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现在不想哭了。
反手擦去眼泪,冉静舞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腔:“你喝醉酒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吗?”
“也不一定,如果喝得很醉,断片了,那就不记得,难道……我昨天晚上难道非礼你了?”
不等冉静舞说话,贺承允流露出自责的表情:“对不起对不起,我可能把你当成静宜了,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的。”
冉静舞摇摇头:“没有,昨晚你没要非礼我……”
“那就好,吓死我了。”贺承允松了口气。
“这么就吓死你了,胆子可真小。”冉静舞失笑的摇头。
看来她还是不要吓他的好,有些事过去了就过去了,又何苦记挂着不放。
贺承允笑了:“因为我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酒肉朋友很多,但真正的朋友没几个。”
“嗯。”
“对了,有件事一直忘了问你。”
“什么事?”
“你怎么知道呦呦不是我儿子,静宜应该不会告诉你。”
“我回丰城那天约静宜姐出来喝茶,听到呦呦说他乳糖不耐受不能吃外面卖的蛋糕,铮丞也是乳糖不耐烦,所以我就知道了。”
“呵呵,连你都知道了,可铮丞还是不知道,我现在特别期待他知道呦呦是他儿子时的反应。”
一定是格外精彩。
冉静舞偷笑:“你和静宜姐到底在搞什么鬼,为什么不告诉铮丞呢?”
“一言难尽。”
“相信你们有你们的苦衷,但是我觉得还是告诉铮丞比较好,呦呦需要爸爸。”
“我就是他爸爸!”
“好吧,你这个爸爸当得很称职,绝对比铮丞更适合当呦呦的爸爸,虽然他没有明说,但我看得出来,他不喜欢呦呦,而呦呦也很怕他,两个人一见面就互相看不顺眼。”
冉静舞打了个呵欠:“好困,想睡觉了。”
“嗯,晚安!”贺承允转身走出卧室,随手将换下来的床单被罩收走。
房间里满是莫静宜的味道,身处其中他会越发想念她。
再浓烈的想念也会有淡去的一天,他一定可以走出这段无望的感情。
冉静舞打开行李袋,取出睡裙去浴室,冲了澡之后躺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也许她应该找点儿酒喝喝,她一跃而起,打开门,先探头看了看,确定客厅没人才走出去。
客厅冷飕飕的,她身上的丝质睡裙根本抵御不了寒冷,直冒鸡皮疙瘩。
冉静舞冻得直哆嗦,快速打开酒柜,拿了一个勃朗特杯一瓶红酒还有开瓶器,匆忙回卧室。
路过贺承允的房间她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
房门应声而开,贺承允看到了她。
有种做贼被抓到的心虚感,冉静舞吐了吐舌头:“喝点儿酒你不介意吧?”
“我也正想出来喝。”贺承允微微一笑,朝吧台走去。
冉静舞走进房间,没关门,不一会儿贺承允就拿着酒杯来了,她连忙拿外套穿在身上。
“一个人喝没意思。”贺承允将手中的酒杯送到冉静舞的面前。
“嗯。”冉静舞给他斟了半杯,然后拿起酒杯相碰:“Cheers!”
“Cheers,圣诞快乐!”
“圣诞快乐。”
……
两人一口将杯里的红酒饮尽,然后相视而笑。
冉静舞纳闷的问:“你笑什么?”
“那你又笑什么?”贺承允将酒杯递给她,又斟了半杯。
“我笑我和你这对临时情侣过十二点就要结束了。”冉静舞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现在十一点五十八分。”
“哈哈……”
“现在轮到你告诉我你笑什么了。”
“还好今天有你陪我,不然我肯定在酒吧醉生梦死,谢谢。”
“别这么客气,能帮上忙我也很高兴……”
话音未落,她的手机响了起来,看罢来电,她抿抿嘴接听:“逸帆,你从实验室出来了吗?”
