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的姑娘听得这些话,便是心里有些酸涩了。
安想慈强压着,仰着一张笑脸说道:“大姐姐可是很得众人的喜欢呢,还有几个姑娘一直都是围着大姐姐的。”

老太太听着越发高兴,只是问着很委婉:“那些姐妹可是好的?”

安想蓉便笑着:“都是气度非凡,待人和善的,倒是听着妹妹,和那刑部尚书家的女儿交的极好。”

老太太便是惊讶的瞧了一眼安想慈。

刑部尚书家也是个底蕴深厚的,没想到安想慈竟是还有这这等本事。

老太太便是心里宽慰了不少,原本因的院子里的琐事而压抑的心思也是好了很多。

“安想蓉,你倒是个报喜不报忧得了,好事儿你说的没完,怎的不说说那世子和那张家姑娘?”

老太太闻言,手抓着安想蓉都是一紧,直直的盯着安想蓉,却是不说话。

安想蓉只是心里烦躁。

安月凤这性子,当真是要教训几分。

“老祖母莫要担忧着,她们是惦记着安家姑娘,孙女儿只是个其次的。”

安想蓉便是柔声细语的解释了一番。

“而且,孙女儿想着,这应当也不算是得罪,世子是个心胸宽广的,而那张家姑娘,却是没得十堰的身份。”

几番话下来,老太太便是脸色好看了几分。

却是听得安想慈在一边劝着:“三妹妹也不是白去了的,三妹妹可是第一个上去献曲的,还是和的人一起献得曲。”

老太太闻言,顿时一挑眉:“和人一起献曲?”

安月凤原本还是梗着脖子的,可是一听到这话,顿时眉眼都垂下来。

竟是有几分温柔性子。

老太太顿时紧张起来:“可是和男宾?”

安月凤几乎都说不出话来。

“是一位公子哥儿。”安想慈便是笑着回答:“瞧那气度,也是不错。”

“可是打听了是哪家的?”

老太太只以为是争春宴上的男宾,便是柔和了许多。

争春宴上的男宾的身份,都是不错的。

“孙女儿倒是问了几句,不过,却是没得几个人认识。”

安想慈便是说道,顺手拉了拉安月凤。

安月凤却是把头埋得更低了。

老太太便是不知说些什么,只是还是有些你恼怒:“随着一个不认识的男子献曲,你当你是个什么了?”

这话便是有些重了。

自古以来,便是只有舞女如此了。

安月凤脸上一阵白一阵红,憋着气的,却是不曾出言顶撞。

这么一段时间的磨练,安月凤也是涨了些许见识。

安想蓉便是递过来一杯茶水:“祖母润润喉。”

“罢了,你们都是下去吧。”

老祖母一敛眼眸,便是摆手。

众人便是心领神会的退下去。

次日一大早,安想蓉便是寻了柳条来。

安想蓉的院子里是少了丫鬟的,便是让柳条随着去外头寻些丫鬟。

柳条也是明白院子里错中复杂的关系,便是寻了些身家清白的。

好歹是个不能出岔子的。

安想蓉这段日子也不消停。

就好似夜间总是觉得自己身边有这些东西,或者是有这些什么人,一直在身旁瞧着自己。

可是若是睁了眼睛,四周又是一片黑。

她便是特意让柳条燃着一夜的火烛,可是情况并没有什么变化。

安想蓉倒是有几分精神萎靡。

“姑娘,姑娘?”

听得柳条的几声唤,安想蓉才是抬头。

“院子里的丫鬟都是选了些的,瞧着都本分,奴婢到时候再瞧瞧,那个能入得眼的,便是寻了来给您瞧瞧。”

柳条笑着,脸色到是有些苍白。

安想蓉本是不在意的,可是一低头,却是浑身一僵。

“你的手怎么了?”

安想蓉直直的抬头瞧着她。

柳条的手指上缠着一小条绷带,纵然是仔细这包裹的,可是安想蓉依旧瞧清楚。

“姑娘。”

柳条嘴唇颤了一下,才是笑着:“姑娘,这——”

“柳条,你这是要骗我吗?”

安想蓉眉眼一挑,脸上虽是带着笑容的,确实有几分不容拒绝的凌厉。

“姑娘——”

柳条脸色白了些,却是微微低头:“是上次,您让我留意一下,然后安插到大太太身边的那个丫鬟。”

“恩,然后呢?”

瞧出来柳条多少有些犹豫,安想蓉便是皱眉问着。

柳条很少有隐瞒自己的事情。

“她前些日子说是手上没了银钱,冲着奴婢讨了些许。”

柳条说的很委婉。

“恩?多少?”

安想蓉便是抿了抿茶水。

“三钱银子。”

柳条低声答着。

三钱银子。

是一个一等丫头一个月的俸禄了。

“可真是贪得无厌。”

安想蓉笑了笑,便是瞧着柳条:“她可是又冲这你要了?”

