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青瑶相信,如果她现在拒绝了,那么她一定会质疑刚才这两首歌不是她写的。
而有这样一个名声,对傅青瑶来说,打击是很大的。
毕竟她还有一个写书的身份,将来红了,人红本来是非就多,借着这个筏子,自然会有一些人,不时跳出来说她的文是抄袭的,就算对她没所有实质性的打击,但是虱子多了,也让人烦不胜烦。
一般来说主持人都是把握整个场面的人,不会问出这种攻击性很强的问题。
最多也只是问类似“以后有机会,青瑶能为我写歌么”这种场面话的问题。
苏洛然蹙了蹙眉,正打算开口,就听傅青瑶淡淡道:“当然可以。”
说着,看了看那个微微有些尴尬的男主持人.
她记得,有几次看到过这个男支持人在食堂和苏洛然一起吃饭,并且在苏洛然有事的时候,还给她们宿舍送过几次饭。
而且偶然听尹清琳提过一次,貌似,他的家境,并不怎么好。
和傅青瑶一样,是从农村出来的。
既然如此,她就把这首歌送给他吧。
傅青瑶笑了笑,“不过你的声音太尖锐,不适合唱歌,主持节目虽然不悦耳,不过我们这里只是个小晚会,勉勉强强吧。倒是旁边的这位的声音很有特色,我可以试一试现场为他写一首歌。”
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傅青瑶还这么牙尖嘴厉,女主持人面色微微扭曲,冷笑一声,“既然青瑶这么有自信,那么我们就来看看,她是不是能现在作出一首曲子。如果不能,我们有理由相信,前面那两首曲子。是找枪手写的。”
气氛越来越僵硬,但现场的气氛却越来越high,有男生甚至摘了自己的帽子,那在手上甩了起来。
见她这样,傅青瑶双手抱胸,微微抬起了头,帽檐下的眼睛睨视她,“有没有人曾告诉你,你这个样子,真的很适合当小丑。”
她说话很冷。声音很酷。语言也很有攻击性。可现在的学生就吃她这一套。
下面已经有女生尖叫起来,声音很刺耳,“青瑶~”
“好酷哦。”
“帅呆了。”
“青瑶,难道她就是上次那个被周纤碧拦在路上。却让周纤碧狠狠丢了一次脸的傅青瑶么?”
“应该是吧,听说她平时性格很好,估计这次也是被那个主持人逼急了。”
“嗨,你们懂什么,说不定这就是学生会策划的呢,上次苏洛然不是也策划了一个类似的节目么?”
“也是哦,自从苏洛然当了学生会主席,学生会办的一些节目越来越好看了。”
女主持人咬了咬下唇,脸上却笑开了。“咱们先别废话了,还是让青瑶现场给我们表演作曲,怎么样?”
“wo——”
“好!”
下面的气氛又high了起来,笔和纸很快就被人拿了上来,苏洛然也安排人端了凳子上来。大家一一坐定。
傅青瑶抱着吉他,和男主持人凑在一处嘀嘀咕咕,不时拨弄琴弦,然后拿着笔在纸上写写画画。
初步的曲谱很快就被写了出来,歌词涂涂改改之间,也写了出来。
一旁,苏洛然将手机连在电子屏上,让人将修改好的歌词打了上去。
“怎么样,好了么?”女主持人道。
傅青瑶抬头,瞥了她一眼,调整了一下嘴唇边的麦,对着男主持人小谢点了点头。
“喂喂——”傅青瑶调了一下麦,这才对下面的观众道,“因为词和曲刚刚才谱出来,所以我们的主持人小谢对旋律并不熟悉。下面我给大家将这首歌唱两遍,之后小谢就应该能熟悉这首歌了。”
要然给一个人对刚刚听过的歌很快熟悉,那么这首歌一定要有很强旋律的副歌部分,并且要让大家朗朗上口。
傅青瑶,对自己的歌,真的这么自信。
陈淑慧看着舞台上低着头调弦的傅青瑶,对阎继宏笑道:“这个小姑娘,果然有几分你当年的那股子闯劲,低调但不自卑,有才但不自负,真是个好苗子啊。”
阎继宏笑道:“这件事她处理的不错,不挑事儿却也不怕事,果然是我老阎的弟子。”
陈淑慧点头,“只是太过锋芒毕露了。”
阎继宏笑道:“那是因为你没看过她平时低调的样子,不管我怎么夸她或者使劲骂她,她都平平淡淡,简直没有一丁点年轻人的朝气。”
看了看台上的傅青瑶,乐呵呵道:“这样才对嘛,年轻人,就该朝气蓬勃,整天死气沉沉的,看着就烦。”
“口是心非的家伙。”陈淑慧笑骂了一声,摇着头继续看了起来。
看着穿着一身礼服的女主持人,阎继宏摇了摇头,这个女孩,心眼太小,做事也不股后果,将来怕是要废了。
拨了两下琴弦,傅青瑶抬头道:“对了,还没有告诉大家,这首歌叫《有没有人告诉你》。”
女主持人听了,整张脸都绿了,她几乎能想象到这首歌的歌词,一定是无比的讽刺,将她批评的体无完肤。
突然之间,她想到了什么,整个身子一震,人也往后退了一步。
如果这首歌真的像前面的两首歌那么好听,歌词又是她想的那般,那么她将来就毁了。
想到了这个后果,女孩这才开始后怕起来。
她虽然和周纤碧是好朋友,可是没有她的家世,周纤碧指使她做这个事,却丝毫没为她想过,她将来该怎么办?