贺承允识趣的离开,不打扰她和男朋友甜言蜜语。
看一眼时间,十一点五十九分,他走到门口,挥挥手。
冉静舞冲他点点头,和江逸帆说话没停。
关上门,贺承允回到房间,再看一眼时间,刚好十二点整。
他坐在床上,摆弄手机,许久才拨通了莫静宜的电话。
在等待电话接通的片刻中,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许许多多的话霎时间在脑海中翻腾过去。
“承允……”莫静宜柔柔的声音入耳,他却忘了自己想说什么。
短暂的怔忡之后他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呦呦今天有没有找我?”
“找了,他想给你打电话,我不准他打扰你,这么晚还没睡?”
“出去玩了,刚回来,正准备睡,今天圣诞节,教堂人很多圣诞树很漂亮。”
“哦,我和呦呦就在附近走走,没去凑热闹。”
两人聊着不着边际的话题,安静而祥和。
相处模式不像结婚五年的夫妻,更像患难与共的朋友。
聊了十分钟,贺承允担心自己越聊越舍不得挂电话,一咬牙对莫静宜说了“再见”。
“再见。”
他等莫静宜挂断电话才放下手机,缩进被窝辗转反侧。
从今天开始,他就是单身了,以后没人再打电话问他回不回家吃饭,也没人在他忙碌的时候叮嘱他记得吃饭,早点休息,更没人将热气腾腾的早餐送到他的面前。
单身的感觉真不好受。
就像被全世界抛弃了一般孤单。
午夜时分,莫静宜却格外的精神,白天睡太多,晚上没瞌睡。
她翻来覆去听一首歌---
爱上了你
注定的是你
我输的彻底
爱上了你
爱上了你
早预言了分离
决定了悲剧
上天给了我多少时间
全都给你我忘了我自己
赶在生命里有限的时间里
就让这一刻停在这里
只要为你再活一天我愿意
不管明天就算有更坏的消息
只要为你再活一天我的心
我的心就会满意
不知不觉莫静宜已泪流满面。
她笑自己年纪越大越矫情,连听歌也能听哭。
听着这首歌,她就会想起裴铮丞。
不对!
她是时时刻刻都在想裴铮丞,听歌的时候想得更深更重。
反手擦去眼泪,退出了播放器,她把手机放在茶几上,到头就睡。
不要再想裴铮丞了,就当他已经死了,他的躯壳虽然活在这个世界,却被恶魔占据。
伤害她的是恶魔,而不是爱她至深的裴铮丞。
这样想想,坦然不少,她闭上眼睛,听到手机响起短信提示音。
她倏地睁开眼,拿起手机一看,果然是裴铮丞的短信,一如既往的两个字:“饿了!”
……
不管他是真饿还是假饿都不管她的事。
她不会再犯贱,上赶着给他做吃的,就怕他饿着。
犯贱犯多了很容易变成习惯,那可就将贱女人的名号坐实了,她才不要当贱女人。
莫静宜看完短信之后就将手机关了,决心不管裴铮丞。
饿死了也和她没关系,她绝对不心疼他。
不心疼他……不心疼他……
莫静宜不断重复这句话,努力给自己心理暗示,让自己相信她就是这么想的。
在床上翻滚了好久,她终于睡着了。
第二天她送呦呦去幼儿园之后闲得没事就去逛商场,年底了,不少品牌在打折,正好给自己和妈妈挑两身衣服。
给妈妈买衣服绝对有讨好的嫌疑。
她和贺承允离婚这事他们两个当事人都没白惠蓉来得痛苦。
虽然白惠蓉没再骂她,但那阴冷的眼神和骂没什么区别。
到商场门口,莫静宜习惯性的打开提包取出护手霜抹一点儿。
是她喜欢的茉莉花香型,淡淡的,清爽优雅。
裴铮丞总算做了件好事,送她这支护手霜。
她埋头抹手背,朝通往负一楼的扶梯走去。
时间尚早,商场内人不多,她一脚踏上扶梯,突然被人猛地撞了一下。
整个人就失了重心,朝前扑了出去。
“哎呀……”惊叫声脱口而出,格外刺耳。
千钧一发,莫静宜手忙脚乱抓住扶手,整个人挂着扶手,双腿跪在扶梯的台阶上。
腿痛得不像是自己的,她咬牙艰难的站起来,不由得喘了口气,还没没从扶梯上滚下去,不然这么高的扶梯不死也去掉半条命。
她回过头,并不见身后有人。
听到她的尖叫转头看热闹的人都离得比较远。
乘扶梯到达负一楼,她下地的时候双腿还在发抖。
慢慢走到长椅上坐下,撩起打底裤一看,两条小腿都磕出了一大片淤青,皮肤还因为挤压陷了进去。
痛死她了!
