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丽君也没想到老人家会说自己是自家男人的粉丝,这次的震撼更大了,刚才他说喜欢自己的歌已经让她激动了,没想到到了赢病己这儿直接晋级成为粉丝了,一时间与有荣焉,暗暗咋舌赢病己的魅力实在太大了。可是待听到老人家唱歌的时候,她都傻住了。
事实上,这位老人家爱唱歌,不但每天必唱,而且有的时候能唱相当长的时间,颇为自我陶醉。警卫人员都听过他的歌。有趣的是,老人家不唱京剧,不唱一般的歌曲,只唱三样:军歌、黨歌、国歌。如果唱国歌多的时候,就比较正常,如果唱军歌多的时候,那就是比较有麻烦了。黨歌,一般都是有纪念日的时候才唱。老人家的嗓音一般,但是就是这几首歌,居然百唱不厌,或许也是一种休息吧。奇怪的是,老人家在公开场合从来没有唱过歌。
这次面见客人的时候唱歌,明显是破例了,很难得,也很感动,邓丽君是从小学歌的,以动情感情传唱天下。在这里她最有发言权,老人家的歌唱水平只能说马马虎虎,不过各种的感情绝对至真至诚,感人肺腑。
老人家唱歌没哭,邓丽君反倒哭了起来。待在她的位置上无声啜泣着。
赢病己和大傻沉默着,只喝酒,一杯一杯喝着。面上无喜无悲。
老人家自我、忘我地唱了一曲精忠报国歌,忽然停住了,似乎想起一件事情,笑笑说:“赢生,你这次帮了大忙,拯救了百余人性命,劳苦功高。想要有什么奖励吗?尽管提。能做的,我尽量给你满意的答复。”
赢病己刚想拒绝。心里忽然一动,说:“先生,我想在呆湾做点小生意。”
老人家哈哈一笑,拍着他的肩膀说:“准了。只要你不招惹出天大的麻烦,给你一路绿灯。”
赢病己吃惊的看着老人家,这老人家怎么会如此爽快的答应自己呢?还真是喜欢自己的作品,或者回报自己在飞机上的表现吗?
赢病己想要从老人家的神情看出什么,却发现徒然无功,只好叹了口气,说:“感谢先生。”
无论这老家伙有什么想法,但有他一句话,在呆湾的生意可以说基本上无忧了。始终都是件好事情。
赢病己拿起的酒杯的手,刚要送到嘴边,忽然一顿。想起了什么。歌,歌,对了!
老先生喜欢唱歌,自己难得与他见一面,相谈甚欢,和不赠歌一首?
赢病己是知道老人家侍母至孝。这一点是天下闻名的。老人家出于人子之情,对含辛茹苦把自己一手拉扯成人的亲生母亲感情至深。这是谁也不能说是假的。
老人家出生以来从小母子相依为命,生活更加不易。随后几年,的幼妹、幼弟又相继夭折,对其母打击甚大。尽管噩运连连,其母仍苦苦支撑分得的微薄家业,为抚育老人家煞费苦心,将所有的希望和全部的心血都寄予儿子身上,望其光耀门楣。
老人家少年时的家庭温暖与教育,全部来自其母,母亲对他成长的影响,无人能及。对于母亲养育的艰辛与苦心,年少时的老人家虽不能完全体会,但成年后却对其母思慕至深,感恩之心也与日俱增。对于慈母的仙逝,他悲痛异于常人。在停灵期间,老人家每天都要抚尸大哭多次。对慈母行如此大哀之礼,在同事朋友中博得了一个“事母至孝”的美名之余。
自其母辞世后,老人家便誓言“无论阴历阳历,凡为母亲忌辰之日,不食荤、不动气、不御色,以为终身自惩自戒,冀减不孝之罪于万一”,以示对母亲的纪念。
不但母亲忌辰老人家终其一生记挂心中,母亲的诞辰,他也始终不忘。
对母亲思念的文字散见于日记各处,与朋友欢聚时,老人家也会想念母亲,他在日记中就写道:今日为耶稣圣诞……下午,约小学生来慈庵唱歌。晚,约友欢聚,时念慈母并念经儿。
来到呆湾后,老人家还于居室内供奉其母遗像,每天“亲沐慈恩”。已年逾八旬、人近黄昏的老人家对母亲的感念更日久弥深,决定在日月潭建永久性的建筑,除纪念母亲外,也让呆湾民众要“克尽孝道,永怀慈恩”。
这么一想,赢病己越想越妙,当即连酒肉也不吃喝了。在侍卫官戒备的目光中,推开食酒,在老人家和邓丽君等人愕然的好奇目光中掏出纸笔,在桌面上,纸上飞沙走石,纵笔如飞。
不消多长时间,赢病己就收笔写好。
赢病己将歌词递给邓丽君,然后让她将词谱交由给老人家。望着老人家,赢病己道:“我愿把这首歌送给您和天下人的母亲!”
