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须菩提遣散了一众弟子,回到自己的房间当中,便取出一根线香点燃,须臾,便有座下弟子镇元前来拜见。
镇元在须菩提座下拜倒,道:“掌教老师,弟子镇元而今道法已成,前来拜见。”

须菩提颔首微笑,问道:“镇元,你追随为师多久了?”

镇元便叩首道:“启禀掌教老师,镇元自天皇时期便开始追随老师学道,一心潜修,而今已有数十万年了。”

须菩提便道:“你天资聪颖,天皇时期我便收你为座下弟子,只不过一直秘而不宣,便是知道有时候要用得着你。而今佛门势大,与道门争锋,三清与佛门签押协议,要行西游博弈之事,以争天下道统气运。”

镇元道:“全听掌教老师安排,镇元五体投地,不惜一死。”

须菩提站起身来,带着镇元到了后殿来,但见后殿之中有一株宝树,这宝树上结有三十颗婴儿模样的果子,青翠欲滴,晶莹剔透,散发一股异香,乃是天地间一等一的宝贝,唤作人参果树。这等宝物,自然是令得无数人垂涎欲滴的,不过须菩提道法之深,鲜有敌手,纵然就是知道这宝树在他手里,恐怕也无人敢来夺取的。

“这人参果树乃是开天辟地以来,盘古大神的肚脐胎盘精华所化,而那污浊则成了幽冥血海。人参果是天地异宝,须得三千年才一开花,又三千年才得一结果,再三千年才得成熟,而且一次只有三十颗果子。镇元,这棵人参果树我便赠于你手,再赐你一方先天灵宝,乃是与那封神榜和生死薄同名的地书。”须菩提轻轻点头道。

但见须菩提手中的拂尘一挥,人参果树拔地而起,化作指头大小,落在他手掌当中,然后他手掌一翻,又现出一本黄皮地书来,一同交给了镇元。

“老师赐我如此宝物,镇元不敢不从,然则,无功不受禄……”镇元慌忙说道。

“嗯,从今日起,你便自称地仙之祖镇元子,靠着这两件宝物自天皇时期得道,前往西牛贺洲万寿山去,建立一座道观,传播自己的道统,不要提及师门。”须菩提面色严肃地说道,“此一去,你当展现自己实力,又有地书和人参果树相助,纵然如来亲至,也不会落到下风。如此,也好在西牛贺洲占据一席之地。”

镇元含泪道:“老师不要赶弟子出门。”

须菩提笑道:“谁说为师要赶你出门了?只不过是不让你提及师门,时候未到,你便做一个逍遥散仙吧,到时候自有自家师弟需要你照拂一二的。去吧,去吧,到了西牛贺洲,自当谨慎,但却也不要堕了我道门的威风!”

镇元跪下,三拜九叩,拿了人参果树和地书,便驾云而去了。

到了西牛贺洲的万寿山当中落下后,使了五鬼搬运的神通,抓来力大无穷的恶鬼,搬石开山,建立道观,五只恶鬼在镇元子手下听话无比,一点凶厉之气都没有,加之力量奇大,须臾,就已经建造好了道观雏形。

镇元子将人参果树种下,立刻引动异象,百鸟齐鸣,龙凤呈祥。

早有佛门高手察觉镇元子造出来的动静,就见一名和尚腾云驾雾而来,看了一眼人参果树后,眼中不由冒出贪婪的光彩来,喝道:“那道人慢来!这里乃是我西牛贺洲,你为何在此处建立道观?”

镇元子不由冷笑,道:“尔等佛门在南蟾部洲建立寺庙,为何不准我在这里建立道观?”

这和尚乃是“法”字辈高僧,名为法源,是西牛贺洲当中净水寺的方丈主持,侍奉的佛祖乃是过去佛燃灯,他的法力也在太乙金仙之流,听镇元子如此说话,便义正言辞道:“你若要建立道观也未尝不可,只消将你那果树上的果子摘下一半给我,权当买地的钱财。”

镇元子却笑道:“出家人说,钱财乃身外之物,你这和尚,张口闭口钱,还是出家人吗?”

法源就斥道:“你若不肯,那就少不得做一场试试高低了!”

说罢,已然出手,手中祭起一方钵盂,照着镇元子的脑门打来,不过镇元子却看也未看,只将袖袍一挥,那钵盂便被收入了袖子里,而后法源还来不及反应,那钵盂又从袖子里吐了出来,一下砸在法源头顶,正中顶门,从空中打将下来,摔了个骨断筋折,忙抓一把土望空一抛,借土遁去了。

镇元子嗤笑一声,命令五鬼加紧做事,不时,一方道观便已经建立起来。

却说法源负重伤赶回净水寺中,忙在燃灯佛像前拜倒,口诵经文,不时,那燃灯佛像便张口道:“何事?”