莫静宜再没心情逛商场,找到保安要求查看监控。
保安带她去控制中心,填了申请表,保安组长调出监控录像给她看。
由于摄像头距离电梯比较远,只能看到一个穿黑衣服的男人站她身后站了一下,然后匆忙跑了出去。
那男人明显是有备而来,一身黑衣服,戴着鸭舌帽,围着围巾,根本看不清长什么样子。
莫静宜盯着显示屏发呆,迅速将上次呦呦险些被摩托车撞联系了起来。
看来对方的目标不仅仅是呦呦,也包括她。
好狠的人!
莫静宜不寒而栗。
她觉得有必要报警,离开商场就去了派出所报案。
派出所的警察给她做了笔录,说是会调查,可是看起来一点儿也不上心。
莫静宜觉得自己的人身安全得不到保障,对警察很失望,忍不住质问:“就这样吗?”
“不然呢,难道要我们派人一天二十四小时保护你,小姐,警匪片看多了吧?”
一听这话,莫静宜知道警察是指望不上了,她还得靠自己。
有人想害她,她就得自救,时时刻刻提高警惕,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匆匆忙忙赶去幼儿园,看到门口有两个穿黑西装的年轻人,连忙给贺承允打电话。
得知那两个人是贺承允的人,不禁松了口气。
至少呦呦在幼儿园里是安全的。
向贺承允道了谢,莫静宜才挂断电话。
……
给贺承允打电话的时候她才发现有一个未接来电,是裴铮丞打给她的。
她不打算回拨过去,把手机放回提包往家赶。
还是待在家里最安全,被天上掉下来的陨石砸中这种机率比买彩票中大奖的机率还要低。
莫静宜还在庆幸白惠蓉没在家,不然她又要战战兢兢的过日子。
如果她知道白惠蓉去找贺承允了,她一定不会这么轻松。
听到门铃响,正在吃外卖的贺承允起身去开门,冉静舞还问他:“我需不需要回避一下?”
“不需要,你吃你的,不用管。”
贺承允走到门口,透过猫眼看了看,顿时后悔不已。
转瞬间他打消了让冉静舞回避的念头,打开了门。
“妈……”五年的时间,他已经习惯叫白惠蓉“妈”,虽然现在和莫静宜离了婚,可这习惯一时半会儿还改不了。
“小贺,我特意过来找你谈谈,你和静宜怎么说离婚就离婚了,也不为呦呦考虑一下……”
白惠蓉闷头走进了门看到坐在餐厅吃饭的冉静舞,惊得膛目结舌,忘了自己接下来想说什么。
“她,她,她是谁……”白惠蓉指着表情不自然的冉静舞,转头质问贺承允。
贺承允已经有心理准备,淡然的回答:“一个朋友。”
“朋友?什么朋友?”白惠蓉急急的追问。
“很好的朋友。”贺承允挡在白惠蓉的面前,没有让她进屋的打算,有话就在玄关说,免得让冉静舞不自在。
白惠蓉看出贺承允在维护冉静舞,气愤的指责:“你是因为她才要离婚?”
