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花鸡,四喜丸子,酱肘子,还有烤羊腿,这么丰盛呀?”孟岩见到沈聪带给他的食盒,口水都留了下来。
这饿了一天了,还让齐虎弄了一回老虎凳,差点儿连双脚都给废了。

“公子爷,您受苦了!”沈聪眼圈一红,眼泪就“吧嗒吧嗒”的落下来了。

“咳,咳,哭啥,你多大了,快把眼泪收起来。”孟岩轻声斥道,“男子汉,大丈夫,受点儿罪算什么?”

“是,公子爷!”沈聪抹了一把眼泪,重重的点了点头。

“那个,牢头,给我弄一张桌子,凳子过来!”

“好咧,孟大人,您等着!”牢头忙答应一声,叫了两个狱卒抬着桌子和板凳屁颠屁颠儿的过来了。

“沈聪,来,陪我喝一杯,这些犯人都知道我是锦衣卫,都不跟我说话,闷死我了!”孟岩招呼沈聪一声道。

“是,公子爷!”沈聪对孟岩的话,向来都是言听计从。

“这是松鹤楼的春香露?”闻到酒香,孟岩有些惊讶,这春香露可不是人人能够吃的到的。

首先要看你有没有资格,凡夫俗子肯定是不行了。

其次,得看你有没有财力!

普通人当然承受不起十两纹银一壶春香露的价格了!

这可是锦衣卫南衙酒坊酿造的酒,著名酿酒大师闻独醉用古法酿造而成。

酒成如碧波,芳香醇厚,入口绵绵,过喉不辣,堪称极品!

春香露还是贡酒,每年要给朝廷上供一千坛,而春香露年产总共也只有三千坛左右!

一坛春香露价值百两纹银!

剩下的两千坛,一半供给王公贵族以及朝廷重臣,当然,这是要花真金白银的。

剩下的一千坛才会在松鹤楼出售,只此一家别无分店!

而且就算要买,也必须提前一个月预定,因为每个月就只放出那么多来,卖完就没有了!

当然,对于掌握春香露分配大权的郭怒来说,想要弄几坛并不算难事。

但规则是他定的,他也得遵守,酒可以轻易的弄到,但酒钱却还是要付的。

“这酒?”孟岩问道。

“郭小姐从家里拿来的,让我带给公子爷的!”沈聪讪讪一笑。

女生外向!

可以想象出,郭怒要是知道郭月将他珍藏的春香露偷出来给他喝,会是怎么一个表情?

必定是相当精彩,孟岩不禁莞尔一笑。

都传说郭怒之女郭月是个刁蛮任性,蛮不讲理,而且生的极其丑陋的女孩子,还有那个什么“血月罗刹”的外号,听着怪吓人的。

可在孟岩眼里,郭月只是一个独立,乐观,而且善解人意的好姑娘。

可见,传言未必可信。多数人都是以讹传讹而已。

“家里怎么样?”

“一切安好,公子爷请放心!”沈聪道。

“姜峰那边呢,什么时候可以开业?”孟岩问道。

“姜大哥那边正在招募人手扩大生产,犹豫京城煤炭价格上涨,所以我们的成本有所增加,不过,郭小姐出面,南衙手中的几个煤窑答应在供应自己需要之外,所有煤炭全部批发价给我们!”

“嗯!”孟岩点了点头,郭月出面,恐怕没有人敢打他们煤球炉和蜂窝煤的生意。

看来,自己当初一念之下,怂恿郭月入股,真是明智之举。

“由于我们资金不足,现在所有煤炭都是南衙那边赊给我们的,等赚钱了再还给他们!”沈聪道。

孟岩点了点头,单凭一个郭月,怕是赊不到南衙的煤炭,估计还是郭怒打的招呼。

“煤球炉和蜂窝煤的使用反应情况如何?”

“都还不错,都觉得很好用,节省煤炭多少不一,有的觉得比平时少三分之一,有的二分之一,只有少数觉得不太习惯。”沈聪道。

“这么说反响还不错?”

“是的,所以姜大哥和小蝶姐商议之下,才扩大生产的,以应付一旦上市可能供不应求的局面!”沈聪解释道。

“好,我杂事太多,很难面面俱到,凡事他们可以商量着办,集思广益!”孟岩点了点头,驭下之道,在于人心,不是事必躬亲,要放权,但也要监督。

恩威并施才是王道!

捆住下属的手脚,那也做不成事,还会把自己给累死。

“是,公子爷。”

“包子和玉英怎么样了?”孟岩问道。

“张苞大哥没事,就是玉英嫂子肚子里的孩子没了,话也不说,饭也不吃,除了照顾玉英嫂子,就是坐在一边发呆,我和郭小姐怎么劝都没用。”沈聪道。

“玉英呢,她没事吧?”

