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大人,你快说,你是怎么查案的?”
在场的官员听的急了,磨磨唧唧的,怎么还不进入正题,这就好比洞房花烛夜,新郎、新娘都进洞房了,就是迟迟不喝交杯酒,这可怕蹲在墙角听墙的人给急坏了,恨不得自己直接进去,把事情给办了。
“都心急了,听孟爱卿说,下面的故事更精彩!”朱祁镇微微一笑,对群臣这样急不可耐的样子一点儿不不为忤。
“微臣就直接从查案说起!”
倒不是孟岩故意的吊胃口,而是他必须把这件案子的来龙去脉讲清楚,同时也表明自己是坦荡的,没有因为闻小雨跟白素心的关系,自己就会偏袒白素心。
他把闻小雨跟白素心的姐妹关系说出来,目的就是告诉大家,我没藏私,这件案子我办的时候态度是公正的,公开的,没有偏向谁。
这今后有人想要在这方面挑自己的毛病,那是找不到借口的。
首先,想要诬陷自己徇私枉法,那今天奉天殿内所有人都可以为他作证。
“既是杀人案。那就得有杀人现场,现场在素心斋,素心斋先是被东厂查封。后案件转到刑部,刑部有司又派人予以查封,按理说,案子过去一年多了,这案发现场还留下多少线索,那可真难说了,但是要想了解案子的真实情况。勘察现场是第一步!”
“孟大人年纪轻轻,没想到居然是一个老刑狱!”奉天殿内。做过父母官,断过案的人不在少数,孟岩这一说,甭管心里妒忌还是羡慕的。这一条得承认,人家还真是专业的。
“这位大人是?”
“都御史扬善!”
“原来您就是铁面御史杨大人,下官失敬了!”孟岩忙道。
“孟大人,皇上面前,你还是快点儿说案情吧。”扬善忙拱手,这满朝文武都在呢,我们两个在这儿拱手算怎么回事儿?
“微臣带人微服前往素心斋,现场勘查发现了诸多疑点,就在我们要离去的时候。却在楼下的一间杂物室内发现了一具尸骨!”
“这具尸骨的出现让微臣大为兴奋,同时也感到一丝棘手,因为这种案子。第一次勘察现场,没有发现应该属于正常,但一旦有发现,那就是说明案子出现了新情况,尤其是这种案发现场又出现尸骨的命案!”
“孟大人说的这个情况,我也遇到过一次……”
“宋大人别打岔。听孟大人说。”
“噢噢……”
“仵作检验,这是一具女尸。而且,在死之前被人侵犯过,尸体所在的杂物室并不是死亡第一现场,但是由于尸体已经腐烂,死亡原因不能一下子做出判断,我们将尸体带回衙门进行检查,同时,将素心斋重新查封,并且搜查了每一个角落,确定没有留下其他线索。”
“根据尸体的体貌特征,我们很快就锁定了死者的身份极有可能是白素心的丫环喜儿!”
“经过确认和比对,以及白素心亲自辨认尸体,我们基本上确定了死者就是喜儿,而且,仵作还在喜儿的肚腹中发现了一个成型的婴孩!”
“一尸两命,什么人这么狠毒?”
“喜儿是白素心的丫环,白素心案发后,她就失踪了,在东厂对白素心一案的调查中,这样一位嫌犯身边人,居然没有作为证人出现,我们也没有找到有关她不在场的证据,仿佛这个人就被人遗忘了似得,这是不是很奇怪?”
“是的,东厂的移交给刑部的卷宗中根本没有提到这个人,我们对案子也做过调查,但也没有涉及到这个人,这就奇怪了,为什么我们之前都不知道这个人的存在?”刑部的官员惊诧莫名。
“这个问题很好回答,因为这件案子涉及的人和证人都刻意的隐瞒了这个人的存在,他们没有说,或者被人收买,而没有说,如果不是发现喜儿的尸体,恐怕再审此案的时候,也未必会发现还有这样一个关键证人!”
“这都是东厂干的好事儿!”有官员偷偷骂了一句。
“东厂草菅人命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肃静,肃静!”
“喜儿的死说明白素心的案子必定有重大冤情,要不然为什么主人被关进大牢,等到极刑宣判,而下人却惨死呢?”
“追查一年前已经泯灭痕迹的案子,很难再找到直接的线索,所以,微臣觉得调查喜儿的死和杀他的凶手是一个突破口,找到了杀喜儿的凶手,也许就能解开白素心通奸杀人案的实情,这丫环肯定是最了解小姐的。”
“孟爱卿的推理查案的方法,这让朕想起武周时期的一位名臣,他也是一推理断案闻名于天下!”