老人家从邓丽君手里接过词谱,他是知道赢病己的词曲水平的,上百首歌曲铸造了一名歌坛巨匠,名副其实的大师级人物。老人家不以年龄大小有任何轻视,拿着曲谱细看下来。
老人家顿时怔住。怔然地看着,耳边响起赢病己深沉的歌声:
你入学的新书包有人给你拿
你雨中的花褶伞有人给你打
你爱吃的那三鲜馅有人她给你包
你委屈的泪花有人给你擦
啊,这个人就是娘
啊,这个人就是妈
这个人给了我生命
给我一个家
啊,不管你走多远
无论你在干啥
到什么时候也离不开
咱的妈
你身在那他乡住有人在牵挂
你回到那)家里边有人沏热茶
你躺在那病床上有人(他)掉眼泪
你露出那笑容时有人乐开花
啊,不管你多富有
无论你官多大
到什么时候也不能忘
咱的妈!
“你入学的新书包有人拿……你委屈的泪花有人给你擦……无论你多富有,无论你官多大,到什么时候也不能忘咱们的妈……”,轻描淡写的琐屑的生活点滴,平凡而真实的情怀,赢病己细致而深沉地演绎,把整首歌曲围绕的母亲对儿女的关切、深沉、无私、高尚的情感表达得质朴自然,以及儿女对母亲的深深牵挂、眷恋、思念之情也抒发得淋漓尽致,对母亲的无限热爱同样表达得意切情真、感人至深。同时也道出了天下游子的心声。
战争年代,一首好的流行歌曲能激发民族的觉醒,鼓舞人民的斗志;和平年代,一首好的流行歌曲能弘扬民族传统美德,培育人们的高尚情操。特别是在人心不古,道德沦丧,世风日下的社会背景下,一首好的流行歌曲更能弥补人们道德情操上的缺失,为人们提供不可或缺的精神食粮。而这首歌,老人家已不知如何阐述。
邓丽君和侍卫官、大傻心里都揪起来,也全都被这首歌所感动,泪珠隐隐出现。尚未哭出声来,大家就愣住了。
坐在主位上。老人家涕泪了。
邓丽君和侍卫官那么些年来第一次见到这位老人家老泪纵横!
他,竟然哭了!
泪水在老人家一条条皱纹里隐约可见,仿佛一条即将干涸的小溪在静静地流淌。
赢病己的这首母亲因为它满怀深情,直抒胸臆,不加任何粉饰地倾诉了感激、报答母亲养育之恩的心愿和激情。歌词如泣如诉,通俗易懂。旋律抑扬顿挫,撼人心弦。整首歌词既没有抽象的伦理,也没有空洞的说教,而只是通过集中描述天下母亲呵护疼爱儿女的一些典型的生活细节,尽情倾诉了天下儿女缅怀慈母之恩,人人想说而未必都能尽情表达的肺腑之言。这就是《母亲》感人至深的原因所在。
作为一个年逾古稀,儿孙绕膝的老人,当他第一次聆听赢病己演唱《母亲》的时候,更是被歌词所表露的真情感动得热泪盈眶,感慨万千。邓丽君想,为人父母者能从这首歌中听到他们的儿女不忘父母养育之恩的心声,也就足够了。
有道是,“至善孝为先”。可《红楼梦》的《好了歌》却不无遗憾地感叹道:“世人都说神仙好,只有儿孙忘不了。痴心父母古来多,孝顺儿孙谁见了”。看来,此言未免有偏激之嫌。其实,在大家的现实生活中是不乏孝顺儿孙的。他们中甚至还有不少众所周知的名人、富人和“大官”。就像眼前的老人家。他说,“无论我怎样照料,回报母亲,也难以报答母亲对我的养育之恩”。是啊,“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老人家最后,擦着眼泪对赢病己他们说,“好久没有听过这么动情的歌曲了,这是我收到过最好的礼物,谢谢你,谢谢你。”
母爱无价。这是这位年近古稀,半步入土的老人,最简单,最至真至诚地感激言语。
夜,还很长。
大家有些怅然,又有些欣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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