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人厌的贺承思对于裴铮丞来说就是赶不走打不死的苍蝇,随时随地可能飞出来烦他。
“说不定她找你有重要的事,你就接吧!”
莫静宜虽然也讨厌贺承思,但贺承思毕竟是裴铮丞的妻子,肚子里还怀着孩子,他也不能像没责任感的渣男那么绝情。
不等裴铮丞答应,莫静宜便自作主张按了接听键,把手机放到他的耳边。
裴铮丞看着她,幽深的眼蕴涵着淡淡的无奈。
明明就不是大度的人还要强迫自己不在意,真是傻得可以。
“铮丞,你在忙吗?”
“找我什么事?”
裴铮丞沉声问,没心情和贺承思寒暄。
“我也没什么事……”
只是想要钱。
不等贺承思把话说完,裴铮丞就不客气的接口:“没事就挂了。”
“别挂,别挂,铮丞你现在方便的话转点钱给我吧,我……”
贺承思还没有把编纂的要钱理由说出来,裴铮丞就空出一只手,从莫静宜的手中拿回手机,按下了挂断键,然后揣进衣兜。
一连串的动作连贯又利索,没有丝毫的犹豫。
“她找你干什么?”莫静宜好奇的问。
她和裴铮丞在一起也有一段时间了,从未见过裴铮丞打或者接贺承思的电话,
看他的反应,似乎很不想接到贺承思的电话。
两人的关系比她想象的还要差。
裴铮丞看着一脸莫名的莫静宜,似笑非笑的问:“吃醋了?”
“我才没吃醋,你真自恋。”莫静宜娇嗔的瞪了他一眼:“我就随便问问,随便问问就是吃醋啊?”
“只是随便问问?”裴铮丞顺势搂住莫静宜的肩,把她往自己怀里一带,薄唇覆在她的耳畔,呼着热气:“承认吃醋不丢脸。”
“我去,我才没那么小气呢,你人在我旁边,心在我身上,我还吃什么醋啊!”
莫静宜只是同情贺承思,大着肚子身为丈夫的男人对她不闻不问……
唉……
所以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如果当初贺承思没有耍那些手段嫁给裴铮丞,她现在也许过得更好。
找个爱她的男人,被捧在手心呵护,如珠如宝。
裴铮丞轻轻的吻了一下莫静宜的耳垂:“人也在你身上。”
低哑的嗓音带着魅惑。
“滚!”莫静宜又羞又恼,这个大坏蛋,随时随地都可以胡说八道。
真是羞死人了!
她扬起粉拳,在裴铮丞的胸口捶了一下:“你还可以更无耻吗?”
“可以!”裴铮丞回答得一本正经,目光如炬,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你……”
莫静宜正想骂他几句,裴铮丞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她的嘴唇上轻啄了一口,然后离开。
还是那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好像刚才做坏事的人不是他。
闷騒!
莫静宜抿了抿嘴唇,裴铮丞的味道在她的口腔里弥漫。
他戒烟解酒之后那味道还不错……
呃……
呸呸呸,臭口水她回味个什么劲儿,恶心死了!
莫静宜感觉到头顶那两束摄人的视线,羞恼的一头扎入裴铮丞的怀中,在他的衬衫上擦嘴。
圈在她肩膀上的手紧了紧,裴铮丞的胸腔里发出闷闷的笑声,低沉而压抑。
“爸爸,爸爸,我们去看金钱豹,爸爸,快走,快走!”
坐在裴铮丞的肩膀上看到了老虎,呦呦心情大好,立刻将闹别扭的事抛到了九霄云外。
那一声声“爸爸”喊得又清脆又自然,裴铮丞的幽深的双眼被温暖浸透。
裴铮丞一手抱着呦呦的小短腿,一手圈着莫静宜,护着母子俩朝金钱豹馆走去。
“小心。”每当有人靠近莫静宜,他就会把她往身前一护,体贴又周到。
“谢谢。”
莫静宜眉开眼笑,抱着他的腰,小鸟依人的依偎着他。
被保护的感觉真好。
一家三口开开心心出来玩的感觉更好。
最高兴的人莫过于呦呦了。
一张小嘴喋喋不休,高兴得快要飞起来。
小家伙一高兴,两条小短腿就会乱蹬,裴铮丞身上的黑衬衫右边那一片全是鞋印。
“爸爸,我想坐你脖子上。”
呦呦得寸进尺,坐了肩膀还不够,还想像别的小朋友那样坐脖子,他觉得坐脖子更稳当一些,免得摇摇晃晃,随时可能掉下来。
“不行!”裴铮丞一口拒绝。
“可是别的小朋友都坐的他们爸爸的脖子,我为什么只能坐肩膀?”