“微臣岂敢跟狄公相提并论,皇上折煞微臣了!”
“孟爱卿不必过谦,假以时日爱卿或许可以成为狄公一样的人,也未可知!”
“狄仁杰是文臣,微臣是武将,这不好比的。”
“哈哈,说的也是,这文臣武将不可混为一谈,孟爱卿,请你继续。”
“是,皇上。”孟岩点了点头,“在微臣调查喜儿的过往的时候,却发现这个只有十七岁的丫头居然有着非常混乱的私生活。”
“混乱的私生活,和解?”
“就是她在那方面比较开放,同时跟几个男人保持不正当的男女关系!”孟岩解释道。
“这有什么样的小姐,就有什么样的丫环,不稀奇?”
“王大人,打个一个不恰当的比喻,您夫人偷人,是不是您母亲也偷人?”孟岩问道。
“孟岩,你侮辱我夫人和我娘……”王左怒了,冲出来,就要跟孟岩对打。
但是他被身后的同袍给拉住了。
“我没有侮辱他夫人和母亲,这是打个比喻而已,打个比喻不犯法吧?”孟岩无辜道。
朱祁镇摇头苦笑,这个王左简直就是自取其辱,刚才一开始就针对孟岩的妾侍闻小雨,现在可好,人家还回去了。
“皇上,您要给老臣做主呀,姓孟的他这般羞辱老臣之妻和老臣之母,这传了出去,老臣如何见人?”
“王大人,你也说了,丫环如此,主子也好不到那里去,本官只是打个比方说媳妇不好,婆婆也好不到哪里去,不就是这个意思吗,你非要说我羞辱你,皇上和众大臣都在,他们难道都没听到吗,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
“那你为何不拿别人打比方,专挑我?”
“是你先挑起来的,我又没招惹你?”孟岩翻了一下白眼道。
“你,你……”王左气的浑身发抖,这家伙一直都是王振的在朝上咬人的急先锋,现在可好,咬人的被咬的遍体鳞伤,今天的话传了出去,指不定会传成什么样子呢?
跟王左这种小人有仇的,肚子里都忍不住笑开花了,这恶人还的恶人磨。
“孟爱卿,注意你的言辞,不许再拿朕的臣子的妻子和母亲打这种比方!”朱祁镇呵斥一声,但明显有袒护孟岩之意。
孟岩说的也没错,主子是主子,下人是下人,就算有关系,但那是两个人,下人犯错,不检点,还归咎不到主子身上。
这么说来,朱祁镇这个做皇帝的手下成百上千的奴才,那有几个不肖之辈很正常,岂不是连他也错了?
“是,皇上。”孟岩微微欠身,“经过微臣的调查,喜儿除了跟本案的报案人以及证人焦宏有不正当关系之外,还跟她的同乡商人何文东,也就是当初将他买给白家的这个男人保持这种关系,另外,在焦宏和何文东灌醉的情况下,喜儿还被东厂理刑千户曹钦曹大人强暴过一次。”
“这就三个男人了!”
“孟大人的意思是,这三个男人当中有一个是杀死喜儿的凶手?”刑部右侍郎金镰问道。
“不,亲手杀死喜儿的人不在这中间,但喜儿的死跟这三个人是有关系的。”
“这是为什么,莫非凶手不在这三人中间?”
“是的,杀人的不在这三个中间,喜儿一般不敢在家中跟这三个男人幽会,因为怕白素心知道,何文东在河间会馆有一间长期的包房,这就是她们幽会的地方。”孟岩道。
“说了半天,孟大人还没有说到重点,到底谁杀了喜儿,为何要杀她?”心急的商洛追问一句。
“商大人,喜儿为什么会被杀,排除了情杀和仇杀之外,这第三种可能就是杀人灭口,您觉得呢?”
“不错,目前看来,喜儿若是现场唯一的目击证人,那她就可能目睹整个案发的过程,她若活着,必定真正的凶手有极大的威胁!”金镰站出来附和道。
“金大人说的没错,根据我们的调查,喜儿的确是现场唯一的目击证人,所以,真正的凶手必须让她闭嘴,而死人是永远不会开口的,当然,凶手不会直接杀人,那样他就有暴露的危险,所以,他精心的安排一次灭口计划!”孟岩解释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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