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红绫望着青衣男子,虽说对方言下之意是想要讲和,甚至还服了软。但从他那端坐在马上的高傲神色来看,显然并没把她这个护卫队长放在眼里。
“阁下何方高人?可否报上名来。”何红绫收起长鞭,对青衣男子问道。
“在下蒋成,大名府王都监是我的舅父。这位是我堂弟,名为**。我二人久闻大名府人杰地灵,这才不远千里来此,为的是能够拜入大名宗进行修炼,以报效朝廷。”青衣男子说道,眼中满是得意之色。
何红绫看着蒋成,面上似乎并无波澜。但燕青能看得出来,何红绫在听到王都监的名字时,刻意地掩饰了自己的情绪。
“蒋成,即便你是王都监的外甥,也由不得你在大名府街上横冲直撞,扰乱秩序。”何红绫显然不想放过蒋成。何红绫的父亲也是官府中人,蒋成的身份并没给她多少压力。
“久闻荷仙姑明辨是非,铁面无私,今日一见当真是名不虚传。我二人坏了乡亲们的东西,愿做赔偿。”说完,蒋成掏出一袋银子,丢给了那两名卫兵。“今日多有得罪了,既已赔礼,还望仙姑网开一面。若是仙姑还想拿我二人,就去王都监家中要人吧!”
话说完,蒋成与**调转了马头,径直离去。不远处的燕青与殷老板打了招呼,也离开了。他知道,何红绫必然奈何不了这二人,这件事情最终只能作罢。不过这两人竟然也是奔着大名宗而来,倒也是个麻烦事。看来一个月之后的沙麓山登顶之争,可是越来越热闹了。
燕青回到卢府,进入自己房中,开始了闭关修炼。他总有种预感,这一届沙麓山登顶之争绝对不简单。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不管怎样,他都必须尽快提升自己实力。若是到时候真有难以预料的变故发生,也好有更大的把握来应对。
燕青催动起舍生取义的功法,将卢府之中大部分的天地义气源源不断吸引而来。整个卢府中,除了一些连一级义士都达不到的普通卫兵之外,真正的修炼之人也就燕青自己了。但即便这样,他还是觉得空气中义气太过稀薄,难以满足他的要求。照这样下去,就算不吃不喝修炼一个月,燕青觉得要达到二级义士境界也相当困难。
而至于服用聚义丹这种取巧的方法,卢俊义是向来持反对意见的,并也告诫过燕青。修炼初期正是打根基的关键时期,这时候最好的方法就是靠自己的真实能力来提升。虽然这种按部就班的方法收效太慢,但对以后的修炼大有裨益。
燕青闭目修炼,持续了一整天。期间燕红曾经过来想要叫他吃饭,发现燕青这种状态后又未出言打扰,而是安静地退了出去。
燕青从修炼状态退出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他简单地吃了点桌子上燕红送来的饭菜,便又躺回到了床上。燕青闭上眼睛,想要立刻就进入梦中。但他越是着急,越睡不着。就这般在煎熬中不知过了多久,燕青的意识终于模糊了起来,那个熟悉的场景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
入目还是一如既往的荒凉,燕青看着远处那座沧桑的古城,心中豪迈陡生。他对着古城位置恭敬地鞠了一躬,眼前空间扭曲,两道熟悉的身影浮现了出来。
“燕青拜见忠义二老。”燕青神色谦恭,满脸喜悦之色地行了礼。
“小家伙,这么急切地要见我二人,可是有什么想法?”桃应还是那笑眯眯的样子,对燕青问道。养弈仔细观察着燕青,“小子,天赋不弱,这么快就能入门音律功法,比起当年高渐离那小子强多了。”
“高渐离?小子?”燕青闻此,心中一惊。高渐离他自然知道,那可是荆轲刺秦王之前在易水河畔为荆轲击筑,高歌送行的著名乐师。听养弈这语气,似乎不只认识高渐离,还是高渐离的前辈?
桃应看出了燕青的疑惑,微微一笑。“我们遇到高渐离的时候,他的确还只是个小孩子。”
随后桃应长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燕青,你既然有意修行音律,又有此天赋。我就告诉你一些陈年旧事吧。这些忠义典故,或许能对你今后的修行有所帮助。”
燕青点了点头,神色肃穆地望着桃应。
“高渐离与荆轲二人天赋皆是不弱,我与义老当初收了他二人为徒。那时我们这些老家伙已经是大限将至,行将就木。奈何天下纷争,杀伐不断,更有大秦王国与妖魔勾结,多行不义。所以我们想借荆轲与高渐离二人之手匡扶正义,颠覆大秦魔国,以正天道。”
“一千三百多年前,荆轲、高渐离二人联手杀入咸阳城,直取秦王行宫,数千秦兵无人能挡。最终一战,咸阳宫上空惊雷大作,义气滔天。高渐离奏乐曲,荆轲作诗词,成惊世名作《易水歌》。绝世音律与正义诗词所过之处,大秦魔兵纷纷爆体而亡……”
“只不过咸阳殿中,有妖魔潜伏。两大天罡境界的天魔族长,联手撕出一道空间裂缝,召唤异界数万魔士与几十名地魔强者,与此二人大战了一场。那一战,荆轲与高渐离最终寡不敌众,双双陨落。咸阳城中,血雨下了三天三夜,哀声不断……”
“后来秦王得妖魔所助,剿灭六国,完成统一。奈何其受妖魔所惑,残暴执政,惹得天怒人怨。只过了十多年,大秦王朝便宣告破灭。”桃应说道,“我二人便是从秦王朝覆灭之后,终于了却心愿,在稷下学宫遗址中安然离世。残留此一魂一魄,游于天地之间。直到这一千多年后,来到了这本奇书之中,并遇到了你。”
燕青听得大为震惊,他不可思议地望着桃应和养弈,“二老,秦朝覆灭是你们参与完成的?难道义祖大人与你们一样,也还有魂魄在世?”