“妈,如果我说不是,你会相信吗?”贺承允皱着眉,涩涩的问。
“我不信,一个字都不信!”白惠蓉捶胸顿足:“真也要被你们气死了。”
“妈,别生气,虽然我和静宜离婚了,但呦呦我会管,他只要想见我,我立刻过去陪他。”
贺承允诚恳的说。
他知道老人家心里难受,连忙扶住白惠蓉的肩,轻轻的拍她的背:“妈,不要气坏了身体。”
“唉……我一直以为你和静宜感情很好,没想到……没想到啊……”
白惠蓉推开贺承允的手:“以后你们的事我都不管了,你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但是在呦呦的面前,还是得和和睦睦,我不想看到呦呦不开心。”
“放心吧,妈,我和静宜会尽量避免给呦呦造成不好的影响。”
白惠蓉似乎受不了这个打击,失魂落魄的往外走,嘴里反反复复念叨着同一句话:“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现实太出乎她的预料。
直到白惠蓉进了电梯贺承允才关上门,他闷不吭声坐回餐桌,拿起三明治往嘴里塞。
冉静舞忧心忡忡的问:“你应该好好解释,我和你不是那种关系,静宜姐的妈妈肯定很难过。”
“没必要解释,她要误会就误会吧!”
贺承允说着端起牛奶喝了一口,艰难的咽了下去。
现在的牛奶味道太淡,不知道掺了多少水。
他还是更喜欢莫静宜熬的粥,又粘又稠,喝起来温暖顺口,回味无穷!
……
哎呀,打住打住,说好了不想她,怎么又在想了。
贺承允拿筷子敲了敲自己的头,然后埋头吃三明治。
真不知道这三明治是谁发明的烂东西,又干又硬,里面的鸡蛋也没味道,生菜似乎也不够新鲜,沙拉酱味道怪怪的,怎么吃怎么不对胃口,还是莫静宜……
呃……贺承允这一次直接将三明治丢盘子里,拿了张纸巾捂住嘴,一副吃了屎的恶心表情。
冉静舞看着他好奇的问:“怎么了,表情这么奇怪。”
“你不觉得这个三明治很难吃吗?”
贺承允皱着眉数落那个无辜的三明治究竟有多难吃。
数落完之后他总结发言:“做这个三明治的人可以去死了。”
冉静舞蓦地站起身,然后走到窗户跟前,拉开窗户长腿就搭了上去。
“你干什么?疯了是不是?”
贺承允吓了一跳,连忙冲上去将她拉下来。
“放开我,让我去死。”冉静舞甩开他的手,固执的往窗户上爬。
“到底怎么回事,我不就说了三明治难吃吗,外卖的东西做得不好,你生什么气?”
冉静舞气呼呼的吼:“三明治是我做的!”
气死她了,气死她了。
“啊?!”贺承允后悔不迭,连连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做的,我随口说说,你别当真。”
“我已经当真了。”
冉静舞委屈的直掉眼泪。
她特意早起准备早餐,为了不让贺承允觉得她对他太好,刻意说是叫的外卖,结果被这么羞辱,太伤自尊了。
长这么大,她还没怎么做过饭呢,连裴铮丞都少有吃到她做的东西。
“哎呀,怎么说哭就哭了,是我不对,我不对,你打我吧!”
