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明扬扬洒洒的道:“奇就是乙、
丙、丁三奇;门就是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遁即隐藏,甲指六甲,即甲子、甲戌、甲申、甲午、甲辰、甲寅,甲是在十干中最为尊贵,它藏而不现,隐遁于六仪之下。”

“六仪就是戊、己、庚、辛、壬、癸。隐遁原则是甲子同六戊,甲戌同六己,甲申同六庚,甲午同六辛,甲辰同六壬,甲寅同六癸。另外还配合蓬、任、冲、辅、英、芮、柱、心、禽九星…”

张韦听得一头雾水,完全不明就里,但见小明说得兴起,一旁二女竟听得津津有味,自己也不便出言打断,只得皱着眉头听着,时而报以笑容点头示意,实则内心备受煎熬:讲这个和讲微积分有什么分别?哦,是了,微积分好在能听懂几句,奇门遁甲则一句都听不懂。

小明从早上一直讲到正午,还欲再讲,被早已按捺不住的张韦连哄再骗的带去酒馆吃饭了。一路上沁儿和小明不停的讨论奇门遁甲其中的一些细节,有来有往好不热闹。

张韦见韵儿只前也听得饶有兴致,忙搭讪道:“刚才小明讲的是挺精彩的哈?”

韵儿小脸一红,低声道:“其实我一句也没听懂!”

“那为何我看你一直兴致勃勃的听了那么久?”

“我只是觉得小明又聪明又可爱,如果将来我们生个小孩能像小明这样…”她说了一半,突然发现不小心说出了心事,不由得大羞,快步走到了前面。

张韦一脸黑线:上课时居然能走神这么久!也是神人了。

四人来到一处豪华的酒馆,在二楼选了一处临窗的包间,点了一桌子的酒菜。小明虽然聪明透顶,但受年龄所限,依旧是小孩心性,早被一盘盘各式的美食所吸引,全然忘记了何为为人师表。

沁儿对张韦道:“如今丹儿姐姐已回故里了,却不知张公子有何打算?”

张韦道:“赵小姐临行前交代我件事,需要去濮阳一趟,可能和曹氏有关。”他见沁儿神色略显失望,知是担忧袁术实力壮大之事,他笑了笑:“中原形势复杂难明,据我所见,能与袁术抗衡的,只有曹操和刘备,此行我们正好一起拜访了,将来也好有个策应!”

沁儿这才眉开眼笑,紧着给张韦和小明夹菜。

韵儿吃着饭菜,突然垂下泪来,只把张韦吓得手足无措,忙道:“韵儿妹妹,你怎么了?你…你别哭啊,是我哪里说错了么?”

韵儿摇了摇头,哽咽道:“我突然想起了哥哥,他一个人在外面肯定吃尽了苦头,哪还能如我们这般有亲人陪在身边,还有好饭菜吃!”

沁儿赶忙放下碗筷,好声相劝,小明也赶紧往嘴里胡乱填了几口,然后放下碗筷,瞪眼观望,口中却是嚼个不停。

张韦柔声道:“我一定会寻得张盛的,我之前和真天…嗯,总之是有点头绪,若我所料不错,张盛应当是在袁术的地盘,此番我去完濮阳便立刻动身赶往寿春,一定会把张盛救出来,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韵儿看着张韦坚定的目光,心下稍安,这才不再哭泣。

张韦见二女皆有心事,不敢怠慢,草草吃过午饭,便买了辆马车,把二女安置在车厢里,小明见什么都新鲜,死缠着张韦,后者无奈,便拉着小明并肩而坐,一起驾驭马车,北向而去。

汉水岸边,几个大箱子被冲到了河滩之上,散落一地的黑色种子,有的已经开始生根发芽了。

一颗幼苗长势颇盛,不仅枝叶繁茂,甚至还长出了一颗小花苞。一滴露水顺着叶片滴落在下面的尸体上——一只死掉青蛙的干瘪尸体上。

太阳渐渐西斜,幼苗的叶片也慢慢的收拢起来,只是那个花苞却更大了,似乎随时都会爆开,绽放出绚丽的花朵。

当最后一丝阳光消失在山顶,夜幕降临,花苞终于盛开了,舒展成一朵殷红怪异的花朵,但只绽放了一个瞬间,花朵迅速枯萎,紧接着花茎一动,下面那只本应化作肥料的青蛙居然活了过来,转着一双浑浊的白色眼珠,口中发出了一声怪异的声响,然后跳入河中,消失不见了。

赵玉丹的心突然悸动了一下,她不由得扶住胸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一脸难以明喻的表情。

一旁的赵管事忙道:“怎么了小姐?有什么不对么?要不我们绕开襄阳,改走别处?”

