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之下,现场引发了一阵小小的骚乱,骚乱是因为有选手要求得到公正对待而引发的,有意思的是,所谓的公正,若是能被补拍到镜头,他们就已经十分满足了,可遗憾的是,就是这点小小的愿望,最后也落了空。
对此,电视台带队的编导解释说,他们这是在进行商业广告片的拍摄,无关比赛本身,这个解释当然不能够让人信服,不过,选手们不信服也没办法了,组委会派出了工作人员前来警告,再有选手故意引发骚乱,组委会将会对其进行驱逐。
秦风也是有苦难言,他明白这是罗氏撒下金钱之后的待遇,可这种待遇并不是他想要的,这明显就是拉仇恨嘛……
就在这种近乎万众瞩目之下,秦风三下五除二,极为利落地开始了雕刻环节的作品。从比赛的专业性角度而言,热菜、雕刻与拼盘三项选其二,应该是热菜必选,雕工与拼盘择其一,就像一间酒店的厨房,有烹饪间,有冷菜间,烹饪间加工的热菜,冷菜间提供的一般是卤水拼盘,而雕工,除了本身具备的观赏性。以及在这个环节所展示的厨艺基本功,还因为其作为菜式的点缀,可以热菜冷菜两头靠。
比赛中。大部分厨师都是以这样的搭配来选择报名项目,就以主动与秦风搭讪的钟田德为例。他报名的两个项目就是热菜和拼盘,而拼盘,他也不是简单的切割块状卤水再以拼接,而是以雕工搭配成艺术冷拼,颇显其刻刀的功力。
秦风的雕刻显得更为纯粹,毕竟他三项比赛全报,似乎是a区选手之中的唯一。与大多数选手在雕工环节选择红白萝卜不同,秦风干脆拿的是一只大西瓜。西瓜的一头切削成平底,以使其能够立定,然后,他拿着菜刀,先把上半部分的绿纹瓜皮剔去大部,在红瓤之外,只留下一层白色的薄膜。
完成了这一步,他菜刀横切,在去皮的二分之一处把西瓜切割开来,露出了里面鲜红色的瓜瓤。而西瓜丰富的汁水也四溢横流,眼看就要染红下半部分的瓜皮的时候,却奇迹般地被那层白色的膜吸净。没有造成外观的污浊。
因为是天海电视台特别照顾的缘故,选手与观众更多地把注意力集中到他这儿,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当秦风拿着他的积香木菜刀专注地给西瓜去皮的时候,那些内行之人,倒是有一多半露出了不屑之意,毕竟,不使用更为专业的雕刻刀。而用菜刀进行雕刻加工,本身就已经落了下乘。有了先入为主的经验。秦风那一手控制西瓜汁的窍门,在人们眼里也就显得不过如此罢了。
然而。接下来的那一幕幕,却彻底颠覆了大厨们对于菜刀雕工功能的理解,只见秦风很熟络地先把瓜帽子置于一旁,菜刀在平整瓜瓤之上一小块一小块剜着,不时地把弹飞在空中的黑色西瓜子收入掌中。
红色的底色很难尽情展示出同样红色的雕刻物,然而,当秦风把黑色的西瓜子均匀撒在雕刻成型物周围之后,旁观之人顿时眼前一亮,原来是一条鲜红色的鲤鱼平卧其上,鱼鳍的纹理丝丝入扣,鱼肉的改刀块,也是斜纹交错颗颗饱满。
当然,如果仅止于此,那也只能得到一个“还行”的评价,毕竟,鲤鱼还少了鱼头与鱼尾,实在不能算成功。不过,这也难不倒秦风,置于一旁的瓜帽子就是用来干这个的,只见他一手托着瓜帽,一手拿着菜刀,依靠着手腕的控制力,冲、划、切、刮,不断变幻着手法,在最后,菜刀滑了个完美的弧形,鱼头和鱼尾几乎同时跳脱而出,再由秦风小心拼接在完成好了的鱼身前后。
到了这个时候,一条“酒煎鲤鱼”似乎已经完成了雕刻,只不过,西瓜的色泽太过鲜红,以至于酒煎鲤鱼的的颜色也让人看起来鲜血淋漓似的,显得有些美中不足。附近观摩的大厨们,心里有说不出的窃喜,因秦风受到电视台特殊照顾而产生的不满情绪也缓和了许多,觉得小伙子技止于此,白瞎了大好的特写机会。
然而,秦风的雕科似乎还没有完工,只见他左一刀右一刀,刀刀砍在鲤鱼下部的白色皮膜之上,只不过是一忽儿之间,下方霎时像是盛开了耀目的姹紫嫣红,边缘处,尽是一瓣又一瓣的花尖凸起,整体大红之间,无规则点缀有白色皮膜以及黑色瓜子,竟然让人产生有千朵万朵压枝低的奇异视觉特效。
负责摄像的天海电视台记者都忍不住高喝叫好,镜头竟是由远及近,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大特写。
“切,哗众取宠……”一声不合时宜的轻喝传入了耳畔,秦风大为讶异,抬头看时,却见数面之缘的彭尘远站在摄像师身后,颇为不以为然地摇头,他看见成功吸引到秦风的注意力,当即就不留情面说道:“你不解决好鱼身的血淋淋外观,任何花哨的点缀都只是让人加多一句攻击你的借口而已……”
秦风细一琢磨,这话似乎挺有道理,当下也摒去对他的偏见,含笑道:“多谢提醒……”
“不谢,我只是不想见到你死太快而已……”彭尘远这话说得有些酸溜溜的,在顾氏寿宴献艺环节,他精心炮制的蟹黄豆腐却在秦风的蟹黄蟹膏之下显得如此不堪一击,而秦风若是在裴轩学院杯的比赛之中过早被淘汰,岂不说明他的实力放到了天海市整个厨艺圈子里,更显得不堪一击么?