贺承允诚恳的道歉,脸上堆着讨好的笑。
“哼,我才懒得打你,脏了我的手。”
冉静舞气恼的噘着嘴,回到餐桌前,她吃了早餐就走,省得在这里受气。
“别生气了。”贺承允小心翼翼的看着她,调侃道:“我今天是怎么回事,一大早起来就惹两个女人气得哭,看来我今天不宜出门,免得遇到的女人都守着我哭一场。”
“哼。”
冉静舞忍着笑,将剩下的大半个三明治统统塞嘴里,连腮帮子都鼓了起来。
嘴里塞了太多东西,咀嚼起来很费劲儿,样子看起来很滑稽。
贺承允想笑又不敢笑,憋得难受,他连忙喝了口牛奶,结果喉咙一哽,没忍住,牛奶喷了出来,溅得冉静舞满头满脸。
她顿时脸都绿了,抓起筷子就追着贺承允打。
贺承允大笑着在客厅跑来跑去,冉静舞死命想抓到他。
两人追来逐去,冉静舞终于抓到了贺承允,拿起筷子在他的头上敲,他抓着她的手,不让她敲。
拉拉扯扯间,贺承允没注意身后的茶几,倒在了茶几上,顺带把冉静舞也拉了下去。
“哎呀……”
毫无心理准备的冉静舞趴在了贺承允的身上,脸撞在一起,他的嘴唇紧贴她的额头,热得像火烧。
“耍流氓啊你?”
冉静舞怔然,连忙撑着茶几站起来,转身背对贺承允,捂着发烫的脸颊久久回不过神。
“我要耍流氓昨晚就耍了,也不用等到今天。”贺承允尴尬的说:“其实我根本没把你当女人。”
冉静舞呐呐的问:“那你当我是什么?”
“哥们儿。”
此话一出,冉静舞气得吐血,到底是她太没有魅力还是贺承允眼睛瞎?
……
她回头瞪他:“你的视力还没有完全恢复吧?”
“是啊,你怎么知道?”
这还差不多,不和眼神不好的人计较。
冉静舞挺了挺自己32C的傲人上围,长发一甩,摇弋生姿进了主卧。
冲澡洗头换身干净的衣服,然后把自己的东西收进行李袋,提上就往外走。
贺承允迎上去,问:“去哪儿?”
“回丰城。”她果断的回答。
“这么着急?不多玩两天?”
“没什么好玩的。”冉静舞已经平复了心情,木然的说:“我男朋友这几天休假,我要回去陪他。”
“哦。”
还是男朋友最重要,他也不好意思再留她。
贺承允拿了车钥匙到门口换鞋:“我送你去机场。”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去。”冉静舞想也不想的拒绝,她顿了顿又说:“预祝你早日找到你的另一半。”
“谢谢。”
贺承允不理会冉静舞的拒绝,执着的送她去机场。
去机场的路上拿手机订票,冉静舞错过了上午的航班,只能下午回去,贺承允便陪着她。
毕竟她是为了他才飞来滨城,他不忍心把她一个人丢在机场。
在候机大厅,冉静舞戴着耳机听歌,不搭理贺承允。
而贺承允则坐在她的身旁看报纸看杂志,识趣的不打扰她。
冉静舞突然抬起头,平视前方,目光没有焦距。
“看铮丞和静宜姐爱得那么辛苦,我真想帮帮他们。”
贺承允奇怪的看着她。
“你妹妹真的很讨厌。”
冉静舞转头与他对视,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嗯,我也觉得她很讨厌,总是执着于不属于她的东西。”贺承允附和道。
冉静舞笑着调侃:“这一点倒是和你很像。”
贺承允怔了怔,咧开嘴笑了:“哈哈哈,是啊,真是像,家族遗传吧!”
“你一定很纳闷,在油轮上那晚,你妹妹怎么会和铮丞睡一起。”
“嗯,其实我一直想问,但是又不想提起你的伤心事,既然你自己说出来,应该已经放下了。”
“呵呵,伤心事……也许吧,我特么恨不得一巴掌把你妹妹拍飞,她就是一个大写的贱字!”
冉静舞咬牙切齿的说。
贺承允伤感了叹了口气:“其实她小时候很可爱,不知道怎么长大了会变成这样,都被我妈给宠坏了,对不起,我代替她向你道歉。”
“无所谓了,我还得感谢她,如果不是她逼我,我还真舍不得铮丞,不过现在好了,离开铮丞我不知道多开心多自在。”
“她怎么逼你?”
冉静舞沉默了片刻说:“都已经过去了,不说也罢,反正她很贱就对了!”
