事儿,见邓文博身边跟着姑娘,立刻懂了,于是让直接给安排包厢,没说别的。然后她还在自家陪唱公主们的微信群里发了条消息并且艾特所有人:邓文博带着姑娘来了,你们假装跟他不熟,别坏人家好事。

杨茵跟着服务生去包厢,从大厅到包厢,一共也没走多少路,却遇到不少人,都是美女。美女们都打量她,目光多半是好奇和探究,杨茵挺奇怪的,看着她们,她们被看得不好意思了,朝她笑。

杨茵:“??”姑娘给姑娘抛媚眼,这是夜总会的新潮流吗?

“看什么看。”邓文博说。

那些美女这才散去。

包厢里的装潢那是相当的豪华,小队员们很开心,杨茵自然也满意,坐下来随便点了些吃的喝的,反正是老板掏钱。

然后杨茵举着手机拍了张包厢的照片,发给沈则木。

沈则木:?

杨茵:今天赢了比赛,我们在唱歌。老板请客。你要不要来凑热闹?#呲牙笑#

沈则木:位置。

杨茵也就是随便一问,没想到他还真要过来,她发了个位置给沈则木,然后对邓文博说:“老板,一会儿我们的数据师也过来。”

“他来干什么?”邓文博不太高兴。

“他是我们团队的一员。”

沈则木到得很快。

杨茵正坐在包厢里听歪瓜裂枣们唱歌,哦不,那不是唱歌,那是“嚎歌”。她百无聊赖,和邓文博喝了点酒,沈则木到的时候,她一瓶啤酒已经喝光,刚开第二瓶。

沈则木走过来,坐在她身边。

然后动作很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酒瓶,轻轻地放在桌上,“少喝点。”

“没事儿,今天高兴。”杨茵笑了笑。

沈则木侧着头看了她一眼,用只有她能听到的音量说:“今天作业写了吗?”

杨茵揉了揉脑袋,“等回去再写。”

“嗯,比赛怎么样?”

“挺好的,我跟你说”

俩人坐得挺近,在那低声说悄悄话,邓文博一个字儿都听不到。他心里特别的不爽,把酒杯重重地往桌上一放,试图引起他们的注意。

杨茵只看了他一眼,接着转过头,继续和沈则木说话。俩人在那简单地分析比赛的得失。

而沈则木自始至终连看都没看他这个做老板的一眼。

邓文博也说不清楚自己在矫情什么,反正就是不高兴了,他独自坐着,一杯接一杯地喝了不少闷酒,又赌气让老板娘叫来俩美女,大家一起唱歌喝酒。

俩美女打扮时尚但并不暴露,在这只是聊聊天唱唱歌,杨茵也就没表示异议。

歪瓜裂枣们可开心了。

沈则木是喜欢安静的人,受不了周围的环境持续闹腾,ktv是他最不耐烦的场所之一。他在包厢忍了一会儿,便起身去洗手间,抽了根烟。

抽完烟,出来时,恰好迎面遇到邓文博。

沈则木目不斜视,就仿佛没看到他。

“站住。”邓文博拦住了他,回手把洗手间的门一关,俩人都关在洗手间里头。邓文博这会儿喝得目光都有些迷离了,眯着眼睛看沈则木,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说:“你要是敢打杨茵的主意,我就开了你。从哪儿来你给我滚哪儿去!”

沈则木看了他一眼,目光清冷,仿佛秋霜。

“看什么看,”邓文博说,“再看现在就开了你!”

沈则木开口了:“你配不上她。”

——

杨茵正在唱歌,沈则木和邓文博先后从洗手间走出来,她看到邓文博的脸色很难看。

“你给我走,我的战队不需要你了,滚!”邓文博指着沈则木,大声说。

杨茵连忙放下话筒,站起身拦在邓文博面前,问道:“怎么了?”

“他已经被我开了。”

“怎么就开了,这事儿老板你得跟我商量。”

“商量什么,我是老板!”

他讲话时喷她一脸酒气,杨茵揉了揉脑袋,对包厢里的其他人说:“你们先玩沈则木你先坐着。”说着,她把邓文博拉出包厢。

沈则木有些不放心,也跟了出去。

杨茵也是一肚子火,拉着邓文博走到外面,随便找了个角落。

“你是什么意思?”她问他。

“我不喜欢他。我是老板,我想用谁就用谁。”

“我要是不同意呢?”

“你不同意,我就把战队解散,你们都不用来了。”邓文博心里早憋着火呢,这会儿借着酒劲撒出来。妈的他在外边好说也算个人物,谁见了他不是客客气气的?弄个破战队倒好,一个两个的都能骑到他脖子上了。他何必受这个气?大不了一拍两散,眼不见心不烦。

“邓文博。”杨茵叫了他的大名。

邓文博脖子一梗,“干什么啊?”

