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难道跟城外那支锦衣卫有关?”东厂番子首领闻言,脸色勃然一变。
如果真的有关联,那就麻烦了。
“大人,怎么办?”一名队长紧张的问道,这前后都有锦衣卫,这若是冲突起来,就算他们这三十几号人都能以一敌十,怕是也要付出极大代价。
而且这里距离京城不到十里了,若是打起来,肯定动静小不了,惊动卫军就更麻烦了。
番子手里朝停在茶棚内的七八口箱子望了一眼,这些东西可不容有失,若是弄丢了,或者落入锦衣卫手中,他们有多少颗脑袋都不够砍的。
“都别轻举妄动,看这些锦衣卫是什么目的!”
“是,那我们在这里设置关卡,盘查过路的商旅,这会不会被锦衣卫抓住把柄?”
“把柄,就说我们在追缉一名人犯,晾锦衣卫也不敢为难我们。”首领眼中闪过一丝阴霾。
“对,锦衣卫敢管我们东厂的事儿?”那名队长颇为自负的说道。
“老牛,我们要对付的人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凶徒,他们还伪装成东厂的番子在前面设卡,盘查过路的商旅,不过,他们现在还不知道我们已经发现了他们,所以,我们得利用他们的侥幸心理,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悄悄的包围起来,然后一网成擒!”孟岩一边纵马疾驰,一边对牛大力说明情况。
“好!”牛大力知道,既然出来了,那就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不管前面是刀山火海,那都要下了。
“前面拐个弯就是他们设置关卡的地方了!”
“孟大人,这个地方叫蔡庄,我以前来过!”牛大力说道,“老六!”
“在!”一名锦衣卫校尉从后面的队伍中冲上前来。
“大人。这个老六是蔡庄人呢,他熟悉这里的环境和地形。”牛大力对孟岩道。
“哦,还有本地人?”孟岩大喜道。
“是的,大人,我是蔡庄本地人,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十分熟悉。”那老六道。
“好。前面官道的那个弯道,可不可以绕过去?”孟岩手一指前面不远的拐弯问道。
“可以,我知道一条小路,从那边过去,只有我们庄子上的人才知道。”老六道。
“好。老六,你带十个人,从那条小路过去,找个地方隐蔽起来,听我号箭!”孟岩命令道。
“喏,大人!”老六兴奋的一点头,这可是一次机会,抓住了。自己就算不能飞黄腾达,也能更进一步。
要知道,现在锦衣卫多少人想搭上孟岩这条关系。
“要小心。那些人全部都是东厂番子的打扮,看见了,绕开走!”孟岩叮嘱一声。
“大人放心!”老六领命而去,带着自己那一个小队,悄悄的跟大队分开。
“驾!”
“吁……”孟岩一行四十余骑沿着官道一直向前,拐弯后。看到那群东厂番子设下的关卡,便减速下来。
“什么人居然在官道会上设卡拦截!”
“吓了你的眼睛。没看到我们是东厂的吗?”一名东厂番子十分嚣张的走上前来。
东厂,京城中东厂的番子见到锦衣卫都夹着尾巴绕道走。这些人自称是东厂的人,简直就是找死。
“混账,你是什么东西,敢对本官说话?”牛大力冷笑一声,他今天没有穿千户官袍,而是穿着一件百户战袍,难怪被人轻视了。
“这位百户大人,在下梁松,大同镇守太监郭公公麾下管事!”那番子首领走了过来,一抬手,冲牛大力抱拳道。
“哼,这还像句人话。”牛大力哼哼一声,骑在马背上,并没有下马的意思。
“还未请教百户大人遵讳?”
“牛!”
“牛大人,您这是干什么去?”
“出城办差,怎么的,我们锦衣卫干什么你们东厂也要插手?”牛大力眼珠子一瞪。
“那是自然,锦衣卫办差我们东厂管不着。”梁松阴测测的一笑道。
“那不就结了,梁管事,你们在这里设卡,盘查过往商旅这是为何?”
“哦,我们东厂正在追缉一名人犯,怀疑她就今天会从这里进京,因此在这里设卡拦截!”
“追缉要犯,为何我不知道?”
“牛大人,您是锦衣卫的百户,我是东厂的管事儿,咱们不是一个系统的,东厂办案需要告诉你们锦衣卫吗?”梁松道。
牛大力一时语塞,刚才这梁松说了,锦衣卫办案,东厂不管,那么东厂办案,锦衣卫也不好过问了!
牛大力这是让人把话拿到前头了。
这个梁松还真是不好对付,孟岩打马上前:“梁管事,我们就是为你们在这里设卡一事来的。”
“阁下是?”