身侧的贺承允突然没了声音,冉静舞满心歉意:“对不起啊,我不应该在你面前这么说你妹妹。”
“你不用说对不起,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们,我为有这样的妹妹感到羞愧。”
“听说她怀孕了,当妈妈之后一定会成熟起来。”
“我曾经想带她去打掉孩子,但是我妈拦着,没去成。”
“你疯了,孩子是无辜的,你没有权利剥夺他/她的生命。”
“那个孩子不应该来。”
“来都来了,别再说应不应该的话,怀孕一定是一件很奇妙的事……”
冉静舞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腹部,今生今世,她都不可能体会到那种神圣的感觉了。
她的孩子注定只能在别的女人的肚子里孕育。
想到这一点,她就痛苦万分。
她好想,好想体会胎动的感觉……
……
在家里窝了一天,直到下午四点莫静宜才诚惶诚恐的出门去接呦呦。
贺承允请的保镖会护送他们回家。
但是她去幼儿园的这段路依然危机四伏。
莫静宜从单元门探出头,左顾右盼,没发现可以的人才迅速走出去。
她的手揣在大衣口袋里,紧紧捏着一把水果刀,如果有人敢伤害她,她绝对会反击。
走出小区大门,她看到熟悉的宾利停在路边,心脏顿时漏了一个节拍。
驾驶位的门开了,楚乔走了下来:“贺总夫人……哦,不对,莫女士,我家老板请您走一趟。”
听这口气,裴铮丞已经知道她和贺承允离婚的事了。
果真是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
莫静宜不理楚乔,自顾自走往幼儿园的方向走。
“莫女士,请上车。”楚乔挡在她的面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要去接孩子,没空。”莫静宜绕过楚乔继续走。
楚乔固执的说:“上车我送您过去。”
“我不会上车,麻烦你告诉裴铮丞,欠他的八十六次我不会再还了,他如果觉得做了亏本生意就去找贺承允,让贺承允还给他。”
莫静宜不客气的说完扭头就走,这一刻,干净利落的短发让她看起来气场十足。
目送莫静宜远去,楚乔拿出手机,向裴铮丞汇报情况,一字不漏的将莫静宜说得话转述给他。
楚乔没听到裴铮丞说话,只听到“咚”的一声,好像是手机砸在地上发出的声音。
警报,警报,警报……老板生气了,危险指数五颗星!
没得到自家老板最新的指示,楚乔杵在那里,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是回公司呢还是继续请自己老板的心上人。
目测两头都是钉子,老板心上人这根钉子似乎要软一点儿,至少不会让他有心惊胆颤的感觉。
楚乔迅速拿定了主意,开车追上莫静宜,不疾不徐的跟在她的身旁。
莫静宜到幼儿园接了呦呦就立刻回家。
那两名保镖在马路对面掌控全局,暗中保护他们,直到莫静宜带着孩子进了单元门,他们才结束一天的任务离开。
楚乔发现了保镖的存在,猜到是贺承允派来的,并未太在意,只认为贺承允情深义重,离婚了还不忘派人照顾莫静宜母子。
在体贴和用心方面,贺承允似乎胜自家老板一筹。
自家老板输就输在太闷嘴太贱,明明心里爱着对方却不说,默默的关心也不让对方知道,真真不是谈恋爱追女人的料。
也许他该找机会提点提点一下自家老板,做生意自家老板有大智慧,这些方面绝对比他强,但在哄女人开心方面,他觉得他可以给自家老板上上一课。
爱一个人可不能闷在心里,爱就要大声的说出来,越响亮越好,听到的人心里也就越高兴。
有时候做得多不一定比说得多强。
自家老板在床上把劲儿使完了,别的地方完全忽略这样很不好。
楚乔越想越来劲儿,立刻开车回公司,准备给自家老板上课。
一出电梯,李昕薇就像见了救星似的扑向他,抱着他的手臂直喊:“楚乔,你可回来了,吓死宝宝了,好怕怕!”