有的坐就不错了,小家伙还挑三拣四,惹恼了裴铮丞有他的好果子吃。
“不想坐就下来。”
“想坐想坐。”
呦呦连忙抱住裴铮丞的头,小胳膊挡住了他的视线。
“放手。”
他的声音又阴又冷,明明春风和煦,却有一股寒气袭来。
“噢……”
小家伙不敢不听话,小肉手连忙松开裴铮丞的头,在他的肩膀上坐得端端正正。
父子俩水火不容的时候莫静宜就很伤脑筋,不知道自己这个和事佬该怎么当才能调节他们之间的关系。
现在他们相处还算融洽,是个好现象。
小家伙又闻到了烤肠馋人的香味儿,旧话重提:“妈妈,我要吃烤肠。”
“不行,妈妈告诉过你多少次了,烤肠是死猪肉做的,很脏,不能吃。”莫静宜从提包里摸了一盒“beloved”生产的植物油曲奇饼干递给呦呦。
“饿了就吃饼干。”
“谢谢妈妈。”
饼干就饼干吧,有得吃总比没得吃强。
呦呦是个很好哄的孩子,喜欢吃还不怎么挑。
打开饼干盒子,呦呦自己没有急着吃,拿了一块喂莫静宜,他蜷着身子,伸长了小胳膊,差点儿从裴铮丞的肩膀上滑下来。
裴铮丞抱着他的腿往上推了推,一块饼干就送到了他的嘴边。
“爸爸也吃。”呦呦低着头,憨憨的笑容里有讨好的意味。
裴铮丞看看呦呦脏兮兮的小手,再看看小手里的饼干,慢慢张开了嘴。
对于一个有洁癖的人来说,吃不干净的食物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明知道不干净还要吃就更痛苦了。
莫静宜倒是习惯了,不干不净吃了不生病。
小孩子都这样,把各种细菌吃嘴里,还能增强抵抗力。
……
喂了爸爸妈妈吃饼干之后呦呦才拿了一块放自己嘴里。
咔呗儿脆,真好吃!
裴铮丞指了指呦呦手里的曲奇盒子,上面有“beloved”的logo,是一男一女对视的剪影。
“这两个人是谁?”他问。
“你和我。”莫静宜红着脸回答:“还记不记得我们以前拍过大头贴,有一张是我们俩对视,设计logo的时候我让设计师描下来了。”
“记得。”
裴铮丞其实很久之前就知道logo里有他了。
有段时间楚乔天天去“beloved”帮他买糕点,楚乔发现了这个秘密告诉了他。
楚乔还可以给他拍了一张侧面照做对比,真是一模一样。
莫静宜想起很多往事,幽幽的开口:“以前你不是说过想开一家蛋糕店吗,我们俩一起经营,
“嗯。”
难道他说过的每一句话她都记得?
裴铮丞望着莫静宜含笑的脸,眸色深不见底。
“我生了呦呦之后一直没上班,就在家里做蛋糕放微信朋友圈里出售,在我的心目中,‘beloved’就是我们两的店,最好的东西给最爱的人,我很希望有一天,你能吃到我们店里出售的糕点。”
单纯质朴的愿望,只为最爱的人。
莫静宜水盈盈的大眼睛里闪烁着泪光。
她娇嗔的在裴铮丞的臂弯里磨蹭,不让他看到她的泪。
“以后我做给你吃。”
裴铮丞揉了揉她的头,手指轻轻的梳理她柔顺的头发。
经过了一个冬天,莫静宜的头发长了不少,已经齐肩了,再过不久,又将恢复长发飘飘的状态。
第一次见面,莫静宜那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就给裴铮丞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她看着他,腼腆的微笑,脸上两个小酒窝格外的甜蜜。
也许就是一见钟情吧,她在他的心底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好哇。”莫静宜揉散眼底的泪花,仰起小脸,喜滋滋的望着他:“我最喜欢吃你做的胭脂扣,有空多做几个给我吃。”
“没问题。”
裴铮丞爽快的答应之后又对莫静宜提要求:“你的回报是什么?”
“你想要什么?”莫静宜扭扭捏捏低头,羞答答的问。
“你!”
答案就就一个字,言简意赅。
除了她,他别无所求。
裴铮丞的回答在莫静宜的预料之中。
这家伙是当流氓当上瘾了。
她娇嗔的瞪他:“能不能有点儿追求?整天想的那是那事,烦不烦?”
“别的事,没性趣!”裴铮丞专注的看着她,眼神坚定又认真,不是在开玩笑。
“真受不了你。”
太没追求,太堕落了!
莫静宜捂着脸,扭头就走:“我去买水,出门的时候忘带了。”
“嗯,小心点儿。”
“知道了。”
裴铮丞的目光一直追逐着莫静宜,全身心的扮演着保护神的角色。
“我现在有点儿相信你是我亲生的爸爸了!”呦呦有一下没一下的拽着裴铮丞的头发,一本正经的说。
“为什么?”裴铮丞挑了挑眉,表示很好奇。
“因为妈妈很喜欢你。”
“嗯。”这一点毋庸置疑,莫静宜本来就喜欢他。
呦呦虽然还是小孩子,但观察能力还不错。
他认真的说:“虽然以前贺爸爸很疼我和妈妈,可是妈妈和贺爸爸不亲,妈妈不会在他的衣服上蹭,也不会坐贺爸爸的腿上,更不会为了贺爸爸教训我,妈妈比喜欢我还要喜欢你,哼!”