女孩无助的在台上扫视了一圈,看到了苏洛然冷峻的脸,莫可妍瞪视,尹清琳的无视,宋景甜的白眼,最后将视线定格在主席台的几个评委身上。
那是阎继宏——傅青瑶的直隶导师。
她怎么就这么傻,白白让周纤碧当了抢使。
现在。不管傅青瑶的歌写的好不好,她都完了。
况且,别的老师或许还有水分,但阎继宏是谁,中国历史上第一个进入维也纳大厅表演过的人,怎么会教出一个抄袭作假的学生。
女主持人踉跄退后了几步,腿一软,直接跌坐在了地板上。
好在两旁的帷幕遮住了她,没有丢更多的丑。
但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注意她了。大家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台上那个带着鸭舌帽。抱着吉他女孩的身上。
“当火车开入这座陌生的城市,那是从来就没有见过的霓虹。
我打开离别时你送我的信件,忽然感到无比的思念。
看不见雪的冬天不夜的城市,我听见有人欢呼有人在哭泣。
早习惯穿梭充满诱惑的黑夜。但却无法忘记你的脸。
有没有人曾告诉你,我很爱你,有没有人曾在你日记里哭泣。
有没有人曾告诉你,我很在意,在意这座城市的距离。”
傅青瑶的嗓音很清灵,配着清丽的五官,比上辈子的她更具备上荧幕表演的资本。但同时,却因为嗓音太细太弱,无法唱出歌曲中的精髓。缺少那种浑圆厚重。
比如这首歌,旋律舒缓,简单且动人,但傅青瑶却根本唱不出歌词里面那种漂泊流浪的感觉。
虽然如此,但台下都是学音乐的。对歌曲都有粗浅的了解,自然明白这首歌的优点。
等到第二遍的时候,男主持人小谢已经能够跟着傅青瑶一起唱了。
他的声音磁性中带着颓废,细细品来,却又带着一种内敛的优雅,低调的叛逆,温柔的狂野。
很快,就盖过了傅青瑶的声音。
就是这么一首简单的歌,却含有复杂的情感。
小谢虽然来北京这个城市两年了,但他的普通话和北京本地人比起来,也毫不逊色。但北京人的高傲,让他们从骨子里就排斥外地人,瞧不起外地人。
在这个艺术的殿堂,富人聚集的地方,小谢所受的委屈,并不比北漂少。
唱到第二遍的时候,小谢的眼眶就红了。
“当火车开入这座陌生的城市,那是从来就没有见过的霓虹。
我打开离别时你送我的信件,忽然感到无比的思念。”
这个歌词,写的仿佛就是他曾经的心声。
离开家乡的那个晚上,初到这个城市的晚上,一切都是那么陌生,那么新奇。
北京的晚上,霓虹灯永远都不会熄灭,而离别时母亲送的信,到现在都压在他箱子的最底层,夜深人静之时,不时拿出来翻看。
漂泊的内心,就有了寄托。
“看不见雪的冬天不夜的城市,我听见有人欢呼有人在哭泣。
早习惯穿梭充满诱惑的黑夜,但却无法忘记你的脸。”
他在哭泣时,外面有多少人在欢笑,在纸醉金迷。
在这充斥着诱惑的夜里,在灯红酒绿之下,他从来就没有忘记过父母苍老的脸,从来就没有忘记过要坐十几个小时的客运才能到达的家乡。
“有没有人曾告诉你,我很爱你,有没有人曾在你日记里哭泣。
有没有人曾告诉你,我很在意,在意这座城市的距离。”
唱到第三遍的时候,小谢已经泪流满面,台下的观众也大多也红了眼眶,跟着他合唱了起来。
整个场面,已经变成了小谢演唱会。
而傅青瑶,在苏洛然看懂了她的眼神,拿起吉他坐在她旁边跟上她的节奏后,就坐到了架子鼓后面,替小谢打起了节奏,让整首歌更饱满具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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