……
“别怕别怕,哥哥罩着你!”
楚乔颇有男子汉气概的拍了拍李昕薇抱着自己的手,大义凛然的朝裴铮丞的办公室走去。
到门口,李昕薇喊他:“楚乔……”
“嗯?”
“小心点儿,裴总现在是董存瑞,背着炸药包,谁靠近就炸谁!”
楚乔笑着点点头:“放心吧,我有准备。”
“加油!”
推开门,楚乔就被浓烈的烟雾熏得睁不开眼睛,他一边咳嗽一边往里面走。
他这二手烟抽的,应该申请健康补贴了。
“老板,我回来了。”透过烟雾,他看着一脸阴郁的裴铮丞,小心翼翼的说:“贺总……”
叫莫静宜“贺总夫人”习惯了,一时改不了口。
被裴铮丞一瞪,做好的心理准备顿时碎成了渣渣。
背心发凉,头皮发麻,他清了清嗓子问:“莫女士带孩子回家了,我要不要去她家请她?”
“不把她抓来你也别回来!”裴铮丞冷冷的说,阴鸷的眼寒光熠熠。
“老板……”
楚乔正准备上课,被裴铮丞一瞪,连自己想说什么都忘了,转身就走。
他看到地上的手机,连忙捡起来,发现屏幕全碎了,鼓捣了几下已经开不了机,连忙拿出去,让李昕薇去买一部新手机,把里面的资料全部导过去。
裴铮丞一向冷静自持,但只要和莫静宜有关的事他就容易失控。
今天连拿东西出气这样幼稚的行为都做了出来,可想而知他有多冒火。
李昕薇不敢怠慢,迅速订了一部手机,一个小时之内送到。
她担心裴铮丞手机里的数据损坏,顺手插上数据线连电脑检查。
楚乔压低声音,神神秘秘的说:“我给你说,别的信息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相册,你打开看看,里面的照片还在不在?”
“哦!”李昕薇手忙脚乱,点开相册,发现是加密的文件,看不了。
她失望的望着楚乔:“里面是谁的照片啊,这么神秘?”
“你说呢……”
“贺总夫人的?”李昕薇眼珠子四扫,唯恐被旁人听到。
“知道就好。”
楚乔抛给李昕薇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屁颠屁颠的走了,继续去碰他的软钉子。
为了完成自家老板交代的任务,楚乔厚着脸皮去莫静宜的家找她。
白惠蓉看到他满脸的警惕:“你找谁?”
楚乔脑子反应快,脸上堆笑:“阿姨你好,我是……宋盼盼的朋友,过来接静宜姐,盼盼在那边等我们。”
“原来是盼盼的朋友……是男朋友吧?”白惠蓉这才放松了警惕,她上下打量楚乔一番,赞道:“小伙子不错,和盼盼很般配。”
楚乔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阿姨过奖了,还好盼盼告诉我静宜姐和她妈妈一起住,不然我还以为你是静宜姐的姐姐呢,这么年轻漂亮,说是姐姐别人肯定都会相信。”
楚乔嘴甜会说话,平时就特别有人缘,卯足了劲儿拍马屁,连心情郁郁的白惠蓉也笑了起来。
她还帮着去厨房喊莫静宜,让她快点儿,别让人等太久。
……
在厨房听到楚乔的声音,莫静宜就一个头两个大。
家里就这么大,想躲都躲不了,除非从窗户跳出去。
可是她家住二十五楼,跳下去她也就不用活了。
白惠蓉突然间看开了,她平静的说:“就算离了婚,日子照样也得过,你出去玩一下吧,呦呦就在家我看着。”
“妈,我不想出去。”莫静宜低头切菜,眼眶突然热热的。
“去吧,去吧,盼盼肯定是想安慰你,别辜负了人家的好意。”白惠蓉夺了莫静宜手中的刀,把她往外面推。
走出厨房,她看到楚乔正在逗呦呦玩儿。
呦呦和贺承允能玩,和江逸帆能玩,和楚乔也能玩,可就是和裴铮丞不能玩。
父子俩就像上辈子的仇人似的,一见面就互相不待见。
莫静宜无奈的叹了口气,手揣进衣兜,紧紧握住那把水果刀,怀着视死如归的心情跟楚乔走。
说服莫静宜跟自己走比想象中容易,楚乔笑得合不拢嘴。
进了电梯,楚乔的笑容收敛了几分,他认真的说:“莫女士……”
“别叫我莫女士,听起来好别扭,你就跟着盼盼叫我静宜姐。”
“是,静宜姐,我家老板这次真的生气了,刚刚把手机都砸了,哎哟哟,跟着老板三年,我还是第一次见他发这么大的火,你待会儿见了我家老板一定不要惹他生气,有话好好说!”