说到最后,小家伙的话语中隐隐约约透出了幽怨。
似在控诉莫静宜偏心,有老公就不要儿子了。
裴铮丞失笑:“妈妈一样喜欢你。”
“才没有,妈妈现在都只陪你睡觉不陪我睡觉了,以前妈妈都是陪我睡觉。”
呦呦又噘起小嘴,愤愤不平,幽怨的小眼神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他就不明白了,好端端的钻个亲爹出来干什么。
只知道和他抢妈妈,还不疼他,老管他,没意思!
“长大了必须自己睡。”裴铮丞笑着回答。
“哼!”呦呦不高兴的说:“等我长大了我就娶个媳妇儿回来陪我睡,到时候你可不许和我抢!”
裴铮丞被他彻底打败了。
“小屁孩儿!”
“你才是小屁孩儿,我已经是大孩子了。”呦呦不服气的反驳。
“对,大孩子了,以后自己睡。”
“爸爸你真讨厌!”
小家伙哭丧着脸,气恼的抓扯自己的头发。
他怎么就这么笨呢,上了鬼子的当。
笨死了笨死了!
裴铮丞也不客气:“你更讨厌。”
“你们俩说什么说得这么高兴。”莫静宜买了水回来,看到呦呦抓狂的样子,忍俊不禁。
“妈妈……”
呦呦对自己的亲妈彻底不抱希望了。
他在心底哀号,妈妈啊妈妈,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和怪蜀黍说得很高兴。
我明明就快被气死了,气死了好吗?
哪里高兴了?
裴铮丞唇角一弯:“呦呦说他长大了,以后都自己睡!”
“你们欺负我,欺负我……”
呦呦闭上眼张大嘴干嚎,连一滴眼泪都嚎不出来。
“呦呦,快看金钱豹在抓山羊,哇,好厉害啊!”
莫静宜一喊,呦呦立刻闭上了嘴,把两只眼睛睁得像铜铃一样大。
“山羊快跑啊,快跑,不要被抓到了。”
他着急的大喊,一脸的焦急与恐慌。
两条小胳膊兴奋的挥舞,小脚又在裴铮丞的衣服上留下了几个凌乱的鞋印。
看到裴铮丞的衬衫弄得那么脏,莫静宜帮他拍了拍,有些尘土可以拍去,但有些拍不去。
裴铮丞突然攥住她的小手,拉到唇边亲了亲。
因为呦呦刚才的那些话,他的眉眼被笑意侵透。
四目相对,电光石火,惊涛骇浪。
莫静宜羞涩的低头:“看着我干什么?”
“你好看。”回答得理所当然,又干脆又直白。
“看了这么久了还没看够哇?”
她也不是什么绝代佳人,像她这样的姿色一抓一大把。
再多看一段时间,裴铮丞肯定就会腻了,嫌她不够好看。
“不够。”
一辈子都不够!
“呵呵,早晚会看够,省着点儿看!”莫静宜抽回手,将纯净水拧开盖子递到裴铮丞的面前:“喝点儿水吧!”
裴铮丞接过去喝了一口然后还给莫静宜,她盖上盖子放进提包。
一抬头,裴铮丞的脸就凑了过来,近在咫尺。
“你干……”
她一说话,双唇便被他死死堵住,温热的水缓缓流入她的口中。
晕,这大庭广众的,太丢人现眼了吧?!
莫静宜连忙推开裴铮丞,捂着嘴,怒瞪他:“你太不要脸了。”
“要你就够了,拿脸来干什么?”
裴铮丞一本正经的一句话,堵得莫静宜瞬间没了语言。
这人,果然是流氓中的战斗机。
下流得可圈可点!
脸都不要了,真是让人无语!
……
呦呦坐在裴铮丞的肩膀上,就像骑着高头大马一样的神气。
不时有小朋友指着他说:“爸爸,你看他,好高啊,我也要像他这么高。”
小朋友的爸爸身高上差了裴铮丞一大截,就是踮起脚尖也达不到孩子的要求。
每当这个时候,呦呦就特别高兴,更得意了。
莫静宜挽着裴铮丞的手,摇了摇说:“你看你儿子,得意那样儿,不得了了。”
“该他得意。”难得的裴铮丞没有嫌弃呦呦。
孩子嘛,越调皮越聪明,很多方面都像他小时候。
“我看你越来越有当爸爸的感觉了。”莫静宜捂着嘴轻笑,父子俩好好相处,她也能省不少心。
“是吗?”