“在下姓孟!”孟岩没有告诉对方自己是谁,官职如何,只是告诉他一个姓,反正锦衣卫内姓孟的也少,而这梁松是从大同来的,还是大同镇守太监郭敬的手下,肯定是不认识自己了。
不过郭敬曾近派人暗中追杀过自己,未必这个梁松不认识自己,反正不管认识不认识,这些人他今天都要锁拿归案,之所以还在跟他耗时间,目的是给老六时间去堵这些人的后路。
只要老六到达位置,立刻翻脸也不迟。
“孟,没听说过锦衣卫内有姓孟的……”梁松犹疑一下,眼底闪过一丝怀疑的光芒。
“他是我的副手,他的话就代表我的话。”牛大力适时的插进来一句话。
“梁松,我们接到百姓举报,说你们在这里滥用职权,设卡盘剥商旅。有没有这样的事情?”孟岩问道。
“孟大人,刚才梁某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们在此设卡是为了缉捕一名要犯。”
“要犯,有刑部的通缉令吗?”孟岩问道。
“我们东厂抓人,何须刑部的命令?”
“那可有刑科的驾帖?”
“那是你们锦衣卫拿人需要的东西。我们东厂不需要!”梁松冷笑一声。
“牛大人,什么时候东厂可以随便抓人了,你听说吗?还是皇上给东厂下了旨意我们不知道?”孟岩嗤笑一声,这些人在外面无法无天惯了,到了京城居然还如此放肆,不知道收敛。这不是自己主动送上门让自己好好整吗?
巡察司衙门成立以来,虽说也处理了一些违反军纪的案子,但那都是小打小闹,还没有什么像样的案子。
正愁找不到敲打东厂的机会,这机会就送上门来了。何况那个郭敬跟自己也算是有仇,这就不能放过了。
当初要不是这个郭敬一路派人追杀,自己何至于那么狼狈的逃回京城?
但是这郭敬在大同,背后又有王振这颗大树,自己远在京城,就算想报仇,一时半会儿也够不着。
梁松脸上的笑容立刻凝固了,这东厂做事霸道。随便捏造罪名抓人下狱,这都是常有的事情,所以说。他们抓人还真的用不着什么刑部的通缉令或者刑科的驾帖。
他们这些人在外面横行惯了,加上在边关,郭敬这个太监监军比大同总兵官还要强势,他们这些人自然就横行无忌了。
可这里是京城,东厂就算权势再大,那还是要遵守规矩的。否则,言官参劾起来。那也吃不了兜着走。
“梁某失言了,不过我们的确是追捕一名要犯。我们有镇守大同监军府的通缉令!”
“镇守大同监军府有发通缉令拿人吗?”孟岩冷笑一声,“我怎么不知道一个镇守边关的太监还可以干涉地方民政?”
梁松闻言,顿时额头上冒汗了,眼中杀机频现,很显然,对方抓住了自己话中的把柄,步步进逼,虽说锦衣卫有所变故,原来的马顺一系下台,可没有说锦衣卫敢如此跟东厂过不去呀?
其实这还的赶下王振等人,他们太好面子了,偌大的东厂让孟岩一个小小的百户弄的元气大伤不说,还把曹吉祥这个东厂提督给拉下马,这等丢脸的事情怎么可能传檄天下呢?
梁松对京城中发生的事情只是一知半解,他也不认识孟岩,他要是早认识孟岩,绝不会留在这里还等孟岩过来,早就带人先逃了。
“怎么,没话说了,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休要蒙骗我和牛大人!”孟岩冷喝一声,一挥手,身后的锦衣卫迅速的围了上来。
“牛大人,孟大人,大家都是为朝廷做事,何必为难我们?”梁松道。
“为朝廷做事,朝廷让你们私设关卡,盘剥商旅吗,我看你们根本不是什么东厂的管事儿!”孟岩冷笑道。
“孟大人,我们东厂跟你们锦衣卫速来相安无事,你可不要自毁前程!”
“哈哈,本官看你们一个个贼眉鼠眼,就不像是善类,来人,拿下!”孟岩喝令一声。
“喏!”
“牛大人,你真的要跟我们东厂过不去?”
“还提东厂,老子我最讨厌东厂两个字,左右还不拿下这些人,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放肆,我这有镇守大同监军府的关防,你们谁敢抓我!”梁松冷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一张关防出来。
牛大力和孟岩对视了一眼,同时哈哈一笑:“就知道你们不会束手就擒,居然伪造镇守大同监军府的关防,真是大逆不道!”
“你们好大的胆子……”梁松大吃一惊,他没想到自己拿出镇守大同监军府的关防,这两人居然还不收手。
“拿下!”孟岩看到老六已经感到指定位置,爆喝一声,抽出天狼刀,直接冲那梁松劈了下去。
擒贼先擒王,只要拿住了这个梁松,这些人就好办多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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