连楚乔都忍不住为莫静宜担心起来。
只求自家老板生气是生气,还记得怜香惜玉,人家都离婚了,他就别太为难人家。
“我和他没办法好好说话!”
莫静宜吸了吸鼻子,不让自己哭出来。
裴铮丞说的那些话太伤她的心了。
有时候难过得就想死了算了,让他后悔去!
肠子都悔青了也活该!
一路上莫静宜都没有说话,望着窗外的灯光,反反复复想着要怎么骂裴铮丞,怎么才能羞辱他。
到了久违的别墅,她下了车,自己走上二楼的卧室。
别墅亮着灯,看来裴铮丞已经在等她了。
莫静宜握着水果刀的手紧了紧,到卧室门口,她把水果刀拿出来,掰开刀刃,待会儿做防身之用。
推开门,她看到裴铮丞睡在kingsize的大床上,被子只盖到他的胸口,露出两条手臂。
他没穿衣服,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沐浴露香。
当莫静宜走到床边的时候,裴铮丞倏然睁开了眼睛,赤红的双眼仿佛好几日没有休息过。
莫静宜的心很乱,她强迫自己冷静。
深吸一口气,却满鼻子都是裴铮丞的味道,她又连忙呼出去,冷冷的开口:“我说了我不会再还欠你的债,你还找我来干什么?”
裴铮丞不说话,只是瞪着她,反复在指责她赖账。
真是笑话!
她当初是为了救贺承允才和他交易,现在她都和贺承允离婚了,又不是吃饱了撑的,那一屁股烂账她才不会还。
裴铮丞一直瞪一直瞪,瞪得莫静宜心烦意乱。
她转身就走:“不说话我就走了,再见,以后别再找我,要找就找贺承允。”
“站住!”裴铮丞低吼一声,猛地跳起来,抓住莫静宜的手,将她拉扯回去,倒在他的身下。
莫静宜惊愕的瞪大了眼睛,朱唇微启:“你别乱来……”
“想赖我裴铮丞的帐,不可能!”
裴铮丞盯着莫静宜一张一合的小红嘴,冷冷的说。
“我告诉你,我不可能再还你的帐,你要找就找贺承允,让他还给你。”
莫静宜的手伸进了大衣口袋,紧紧攥着水果刀,犹豫着要不要刺裴铮丞。
“当初是你和我做的交易,我就找你还!”
“混蛋……”
“我就是混蛋!”
裴铮丞怒不可亵,狠狠的咬了下去。
唇齿相依,莫静宜尝到了茉莉花的味道,是她最喜欢的牙膏香型。
这些年她一直用这款牙膏,为的就是怀念自己和裴铮丞接吻时的感觉,可是现在,他吻着她,却不是记忆中的温柔缠绵,而是愤怒和痛。
伴随那个味道,狂风暴雨铺面而来。
他咬她,啃她,好像要把她的嘴唇撕扯下去!
痛……
莫静宜眼睛一闭,握着水果刀的手猛地抽出来,朝裴铮丞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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