裴铮丞剑眉一扬,又酷又帅又有魅力。
“当然啦,你有没有发现,呦呦其实和你挺像,特别是你们俩睡着了的样子,那神态那表情完全一模一样。”
莫静宜说完才发现自己说了傻话,笑得合不拢嘴:“哈哈,你还不知道自己睡着了是什么样子吧?”
“知道,你手机里的照片我都看过。”
“对哦,我都忘了,唉,真是一孕傻三年,以后你得把我看紧一点儿,不然走出去把自己弄丢了。”
莫静宜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把自己的笨自然而然的推在了肚子里宝宝的身上。
“别给我生个像你这么笨的女儿。”裴铮丞调侃道。
“一定是女儿吗,万一又是儿子怎么办?”莫静宜不安的问。
裴铮丞玩笑道:“塞回肚子里重新生。”
“啊?”莫静宜欲哭无泪:“压力山大。”
“呵呵。”裴铮丞笑了,捏了捏她的脸蛋儿:“开玩笑的,儿子女儿都一样。”
“呼……吓死我了!”
莫静宜松了口气。
其实她很想生个女儿,和大多数人一样,有了儿子想女儿,有了女儿想儿子。
没等莫静宜缓过劲儿裴铮丞又说:“如果这胎还是儿子,我们再继续努力。”
“还要生?”
莫静宜眼睛本来就大,瞪圆了之后和呦呦一样的呆萌可爱。
“多几个孩子不好吗?”裴铮丞挑了挑眉,眼神暧昧,似乎对生孩子充满了性趣。
“好是好,可是我担心照顾不过来,而且……你忍得住吗?”
莫静宜眨了眨眼睛,意思是“你懂的”。
这确实是一个严肃的问题。
裴铮丞立刻做了决定:“两个够了。”
这态度,也变得太快了吧!
他是有多欲求不满啊?
莫静宜笑眯了眼:“你这人,真是……”
“嗯。”虽然她没说完,但他明白她的意思。
除了莫静宜,他对其他的女人没感觉,生孩子的事只想和她做。
三人在动物园里玩了大半天,快回家了莫静宜才想起贺承思打电话的事。
她扯了扯裴铮丞的袖子问:“你还没告诉我贺承思打电话给你干什么,她不可能无缘无故给你打电话,一定有事对不对?”
“找我要钱。”提起贺承思,裴铮丞心情就不好,眉头也会不自觉的聚拢。
“哦。”
原来是要钱啊!
莫静宜一点儿也不奇怪,因为贺承思已经就经常找贺承允要钱,还找她要过钱。
像贺承思那样的娇娇小姐,花钱大手大脚,经常都没钱,自己也不想赚钱,找这个要那个要。
现在嫁给了裴铮丞,自然少不了榨油。
莫静宜想想问:“你答应了吗?”
“没有。”
裴铮丞从未给过贺承思一分钱。
在他的观念里,男人挣钱女人给花天经地义,但他从未将贺承思当作他的女人,自然不会给她钱。
贺承思现在的花销都是裴老太爷在买单,以前没找他要过一分钱,今天这通电话打得有些奇怪。
裴铮丞懒得管贺承思的事,就算觉得奇怪也没有深究。
随她去,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只需要最后把孩子生下来丢给裴老太爷,就万事大吉了!
与其说贺承思是给裴铮丞生孩子,还不如说是给裴老天爷生曾孙。
裴老太爷盼曾孙已经盼了很多年。
“她要多少钱?”
不等裴铮丞回答,莫静宜又补了一句:“如果不太多就给她吧!”
毕竟她是他的妻子,丈夫应该尽赡养义务。
裴铮丞专注的凝视莫静宜,不说话也没有表情。
“看着我干什么?”莫静宜被他顶得心里发毛发麻,难为情的问。
“傻丫头!”裴铮丞捏了她的脸颊一把,唇角微微上翘,有无奈也有愧疚。
莫静宜不服气的飞了一记白眼给他,继续前面的话题:“贺承思经常找你要钱吗?”
“不是。”
“她应该知道你不会给她钱吧,她为什么不找承允要钱或者找她妈妈要钱呢?”
毕竟当了几年的姑嫂,莫静宜了解贺承思的性格,她就欺软怕硬的主,裴铮丞完全无视她,她脑子进水了才来找他要钱,碰一鼻子灰。
“不知道。”
裴铮丞不想再贺承思的身上浪费脑细胞。
那种女人根本不值得他浪费哪怕一个脑细胞。
他转移了话题:“我想喝水。”
“好。”莫静宜打开提包,取出一瓶水,拧开盖子,递给裴铮丞之前警告他:“不许再趁我不注意偷袭我!”