柳条却是没说话,只是脸色越发红了。

她不想和姑娘说这事情,便是因的这人儿是自己寻来的,还信誓旦旦的说是自家的相识。

可是没想到,竟是转瞬之间就变了脸了。

安想蓉再而询问一番,柳条便是将所有事情都说了出来。

那婢子名唤逐月。

是个长的精致的人儿,也够机灵,在大太太身边做个外间丫头也很的大太太的心思。

不过,她自从给安想蓉做了线人之后,便是三三两两的寻了由头管柳条寻些银钱。

柳条给了她两三次,便是不想再给了,可是逐月竟是用线人这身份来要挟。

说的话儿还是好听的。

“为了不让大姑娘受些委屈,我也是用了条命来换这些的。”

柳条重复了一遍那逐月所说的话。

说着,便是瞧了一眼安想蓉,没瞧见安想蓉脸上有着什么愤怒的意思,她便也是低了头。

不知道姑娘存的是什么心思。

“上次,让你注意一些的春兰,可是也闹出了这些事情?”

春兰是安想蓉让柳条注意的一个丫鬟,是二姑娘安想慈院子里的。

还是个贴身的大丫鬟。

“春兰是不曾闹出来这些的,也是个老实本分的,给了奴婢不少消息。”

柳条便是如实回答:“不过,那春兰也不曾说出来个什么有用的,奴婢想着,春兰也许不是二姑娘的贴心的,否则,怎的会一点消息都没有。”

“听说在院子里过得也不是好的。”

柳条还是补充了些许。

“恩——你把这个拿给那奴婢吧。”

安想蓉点了点头,便是从头上拿下来一个簪子来。

竟是个红宝石的玛瑙簪子。

柳条便是一惊,然后直接扑倒在了地上,磕着头说道:“姑娘不可,姑娘不可,怎的能让奴婢做了这等诛心的事情!”

这红玛瑙的簪子分外贵重。

“你怕的个什么?这东西,可不是白给她的。”

安想蓉笑了笑,便是将这个簪子插在了柳条的头上:“你啊,到时候就知道了。”

柳条摸着自己头上的簪子,一抬头,便是深深地凝望在了安想蓉的眼眸里。

却是听着外头有着个外间丫鬟叫着。

“七姑娘来见!”

好长日子都是不曾见着这七姑娘了。

安想莹。

安想蓉便是让着柳条急急地出去迎了。

“大姐姐端的是忘了妹妹了,这么长时候,都是不曾来瞧着妹妹。”

安想莹从门口进来,身上穿着银色镂空金丝勾勒的长裙,勾着大红的牡丹花儿,头上插着碧绿簪子,当真是晃眼得很。

柳条便是填了两杯热茶,很规矩的退下了。

“妹妹也不怕晃了人的眼。”

安想蓉推给安想莹一杯茶水,脸上却是挂了些许无奈的:“看来大太太当真是记恨你了。”

“她记恨我有什么的?”安想莹瞧着自己这满身金银挂坠:“幸而我还有几套朴素的衣服,不至于到老太太哪里自己丢脸去。”

安想莹身上的衣服分外贵重,并且早就超过了嫡长女的范围。

想安想莹一个庶次女,竟是敢如此招摇,当真是不知深浅。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安想莹是个如何嚣张的。

幸而,安想莹在老太太哪里还是有几套朴素的穿着的。

怕是今日安想莹要来安想蓉这里做客,所以那些手底下的人才是极力鼓吹安想莹穿着这些衣裳。

毕竟,这些衣裳已经在隐约挑战安想蓉的忍耐底线了。

估摸着是想瞧见安想蓉和安想莹之间的一场暗斗。

“怕是你手下的人儿还没有清干净。”

安想蓉瞧着安想莹,竟是又消瘦了几分。

旁的人只能瞧见她金银缀玉,却是瞧不见她步步深渊。

“总是有些人按捺不住的。”

安想莹笑了笑,一张惨白的小脸上挂着几分戏弄:“还不如把他们就这样留在我身边,她们有什么动作,都是刘氏吹的风儿,我还能提前把握些许。”

说着,安想莹便是攥紧了手中的茶杯:“大姐姐,以前妹妹总是想着,忍让,忍让,只要能让妹妹苟延残喘下去便好了,可是母亲临死前的时候,却是抓着我的手告诉我,人善被人欺。”

“妹妹悲怜。”

安想蓉只是叹了口气,瞧着外头的天色,竟是有几分感同身受。

她以前也是被人那样步步算计的。

她也不曾想着如何算计别人。

可是,她若是不保护自己,便是会死的更惨。

前世,前世就是她的前车之鉴。

安想蓉静静地想了几分,便是有些自嘲。

“大姐姐,今日寻了妹妹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安想莹自己想着,却是兀的反应过来,一抬头却是瞧见安想蓉也在出神,便是出声问道。

“也没得个别的事情,就是有人托我给你送点东西。”

安想蓉微微瞧了瞧安想莹,脸上却是突然带了笑的。

“是,谁?”

安想莹心里一惊,却是不动声色。

“七妹妹还何必和姐姐装着。”

安想蓉脸上便是挂了几分调笑,手指一伸,便是从身后拿出来一个小包裹来。

里面赫然装着一直分量不轻的金簪。

安想莹瞧着那金簪,竟是一时半响都反应不过来,手指轻颤将那金簪接过来,便是在金簪的尾部瞧见了两个字。

莹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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