秦风哈哈一笑。道:“我可没那么容易死……”他在自备的调料盒子里手抄两把精盐,左手的盐粒极细,而另一只手的食盐颗粒更细。秦风双手向彭尘远展示着两手细盐。带着戏谑口吻问道:“猜猜看,我这是要干什么?”
“哼……”彭尘远显然没有兴致和秦风做口舌之争。转身即走,去观看别的选手比赛,这时候,秦风的身后却忽然传来又一种风格大异之语,道:“呵,真是个调皮的大男孩……”
“风总?”鼻端嗅到一股很好闻的香水味,身后的来人却是风晴柔,秦风的一张脸顿时冷了下来。道:“还真是阴魂不散哪……”
可能是因为上次穿了旗袍却悲催地遇见了撞衫,风晴柔今天得衣饰就比较随意,一条水磨蓝的弹力牛仔裤,一件蓝黑色碎花真丝衬衫,可尽管如此,她的身材曲线依旧美轮美奂,极端让人*。
面对秦风毫不掩饰的不欢饮,风晴柔对此颇有些烦恼,弯弯的柳叶眉轻轻拨动了两三下,连带着那一双清亮的眸子与挺直的小瑶鼻也如随之舞动。
“算了。我可惹不起辰妹妹的小情郎……还是去看别的选手……”风晴柔真的转身走了,她走的并不快,从后背看过去。低腰牛仔裤绷得紧紧的,腰线的玲珑使得向下扩张的曲线显得有些夸张,但是,这种夸张却是足以让人血脉贲张,从侧后方看过去,两瓣臀肉似在竞相争宠,随着高跟凉鞋每一次踩踏,风韵十足的扭动几乎要把观者的心跳都要融为一体了。
她的背影,很好地诠释了什么叫做婀娜多姿。
“我可不是花总的什么什么郎……”秦风想起了风晴柔号称花月辰的“情敌”。赶紧对着她的背影说了一句。也不知是不是风晴柔的离去仅仅只是做个姿态,在秦风说完之后。她又回到秦风身边,带着好奇问道:“哦?愿闻其详……”
“没事了。您忙您的吧……”秦风暗暗苦笑,早知道她在这儿等着我,她要走就走,关我屁事啊。
风晴柔却不打算走了,她似笑非笑看着秦风,道:“哟哟哟,语气里边怎么尽是抱怨呢,无责任猜想一下,是不是因为辰妹妹没来比赛现场给你加油助威呢?”
“得,风总您爱怎么想就怎么想,这是您的自由……”
秦风还是决定不和她纠缠,这种话题,绝对是说多错多,还不如不说。他开始专心在雕刻好了的鲤鱼身上撒盐,当然,盐不是毫不目的乱洒,而是有意识的控制,在“鱼头”和“鱼尾”部分,他洒下的盐,颗粒较粗,量也较多,在“鱼身”部位,洒下的盐颗粒较细,量也相对较少。
风晴柔看得很认真,秦风虽然年轻,她却一点都不敢轻视他的厨艺,反而在所有三十六位参赛选手中,最得她看中的就属他了,而之所以她一再言语试探秦风与花月辰的关系,想要把秦风挖到他们风氏旗下也是一个重要因素,毕竟,如果秦风与花月辰纯属老板与雇工关系,挖人这档子事就好操作得多。
瓜瓤雕刻而成的鲤鱼在撒下食盐之后,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略带点坡度的鱼头和鱼尾,颜色渐渐变得浅了,一会儿之后,再也见不到那种渗血似的嫣红,反而是一种类似于油锅里炸过的焦红;而同样是撒了盐的鱼身,颜色就显得更为鲜红,像是在表面浇了一层番茄汁。经过这么一处理,血淋淋的酒煎鲤鱼,顿时就变成了色泽诱人的浇汁鲤鱼。
“咦,这是彭师傅的成名菜,不过,你这不是活的……”风晴柔脸色数变,雕出一条鲤鱼不稀奇,难得的是,最后阶段的变色环节,简直让人有神鬼莫测之感。刹那间,风晴柔的视线一下子转移到秦风那张淡然的俊脸之上,而她眼神之中的意味,也变得火热火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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