他不要脸她还要脸呢,而且游乐场那么多孩子,太亲昵会给孩子造成不良影响。
“嗯。”裴铮丞唇角微扬,爽快的答应了。
盯着莫静宜泛着红光的脸颊,唇畔的笑容在不断的扩大。
“我也要喝水。”呱噪了半天,呦呦也渴了,嚷嚷起来。
裴铮丞喝了一口之后直接把手里的纯净水递给他。
他都不嫌弃呦呦,呦呦反倒来嫌弃他。
“我才不喝你喝过的,口水臭!”呦呦的包子脸皱成了一团,满是褶子。
有那么一瞬间,裴铮丞有把他从自己肩膀上拽下来的冲动。
有洁癖的人是他好吗?
混小子,居然嫌弃自己的老爸。
欠揍!
莫静宜笑着拿了一瓶没开封的给他,呦呦咕嘟咕嘟喝了不少。
“水凉,少喝点儿,喝多了肚子会痛。”莫静宜的叮咛根本没用,呦呦把水还给她的时候就只剩半瓶了。
“喝这么多,肚子痛可别找我啊!”莫静宜只买了两瓶水,她问呦呦:“妈妈可不可以喝你的水?”
“可以,妈妈的口水香。”
呦呦低头瞅了一眼脸色阴郁的裴铮丞,严肃的说:“妈妈,不要给爸爸喝,如果爸爸喝了我就不想喝了。”
听听,听听,这小子是有多嫌弃他老爸。
连他老妈整天吃他老爸的口水都不嫌他老爸口水臭,他还嫌个什么劲儿。
被嫌弃裴铮丞也只有认了,呦呦这么大也塞不回去他妈的肚子,只能任他整天在眼前晃,继续折磨他。
……
明天就是星期天了,举行婚礼的日子。
冉静舞订了晚上的机票回丰城。
而贺承允……她不知道他会不会去,没见他订机票,也没见他和高子逸联系。
早上起来冉静舞就一直关注贺承允的动向,见他还是和平时一样,吃了饭就听电视,神色中不见一丝的慌乱。
难道他根本不在意她和谁结婚吗?
还说什么要对她负责,要照顾她一辈子都是假的。
虚情假意的男人!
冉静舞越想越生气,气得想哭。
她甚至打算好了,如果贺承允到时候不去,她就抱着他的照片结婚,看谁更狠。
妹的,她已经朝他走了九十九步,最后一步让他走都那么艰难吗?
这个傻瓜,脑袋被门夹了,朝夕相处十几天居然都认不出她。
他的心里到底有没有她?
冉静舞一手拿速写本,一手拿炭笔,时不时的瞅一眼沙发另一头稳如泰山的贺承允,真有拿速写本砸他脑袋的冲动。
砸一下看看,是不是能开窍。
气死她才高兴是不是?
她被气死之前一定先揍死他,拉他陪葬。
冉静舞气急败坏的将速写本高高举起,作势要打贺承允。
似乎有感应一般,贺承允转过头,礼貌而生疏的说:“麻烦你帮我倒一杯水,谢谢。”
妹的,不去丰城找她还使唤她,真是讨厌!
冉静舞憋屈的剜了他一眼,放下手中的速写本去厨房倒水。
倒了水出来,重重的放在茶几上,以此来发泄她心中的不满。
这也许就是人世间最遥远的距离吧!
她就在他的眼前,可是他看不见感觉不到。
冉静舞又坐回沙发蜷缩在角落,把速写本放在膝头,拿着炭笔一阵乱涂乱画。
画上的东西就是她现在心情的真实写照。
一团麻,剪不断理还乱。
贺承允摸索到水杯,喝一口,烫了嘴。
他不禁皱起眉,以前水都是温热刚好能入口,从未像今天这般失误。
倒水的人一定有心事。
放下水杯,贺承允并未责备她,温和的说:“你照顾我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今天才想起问她的名字,这人到底是有多迟钝?
冉静舞翻了翻白眼儿,走过去蹲在他的面前,拉着他的手写:“小静。”
“小静?”贺承允笑了:“很好听的名字,是大雄的小静吗?”
妹的,都火烧眉毛了还有心情撩妹!
撩你妹的妹!
冉静舞真想卡着他的脖子问一问,他到底知不知道她就要结婚了?
如果现在说话就功亏一篑了,冉静舞是不能忍也得忍。
懒得搭理这个无聊的男人。
他一定是没人和他说话憋出病了。
冉静舞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又拿起炭笔在速写本上乱涂乱画。
一团又一团,比乱麻还乱麻。
沉默片刻,贺承允突然又开口:“你的爱人离开了你吗?”
虽然那天晚上贺承允喝醉了,但他也知道和他翻云覆雨的女人不是第一次。
既然她不是第一次,那她的第一次肯定是给了她深爱的男人。
相处这么多天,他并未发现她和谁来往,每天都在家陪他,就是偶尔出门买菜,也会拉他一起。
独来独往,倒是和他一样的落寞。
冉静舞又想翻白眼儿了。
问这么无聊的问题干什么?
订机票啊订机票!
订机票去丰城才是正事好吗?