法源道:“佛祖,那万寿山中来了一个凶恶道人,将弟子打伤,还请佛祖做主。”

燃灯一听,不由恼怒,道:“何方道人,敢在我西牛贺洲中撒野?莫急,我去一看,为你讨回公道来。”

法源诚心礼佛,将净水寺打理得一丝不苟,蒸蒸日上,香火鼎盛,燃灯对这个方丈还是很满意的,看他被镇元子打成重伤,也不知道那道人是何方神圣,分说两句后,真身便从西天灵山出来,持了二十四颗定海珠往万寿山而来。燃灯驾云到了万寿山,就看到山上道观已然建立起来,后院当中栽种一棵大树,这大树上结有三十颗人参果子,香味飘来,浸人心脾,也不由大为意动。

“道观主人出来一会!”燃灯发佛门狮子吼喝道,声音跌宕,惊动了在道观中的镇元子。

镇元子整理道袍,好整以暇,自道观中走出来,对着燃灯稽首,道:“久闻过去佛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燃灯脸色铁青,道:“你就是镇元子?打伤我那弟子法源,贫僧来找你讨个说法!”

镇元子嗤笑道:“你那弟子不守清规,来找我讨要好处,我不想给,便出手打我,却不料实力不济,让我反打成重伤。你们西方教自古以来便喜好以多欺少,你一人,却还不是我的对手,赶紧找你道友来再说。”

燃灯大怒,也不多说,口中念咒,二十四颗定海珠起在空中,豪光绽放,五颜六色,往下一落,罩住了镇元子便打去。

镇元子祭起地书,这地书号称防御无双,虽然未曾现世,但是其中厉害,却有不少人知道,只是不知这地书是在何人手中罢了。燃灯二十四颗定海珠威力无穷,曾趁着机会,把圣人都打了一个跟头,但是一颗一颗打下去,却一一被地书给防御了下来,难以起到作用。

镇元子将地书一转,那二十四颗定海珠竟然一一落下,然后施了最厉害的袖里乾坤神通,大袖一卷,将二十四颗定海珠收入囊中,哂笑道:“燃灯佛祖法力高超,这定海珠却终究是外人法宝,想是自己用来却不合适。”

燃灯看镇元子收了自己的定海珠,心中又惊又怒,道:“想不到地书竟然在你的手里?你这道人而今突然冒出来寻我佛门晦气,是什么道理?”

镇元子便笑道:“贫道于天皇时期得道,潜心修行,自号地仙之祖,而今天道变迁,又有杀劫将至,所以出关寻一道场讲道,渡化苍生。这西牛贺洲又没有写上你们佛门名字,何必如此苦苦相逼?燃灯佛祖也是得道高人,今日镇元子有所得罪,还请不要怪罪。”

说着,又将二十四颗定海珠送回,手一招,取了一颗人参果在手里,道:“这有人参果一颗,佛祖尽管拿去,权当赔罪好了。”

燃灯面色缓和,接过定海珠和人参果,也不多话,收入囊中,道:“道长果然法力高深,贫僧深感佩服,看来是小徒多有得罪,还请道长勿要见怪才是。”

燃灯知道自己绝非这镇元子敌手,而且他又给了自己面子,自然是没有再找麻烦的道理,得了面子又得了里子,心中寻思在这里让他立一方道观也无所谓,反正西牛贺洲当中也有不少散修立起道观,而在南蟾部洲也有佛寺,如果真的追究起来,怕是惊动道门高人,到时候破坏世尊大计,才有所不妙。

镇元子拱手道:“燃灯佛祖果然明辨是非,镇元子佩服不已!”

燃灯也略微一笑,说道:“道长法力高深,来日再来与道长坐而论道,日后门下弟子还有得罪,便请道长宽宏大量,莫要跟小辈计较。”

镇元子连道:“自然,自然!”

燃灯转身而去,去了净水寺中,为法源疗伤,只说跟镇元子已经说好了,绝口不提得了人参果和被他收了定海珠的事情。法源自然对燃灯感恩戴德,十分感谢,得了佛祖两颗金丹吃下,伤势痊愈。

也是镇元子不想追究,不然他又哪里能有走脱的道理?而今镇元子方站稳脚跟,不适合与佛门起大冲突,这燃灯来历非同小可,乃是佛门的佛祖之一,只能化干戈为玉帛,忍痛送一颗人参果出去。

镇元子在万寿山站稳脚跟后,也不招摇,只找了几个道童服侍,收两个聪慧弟子,偶尔开观讲道,名气也渐渐传播起来。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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