桃应摇了摇头,“义祖生前最重视我二人,所以他在去世之前使用逆天之法,瞒过天道,保存了我二人的一点魂魄,但他自己却是彻底湮灭在了天地间。想来他也是预料到了未来之事,并让你获得了这番奇缘。大宋王朝,必须要你来拯救。而我二人,就是能够助你之人。”
说完这番话,桃应与养弈神色肃穆地望着燕青,而燕青也是明白了二人的意思。他对着二老深深鞠了一躬。忠义二老言下之意,必是要收他为徒。
燕青略作思索,随后抱拳说了一段话:“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寡助之至,亲戚畔之。多助之至,天下顺之。燕青有幸能得忠义二老垂青,自当以天下兴亡为己任,行大义之事,定不负二老所助!”
燕青说完,再次对二老拜了一拜:“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今天下苍生,处于水深火热之时。天道无常,民不聊生,背信弃义者不计其数。燕青愿请圣命,终我一生,只求解国家之忧患,成天下之安乐!”
燕青抬起头来,神色坚毅地望着忠义二老,躬身进行了第三拜。“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燕青今日愿拜二老为师,二老吩咐,无敢不从!修行再苦,绝不退缩!粉身碎骨浑不怕,愿留大义在人间!”
三拜结束后,这片荒凉大地上狂风大作,风沙漫天。古城上方,义气云团更盛。桃应仰头看着天地异象,随后望向燕青,微笑地点了点头。养弈那冷酷的脸上也略有动容,同样对燕青点了点头。
“浪子燕青,我二人既然答应收你为徒,就无需多礼了。我们也非那迂腐之人,今后你只需按我们吩咐行事便可。修炼一途,行路多艰,你可要做好准备。”
燕青点了点头,“两位师父都是大义之人,金玉良言,燕青岂敢有违?”
“今后我们会逐渐地告诉你我们当年经历的一些事情。修炼一途,在这千年之间并无太大变化,我们这两把老骨头还是能管点用的。”桃应笑着说道。
“只可惜我们两人都是灵魂状态,不能随便出入世间,只能暗中对你指点。但即便这样,也肯定比你自己瞎摸索强出百倍。”养弈望着燕青,声音洪亮地说道,言语中满是自豪之色。
“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两位师父重新获得身体?”燕青想到了这个问题,认真地问道。“二老既然成了燕青的师父,那么身为弟子,理应孝敬师长。二老身为灵魂体,无法像常人一样在人间自由生活,只能居住在这本天经地义中,日子定然过得十分枯燥。虽然你们没表现出来,但燕青怎能不了解二老的这般苦衷呢?”
忠义二老听燕青竟然说出这番话,心中也是颇为感动。“燕青,你能有这份心意,我们已经十分高兴了。至于让我们重生这件事情,等你能达到地煞圣境之后再考虑也不迟。”桃应抚须笑道。
燕青不由地咧了咧嘴,“地煞圣境,可当真遥远呢。”
“所以你就抓紧时间修炼吧。燕青,从明天开始你就不要待在这个地方了,我二人这几天感应到在大名宗中有我们二人的老朋友。所以你必须尽快提升实力,加入大名宗,去找到它,它对你会有很大帮助的。”
“二老的朋友?莫非大名宗中还有活了千年的老前辈不成?”
“不,我说的老朋友不是人,而是一件器物。”桃应笑道,“你必须在沙麓山登顶战取得足够优秀的成绩,才能有资格接触这件器物。到时候我们会给你一些指点的,但当下最重要的,还是先去一个地方吧,那里适合你修炼。”
“既是这样,就全凭二老安排了。但这修炼之所,不知忠老指的是哪儿?”燕青心中十分欣喜,一处好的修炼之所能有事半功倍的效果。若真有这种宝地,可当真是千金难求的!
“那个地方,据我们所知,还无人涉足。”桃应笑道。“那里在大名府东北方向,距离一千多里,是一处大义圣地,名为——首阳山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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