别坐在那里只顾着听电视,不订机票她真的不会再理他了。
冉静舞不耐烦的敲了茶几两下,随便贺承允怎么理解她的回答。
贺承允自然而然将冉静舞敲茶几的意思理解为“是的”。
他皱了皱眉又开口:“冒犯的问一句,你爱的人是因为你不能说话才离开你?”
真是没完没了了!
冉静舞又不耐烦的敲了两下桌子。
贺承允再次理解为“是的”。
他笑着说:“其实早点儿分开也好,我们不可能和正常人一样生活,与其在争吵中互相厌恶,不如留下美好的记忆彼此怀念。”
冉静舞怔神,这才是他的心声吧,不枉她辛苦付出,终于听到了他的心声。
她好想大声的告诉他:“她并未放弃他,也不会厌恶他,她愿意照顾他一生一世,爱他一生一世,就算他看不见也没关系,她会做他的眼睛,和他一起去看更美的风景。”
千言万语,哽咽在了喉咙里,堵得冉静舞说不出口,她低低的抽泣起来。
没有释放憋屈的放声大哭,只是委屈的低泣。
他就对她那么没有信心吗?
虽然她不贤惠,但也能做到不离不弃。
为什么他就认定会和她在争吵中互相厌恶呢,为什么不是在相濡以沫中互相爱慕呢?
这个傻瓜,难道以为放弃她,她就可以幸福快乐吗?
真是太傻了!
听到冉静舞的哭泣声,贺承允自责不已,一脸愧色:“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提起你的伤心事,别哭了,好吗?”
越哭越难过,眼泪根本止不住。
冉静舞飞奔回房间,关上门,头埋在枕头里,才扯开嗓子,嚎啕大哭起来。
哭累了,她躺在床上默默流泪。
从未像现在这样难过。
对生活似乎都失去了憧憬。
贺承允今天说出这样的话明天肯定不会去丰城了,她就等着抱他的照片举行婚礼吧!
到底她是表现得有多差劲儿,才让他对她这么没有信心。
难道在他的心目中她就是那种肤浅的女人?
与其说她对他的感情遭受到了质疑,不如说他根本不知道她对他的感情有多深。
分开的那些天,她也想放弃,可是她舍不得。
贺承允和裴铮丞不一样。
失去裴铮丞,只是失去一个不爱她的男人,她并没有太大的损失,很快就从痛苦中解脱出来。
而失去贺承允……她却怎么也走不出来。
每天早上,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想他,闭上眼的最后一件事也是想他。
吃饭想,走路想,画设计图像,看电视想,连睡觉都在想。
无时无刻,他不在她的脑海中萦绕。
她是真的真的爱上他了,想和他一辈子在一起。
拿得起放不下,她洒脱不起来了。
……
“咚咚咚,咚咚咚……”
突然房门被敲响,冉静舞张嘴就问:“干……唔……”
真是哭晕头了。
还好她及时捂住了嘴,外面的人没听到。
“对不起啊,别哭了,中午不用做饭,我请你去外面吃大餐,就当赔礼道歉。”
贺承允满是愧疚的声音传来。
就算隔着门,冉静舞也可以他的不安。
他依然是个很好的男人,只是有时候很让人生气。
冉静舞擦干眼泪,坐了起来,正好她中午也没心情做饭,出去吃大餐慰籍一下她受伤的心。
也算是她离开他的一个告别宴吧!
贺承允失明之后已经很久没有去外面用餐了。
很多时候他都不想见人。
躲在家里更有安全感。
只是没人陪他说话,难免会有孤独感。
冉静舞也想为了吃顿饭跑太远,就在附近随便找了家餐厅,两人步行过去。
她拉着贺承允的袖子,两人依然保持着距离。
路上有多管闲事的老太太看到他们,惋惜的叹气:“这么帅的小伙子居然看不见,太可惜了。”
听到这话贺承允倒是没什么,冉静舞却心里不痛快,狠狠瞪了老太太一眼。
老太太被瞪了还不识趣,咋咋呼呼的旁边的人说:“看吧看吧,就因为看不见,才会娶一个这么凶的媳妇儿,在家一定没少被欺负,太可怜了。”
冉静舞顿时无语了!
她算是见识了中国大妈的软实力了,颠倒是非黑白真是有一套。
长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她是在维护贺承允好吗,老太太居然说她欺负贺承允,真过份!
到了日式餐厅门口,两人乘电梯上楼。
冉静舞和贺承允并肩站在一起,逼仄的空间里空气难以流动。
他似乎憋了很久,实在忍不住才说:“洗手间里的那瓶香水以后不要用了。”
为什么不能用?
难道那个香水儿不好闻?
以前他不是挺喜欢那个香水儿的味道吗?