赵玉丹摆了摆手,道:“不要绕远了,以免横生枝节,我不是担心襄阳,只是心中突然有种非常奇怪的感觉,一种不祥的感觉!”

“小姐是担心九龙紫金鼎不能发挥效用么?放心罢,这宝鼎炼制的丹药连人都可以控制,重伤亦能痊愈,想必也自然会有起死回生的功效!”赵管事宽慰道。

“但愿如此罢!”赵玉丹望着远处隐隐出现的襄阳城,想到张韦之前说的话,思绪万千:难道自己真的是因为担心夫君的事才致适才的心悸么?决计不是,但到底是什么呢?

正思虑间,前方突然出现了一行人,为首一个道士打扮的人,脸型消瘦,留着两撇八字胡,一双笑咪咪的小眼睛,透露着精光。

两旁六七个年龄都在十六七上下的姑娘,身着清一色的黑衣白袖服饰,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旁。

“真天教!小姐小心,我来拖住他们,你们趁机快走!”赵管事止住行进,抽出玄铁棍,向前两步,喝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赵管事知真天教乃是道教的邪派分支,而此人身穿道袍,只怕辈分和实力定在护法之上,是以尚未动手便已思虑脱身之计。

那个道士打扮的人,微一抱拳拱手道:“在下天灵子,见过诸位了!”说话时眼睛转动,让人觉得很是奇怪。

赵管事把铁棍往地上一杵,警惕的道:“不知道长此番有何见教?为何挡住我们的去路?”

玄灵子微微一笑:“在下何敢挡诸位的路,只不过是狭路相逢罢了!”说着微一侧身:“诸位请过!”说着身旁的教众也乖乖的分立两旁,让出一条仅供一人通行的缝隙。

赵管事不知天灵子是否了解己方的底细,但见其面色和蔼,又闪出一条路,总不像是要来劫掠的样子,但想到真天教行事诡异,不禁心下警戒,站在原地并不行动。

天灵子等了一会,见赵管事没有通行的意思,便开口道:“既然诸位礼让,不肯先过,那贫道便斗胆请诸位让开一条通路罢!”

这下赵管事左右为难,对方既然没有动手的意思,自己贸然动手自然是下下之策,但无论是自己通过真天教的队伍,还是让真天教通过自己的队伍,心中总是极为不安,一时间竟无法决断。

这时,一个娇媚的声音道:“赵管事,你怎么如此无礼,还不快给道长让路?”

赵管事见赵玉丹发话了,不好拦阻,只好一脸警戒的站到一旁,让出一条宽敞的通路。

天灵子笑着拱了拱手,带着教众,鱼贯而过,竟没有一丝犹豫之意,路过时趁众人不注意,从袖中扔下了一粒黑色的小丸。

赵管事暗自庆幸,幸亏对方不识得我们,否则此番必又是一场恶战,正庆幸见,却见玄灵子带队刚刚走过没多远,突然停了下来,转过身来。

他伸长了脖子东闻闻,西闻闻,突然把目光定在了赵玉丹身后的包裹上,道:“好香的味道啊,这个味道贫道似曾相识,敢问诸位可有携带什么炼丹之物?”

赵管事从未想过,居然有人光凭嗅觉便能感知到炼丹鼎,不由得心中一颤,表面却一脸堆笑道:“道长果然好本事,在下曾习过炼制丹药,身上便有几颗自制的劣丹,未曾想竟然被道长闻了出来!”说着从袖中掏出了两颗九阳固源丹,这是他刚刚炼制出的丹药,之前的丹药早全一股脑的给了张韦。

天灵子一脸恍然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哈哈哈,难怪我闻到一股异样的香气,原来是从你们这里发出来的,贫道真是不虚此行啊!”

赵管事笑着道:“这两颗劣丹实难出手,只不过这是在下炼制的最佳的丹药了,道长若然喜欢,便全拿去罢!”他心中只盼快快打发了这个衰星,以免再多接触让他发现些许破绽,那便功亏一篑了,他心下焦急,表面上却故作平静。

岂知天灵子笑着摆了摆手,道:“管事误会了,我说的不是丹药,而是你们手中的九龙紫金鼎!不曾想竟然在此让我遇到,真是机缘啊!看来是天助我教啊!哈哈哈!”说着放声大笑,放佛此鼎已然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赵管事把玄铁棍一横,拉开了个架势,道:“哼,你竟然敬酒不吃吃罚酒,想抢宝鼎没那么容易,先过了我这关再说!”一只手背在身后,示意赵玉丹赶紧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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