“醒过来了,按照公子爷吩咐的,等通气之后,用了些米汤,情绪还算稳定。”

“孩子的事情告诉她了吗?”

“还没有,不过她可能也知道,毕竟您在她肚子上开了一刀,这是瞒不了的。”沈聪道。

“玉英从小爱哭,我们都叫她小鼻涕虫,这一次打击对她来说有些重了,是我对不起她们夫妇,哎!”孟岩长叹一声。

“您别这么说,要怪都怪北衙的那些杂碎,要不是他们对一个弱女子用那么残酷的刑罚,怎么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沈聪恨恨的说道。

“是呀,这笔账,我是一定要跟他们算的!”孟岩抓起酒杯,一饮而下道。

“公子爷,您在狱中还需要什么,沈聪给您送过来?”沈聪问道。

“不用麻烦了,我又不是没坐过牢。”孟岩自嘲的一笑道。

“公子爷,这牢里又冷又潮湿,我给您带了一床被褥进来了,在牢头哪儿,一会儿拿给您,您这伤没好,又添了新伤,当心风邪入体!”

“知道了,你有心了。”

“公子爷,时间到了,我该走了,您保重!”沈聪起身道。

“知道了,回吧,路上小心点儿!”孟岩心中一热,这有人关心就是好呀,“你也注意身体,这几天别累坏了。”

“多谢公子爷关心,我没事的。”

沈聪走了,孟岩有些怅然若失的感觉,少了一个可以说话的人,他只能一个人自斟自饮。

“酒,酒……”

“你要喝酒?”

“可,可,不可以给我一杯?”那蔡姓同监犯眼中透着一丝希翼,结结巴巴的道。

“来,坐下,一起喝!”孟岩很清楚,诏狱里很多人并非穷凶极恶之辈,冤枉的十之*,有的根本就没罪,但是锦衣卫说你有罪,你就有罪,没后台,没门路,你根本没地儿伸冤去。

诏狱的黑暗是一个正常人无法想象的。

“我,我可以吗?”

“可以,来,坐下,陪我喝!”孟岩点头道。

“好,好酒!”那蔡姓监犯挪到身子,坐到孟岩对面,孟岩给他到了一杯酒,他激动的手指有些颤抖的端起酒杯,喝了下去。

“这酒可不是一般人能喝到的?”

“知道,春香露,贡酒,一百两银子一坛!”一杯酒下肚,那蔡姓监犯说话变得利索起来,眼睛也亮了许多。

“你知道?”孟岩很是诧异,这蔡姓监犯居然知道春香露。

“没进来之前,有幸喝过。”

“是吗?看来蔡先生以前也曾出入过公侯之家?”孟岩试探的问了一句。

“孟大人,这些……”

“你吃吧了,能吃多少,吃多少,我一个人也吃不了这么多!”孟岩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好吃,好吃,真好吃……”

“蔡先生,慢点儿,不够的话,这里都归你了!”看到对方像饿死鬼投胎似的,孟岩加了一句。

“谢,谢谢……”

“老蔡真幸运……”

“是呀,那姓孟的小子看上去不像是个坏人?”

“锦衣卫里没一个好东西!”

“你是嫉妒人家有有酒有肉吧?”

“吵什么,吵什么,睡觉去……”

“孟大人,别理会这些人,他们都是些疯汉,说的都是胡话……”牢头出现在监牢外。

“我没放在心上,你不用管,让他们说就是了。”孟岩挥了挥手道。

“是,是,您有什么吩咐,叫一声,小的就在外面。”牢头碰了一个软钉子,欠身讪讪道。

“嗯,去吧!”

“蔡先生,吃了我这么多酒肉,是不是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被关进这诏狱之中?”孟岩问道。

只见那蔡姓同监犯手顿了一下,依旧大口嚼了起来:“名字我忘记了,你叫我老蔡好了!”

“老蔡?”

“那你告诉我你是哪里人士,为什么会被关进诏狱?”孟岩愣了一下。

“不记得了,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孟岩惊讶道,“你总记得你被关了多少年了吧?”

“十年,还是十二年,十六年……”

孟岩放弃跟这个“老蔡”继续交流下去了,这个人看上去说话吐词清晰,但脑子却糊涂了,根本难以问出什么来!

想必这样的人在诏狱之中恐怕还有很多!

哎,这么多年,人都关傻了!

[bookid==《最强妖师》]好兄弟新书,势要做着世上最强大的妖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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