为了出来吃大餐,她还可以打扮了一下,喷了很久没喷过的香水儿。
冉静舞不满的撇撇嘴,反正她晚上就回丰城了,以后她用什么香水儿他也管不着。
日式包间,两人面对面跪坐在塌塌米上,中间隔着一张宽大的古朴木桌。
冉静舞双手托腮,痴痴的凝视着贺承允。
明天回丰城之后她不会再来了。
过了明天,他如果再去丰城找她,她也绝对不会理睬。
既然他对她的感情没有信心,那就随他去吧,他对谁有信心就找谁去。
她不会再无休无止的等待。
人这一生,她不愿意在等待中耗尽。
冉静舞拿着点餐的ipad随便点了一通,她不在意吃什么,只在意和谁吃。
很快菜就上来了,桌上摆满了各种寿司,还有刺身。
一大桌东西,看着就饱了。
冉静舞帮贺承允调了沾寿司的调料,一时坏心,挤了很多芥末进去,然后倒酱油调匀,那味道光闻着就冲鼻子得厉害。
她把调料放在贺承允摊开的左手掌中。
然后看着他吃。
贺承允右手带着手套,随手抓了一个寿司,在调料盘里使劲儿沾了几下。
他这个动作让一直关注他的冉静舞咽了咽口水,不禁为他担心起来。
而贺承允浑然不觉,将寿司送入口中。
冉静舞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捂着嘴,以免自己笑出声。
只见他的俊脸瞬间皱成了一团,然后眼泪一涌而出,狠狠的倒抽了口冷气:“嗤……”
不知为什么,冉静舞并没有如自己预想中那般笑出来,只是心疼贺承允。
看他那么难受她也跟着难受,忧伤的抽了张纸巾帮他擦去眼泪。
过了好一会儿贺承允才缓过劲儿。
并没有责备冉静舞,只是笑着抱怨:“差点儿辣死我了,下次别挤那么多芥末。”
下次,哪里还有下次?
冉静舞苦笑了一下,收回手,她拿起筷子夹了一块三文鱼沾了调料放嘴里。
细嫩的三文鱼刺身本是她的最爱,可现在却尝不出任何味道。
她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又一次经历失恋,这种感觉还是那么的撕心裂肺。
等她离开之后,小梁应该会告诉贺承允,这些天是她在照顾他吧……
只是不知,他听到之后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感激还是……
他会去丰城找她吗?
如果他真的去丰城找她,她能不能做到无动于衷?
冉静舞一边往嘴里塞寿司一边落泪,就连鲜甜的北极贝也带上了眼泪的咸腥。
她将自己的嘴塞得满满的。
哭不出来也说不出话。
沉默便是今天这离别的笙箫。
贺承允有了上一次的教训之后不再使劲儿沾调料,拿着寿司在调料里轻轻点一下,然后放嘴里。
他空洞的眼神没有焦距,黯淡没有一丝一毫的神采。
平视前方,似乎在想心事。
想那些只属于他,不能和任何人分享的心事。
冉静舞看着贺承允那落寞的样子,实在忍不住想哭。
她穿上鞋,小跑着奔出去,到外面去把眼泪擦干。
一个小女孩儿活蹦乱跳的从她的身边走过,看到她在擦眼泪,便乖巧的拿了一张纸巾给她。
“阿姨,不要哭,妈妈说女孩子哭容易长皱纹。”
感受到小女孩儿的关心,冉静舞笑着蹲下身:“谢谢你小妹妹,告诉阿姨,你几岁了?”
“六岁。”小女孩儿拿着纸巾乖巧的帮冉静舞擦去眼泪,好奇的问:“阿姨,你是不是和男朋友吵架了?”
“没有,没有吵架。”
只是分手了而已!
和平分手,遂了贺承允的心愿。
冉静舞又和小女孩儿说了几句话,贺承允突然从包间里跑了出来,不是撞到门就是撞到墙,又狼狈又可怜。
他一边跑还在一边喊:“静舞,静舞……”
冉静舞大惊失色,他发现她了?
贺承允从冉静舞的身边跑过,然后茫然的站在大厅中间,四处寻找声源,他刚才明明听到了冉静舞的声音,可是跑出来声音就消失了。
难道是他幻听了?
“静舞,你在这里吗?”贺承允的声音不大,但是在冉静舞听来却又如雷贯耳的效果。
他在找她!
……
日式餐厅的经理走了过去,询问贺承允:“先生,您在找人吗?”
贺承允想回答“是”,可是张开嘴又觉得自己不应该再打扰冉静舞的生活。
不管是不是她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明天将成为别人的新娘。
他懊恼的摇摇头:“我可能是听错了,听错了……”
明天就是婚礼,冉静舞这个时候应该在丰城做最后的准备吧,怎么可能来滨城吃寿司,而且还那么巧和他在同一家店。
一定是他听错了。
不同于跑出来时的急切,贺承允摸索回包间的步伐沉重又迟缓,更是小心翼翼。
冉静舞呆呆的看着他,心痛如绞。
“阿姨,阿姨,你怎么了?”小女孩拉扯她的袖子,关切的问。
直到贺承允进了包间,冉静舞才用只有她和小女孩儿能听到的声音回答:“阿姨没事,谢谢你。”
“不客气,阿姨再见。”
“再见!”