杨茵突然抬手,揪住他的衣领,往下拉。邓文博被迫弯着腰低下头,与她对视。

两人脸靠得很近,他看到她眼里有怒火。他本来也该生气的,可是他没有。他看着她熟悉的单眼皮,她因愤怒而黑亮的目光他突然心跳有点快了。

“邓文博,这战队在你眼里,就是个玩具,对吧?想玩就玩,不想玩就扔?”

“我”

“可是你知不知道,”她看着他的眼睛,说道,“你的玩具们每天训练十个小时,一分钟都不敢懈怠。输了比赛战战兢兢,赢了比赛欢天喜地。就为那一点出线的希望,他们付出了多少?你现在一句解散就打发了?解散?你确定?”

她因为生气,呼吸有些重,讲话时呼出的空气喷到他脸上,他觉得脑子很乱。她死死地盯着他,表情有点吓人,可是又该死的迷人。

邓文博的呼吸也变得急促了。

杨茵盯着他,“你说话啊,啊?”陡然抬高声音。

“我,我喜欢你。”

“”

“我喜欢你,”邓文博终于说出了这句话,他感觉有些惆怅,可更多的是倾吐心事后的轻松,“我喜欢你。”他喃喃地重复着。

杨茵万万没想到话题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她放开他,别开脸说,“你喜欢我,所以要解散战队?”

“不是我就是喜欢你,我不想看到你对别人好。”

“老板,你喝醉了。”杨茵摇了摇头,“我找人送你回去。”

“我没醉,我喜欢你。杨茵,你喜欢我吗?”

邓文博讲这话时眉眼耷拉着,看她的目光小心翼翼,竟然让杨茵联想到“楚楚可怜”这个成语。

“我不喜欢你。”杨茵终于是冷酷无情地拒绝了他。

“为什么?”

杨茵感觉这个事情有必要讲清楚了,“老板,我要的东西你给不了,咱俩不是一路人。”

邓文博逼问道:“那沈则木能给你吗?”

杨茵愣了愣,有些无奈地牵了下嘴角,答道:“其实对我来说,关键的不是他能给我什么,而是我能给他什么。老板我也不瞒你,我就是喜欢他。他要什么我都愿意给——只要我有。”

邓文博深切体会到什么是差别对待,感觉心都要碎了。

——

邓文博独自离开了,杨茵回到包厢时,沈则木的视线一直追着她。

杨茵以为他是担心,说道:“老板已经走了。他今天喝多了,你别当回事。”

沈则木收回视线,“嗯”了一声。

他们在包厢里玩到晚上十点多,出门时才发现外头下雨了。秋天的雨又细又凉,裹挟着寒气与湿气。杨茵紧了紧衣服,问沈则木:“你怎么回去?”

“我跟你回去,”沈则木抿了下嘴角,“学校没事,我看你写作业。”

杨茵没见过这么负责任的老师。

几人打了两辆车回到基地,杨茵让队员们都去睡觉了,她把自己和沈则木锁在办公室里。

嗯,写作业。

其实杨茵今天挺累的,白天打比赛晚上唱歌,还要兼顾老板的感情生活,劳心又劳力。她遇到一道比较难的题,趴在桌上思考,结果就睡过去了。

沈则木将她抱回了卧室。

他把她放在床上时,她突然唤他:“沈则木。”声音有些含糊。

沈则木以为她醒了,答应了一声。

她却一翻身,接着睡。

沈则木帮她盖好被子,然后他坐在床边看着她,看了一会儿,突然伸手,轻轻地触摸她的脸颊。

杨茵五官清秀,脸部线条很温柔,会给人一种柔弱的错觉,就像单瓣的小白花,风一吹,花瓣瑟瑟抖动,几乎要掉落。

可其实她的性格不是这样。她本质上更像是草,顽强地扎根,风吹雨打,不屈不挠,野蛮生长。

“不累么?”沈则木轻声问,似乎也没指望她回答。他用指尖小心地在她脸上触碰,眉眼,鼻尖,嘴唇。

她的嘴唇很柔软,他食指的指尖停在她唇端,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轻轻地压了一下。

杨茵睡梦中无意识地舔了舔嘴唇,碰到送上门的异物,她来者不拒,舌头一卷,含进嘴里。

沈则木冷不防,指头陷进她湿热的口腔里。感受着指尖被四面八方的柔软湿润包围着,他的心脏猛地一跳。杨茵含着他的指头吸了吸,似乎是觉得不好吃,灵活的舌头用力向外推拒,又给吐出来了。

沈则木是红着脸离开杨茵房间的。

他感觉自己需要冷静一下,于是走到外面,站在门廊下看雨。

路灯下的雨丝细密,似朝雾似轻尘。放眼望去,斑驳错落的灯光在雨雾中晕染,迷离又温暖。

他靠在门口,抄着兜看那灯光和雨雾,看了一会儿,突然地笑了。

孤独的人啊。

当你独自行走时,可要记得,在寂夜的伶仃里,在风雨的迷茫里,总有一盏灯,是为你而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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