冉静舞看着小女孩儿回到父母身边,她才失魂落魄的转身往包间走。
她若无其事的坐在贺承允的对面,拿起筷子继续吃。
无意中看到他眉角的淤青,心又痛了起来。
这个傻瓜!
既然放不下她就去丰城找她啊,在这里想她有什么用,想再多也是白搭!
白搭知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就是想她想死了她也不会知道。
直到吃完饭,贺承允也没有再说一句话,气质更忧郁,眼神更可怜。
也许他自己还感觉不到痛,但看到的人心都痛碎了。
若不是亲眼看到,冉静舞根本不知道他一直在想念她。
冉静舞拉着贺承允的袖子往回走,他突然说了一句:“不知道丰城明天会不会下雨。”
闻言,冉静舞转头,诧异的看向他。
原谅她的思维跟不上他的节奏,丰城明天下不下雨关他什么事,他有必要在意吗?
反正他也不会去丰城。
又沉默了许久,贺承允又说:“还是不下雨的好。”
她怎么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难道一开始他是希望丰城下雨吗?
丰城下雨又怎么样,不下雨又怎么样?
关他鸟事!
说了那些莫名其妙的话之后贺承允便不再开口,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回到公寓,贺承允居然第一时间去了二楼走廊尽头的洗手间,那个洗手间通常都是冉静舞在用。
他进去之后很快又出来了,手里拿着一瓶香水儿回了卧室,还把门关上了。
冉静舞静静的看着他做的这些事,突然间明白了过来。
贺承允是想把她的东西留下来做纪念,她的香水儿舍不得给别人用。
真是傻得可以!
他说的那句“丰城会不会”下雨,应该是希望下雨婚礼取消吧!
毕竟是草坪婚礼,一下雨所有人都淋成了落汤鸡,也没办法继续了。
距离她去机场还有五个小时。
全面进入倒计时状态。
冉静舞先把房间收拾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再把贺承允的酒都藏了起来。
虽然他最近已经没有喝酒了,但不排除她走之后他又会把自己灌醉。
把自己灌醉不要紧,和其他的女人滚床单她绝对不能忍。
不能忍又怎么样?
他们都已经分手了,管天管地,她已经管不了他。
打扫了房间,藏了酒,冉静舞就去厨房给贺承允准备晚餐。
她做好晚餐就离开,让贺承允一个人吃,她不能再陪他。
冉静舞做了几个贺承允喜欢吃的菜。
一想到这是自己最后一次给他做饭就悲从中来,眼泪唰唰往下坠。
她不是一个爱哭的人,可是这几天她流了太多太多的眼泪。
就当那些眼泪祭奠了爱情吧。
没有流过泪的爱情不能称之为爱情。
陶瓷锅里炖着汤,菜都已经切好了只等炒。
冉静舞看了看时间,距离她出发去机场只剩一个半小时了,她还没有收拾行李。
先去收拾行李,收拾完再炒菜。
回房间的时候从贺承允的门口路过,冉静舞竖着耳朵听里面的动静。
可是一片寂静,什么也听不到,
她的东西并不多,和贺承允分手的时候已经把大部分的东西都搬到莫静宜那里去了。
衣柜里有几件换洗的衣服,床头柜上有护肤品,抽屉里有一些设计稿,除此之外就没什么东西了。
拖出床下面的行李箱,冉静舞胡乱的把东西往里面塞。
她突然想起以前看过的一个笑话。
也许她应该买一个足够大的行李箱,把贺承允塞进去拖走,他才是她最想要的东西。
没多少东西,很快就收拾完了,东西可以随时收走,可是心……怕是收不走了。
冉静舞把行李箱放在门口,走的时候也方便。
进厨房继续炒菜,温暖的香味儿包裹着她,她甚至愿意保持现状的状态,一辈子给贺承允做饭,照顾他。
可是……她不能这样。
得不到他爱的回应,她早晚会崩溃。
她要他来找她。
握着她的手说爱她,要一辈子在一起。
冉静舞含着泪将一道道美味佳肴摆上桌,她敲了敲桌面,告诉贺承允吃饭了。
不一会儿贺承允就下了楼。
他表情阴郁,脸上分明写着五个字“我不想吃饭”,可是要尊重她的劳动成果,不想吃也会吃一点儿。
冉静舞盛了一碗米饭放到贺承允的面前,看着他拿起筷子,端起碗,然后一步一步的后退。
退到门口,她的眼泪已经迷蒙了她的双眼,让她什么也看不到。
反手擦去眼泪,冉静舞最后再深深的看了贺承允一眼,提着箱子打开门,头也不回的走了。
明天,丰城的婚礼,不管是晴还是雨,不管有没有新郎,都会继续……
她已经走了九十九步,最后这一步,如果贺承允不走,他们就真的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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