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面色不变,甚至动也没有动,方天画戟拖在地上,更显霸气,在看到城门终于破裂开来,他才露出一丝笑容,冲着张辽点了点头。
可是谁都没有看到,吕布虎口已经迸裂,鲜血慢慢顺着方天画戟流在地上,要不是黑夜遮挡,方天画戟又拖在地上,一定会被人看到,神一样的男人居然受伤了。
张辽看到吕布的神色,点点头,他也不知道吕布受了伤,只以为城门开了,接下来就靠他们,不管黄巾军有什么阴谋诡计,迎接他们的都是并州骑无敌的兵锋。
“给我杀进去,拿下虎牢关,功名荣华不在话下!本将军赏银千两,官升两级。”
吕布低沉的对着士卒们喝道。
“杀啊!”
话语刚毕,那些期待已久的虎狼士卒就冲向了城中。
可是吕布脸上没有喜悦变化,相反他觉得这地方很不寻常,为什么到现在黄巾军还没有动静,事出反常必为妖,作为一军统帅,吕布显然很合格。
就在他满心疑惑的时候,张辽驱马而来,脸上很怪异。
“文远,是不是有什么事?”
吕布急问道,他违反丁原军令来袭,要是伤亡过大,就算他是丁原的义子,到时候少不了有很重的惩罚,最重要的是这些骑兵都是他的心肝。
张辽跳下马来,回道。
“将军,这是座空城!”
吕布一愣,不可置信道。
“文远,你说什么?”
张辽也知道这的确有些怪异,开始的时候他甚至差点杀了那个斥候士卒,不过经过自己亲自勘察,发现这真的是一座空城而且城墙之上那些士卒大多都是人为包扎的稻草人,只有少部分人是真人。
而且,就算是那些真人都算不上是真正的黄巾军卒,他们都是临时被黄巾军强行征来的人,真的黄巾兵主力早就走了,就连最后一波士卒都在昨日就走了,现在留下的其实就是一座空城。
吕布瞪大了眼睛,自己提心吊胆,惶惶不安这么久,提防黄巾使诈,到头来都是自己想多了,人家居然早就走了,屁都没留下一个。
吕布不知道为什么,心中一股无名怒火翻腾不休,英俊的脸上都有些狰狞。
张辽也知道,这次他们真的被黄巾耍了,狠狠的耍了一回,其实他心中都怒不可遏,这些黄巾兵实在可恶至极,一战未打就跑的没影了,搞什么,这还是威震天下的雄关啊,难不成他们想只凭洛阳就守得住!
“不对,文远,你是说昨日的时候黄巾兵就跑了?”
突然,吕布好像想到了什么,盯着张辽急切问道。
张辽还没明白过来吕布什么意思,点点头。
“哈哈哈,公孙瓒啊公孙瓒,枉你自称英雄,却被一座空城吓得如斯地步,不敢前进一步,懦夫罢了!”
吕布听到张辽肯定的回答,大笑不止,虽然他自己也被骗了,可是虎牢关毕竟已经被他掌握了,就算本来就是一座空城,那也是他吕布拿下的,而公孙瓒却被一座空城吓住了。
越想吕布越畅快,大笑不止,但是一边的张辽却不明所以,适才还是一副要吃人的模样,现在与笑得这么欢,有点喜怒无常,张辽还有点担心。
“将军,你这是?”
吕布止住肆意的笑声,对着张辽道。
“文远,你说这黄巾昨日就已经跑了,可是公孙瓒也是昨日就到了虎牢关吧,难道他不知道若是他能拿下虎牢关,那么天下人会怎么看他,恐怕得到的就不是现在那么一点了吧?”
张辽恍然,原来是这样。
“可是,公孙瓒那厮居然被一座空城吓住了,止兵不前,白白失去了这么一个天赐之机,公孙瓒目空一切,这下子要是我们把消息捅出去,你说公孙瓒那小人脸上会是什么颜色?”
“将军,你是说我们要打消一下公孙瓒他们的嚣张气焰?”
“不错,文远,我们并州军这么久了什么功劳都没立下,这一次却白捡了这么大一个便宜,你说是不是天赐并州军,天佑我们并州骑?自今日起,天下谁人会不知道我们,虎牢关不管怎样是被我们三千骑拿下的,这毋庸置疑,天下人只会记住这一点。”
吕布很激动,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吕布自认为联军之中无人能敌,可是却寸功未立,这对骄傲的吕布来说,那就是耻辱,是蔑视。
“恭喜将军!”
张辽大喜,并州骑的威名总是应该叫天下人看看的,他们这些人不都是想着扬名立万吗,这么好的机会,天赐良机已经被他们阴差阳错遇着了。
“哈哈,文远传令下去,接防虎牢关,另外秘密传信给义父,让他老人家派兵来接防,告诉我的勇士们,他们有大功,我会为他们请功的。”
“诺!”
张辽高兴的转身离开,吕布似乎有了气力,提起方天画戟,慢慢走入城中,随后下令修复城门,他很高心,今夜难以入眠,走上了虎牢关上。
远远望着联军的大寨,星团锦簇的火光照得联军大营很显眼,吕布甚至可以想象得到,那些士卒将军们正在酣张饮酒,吕布心里冷笑一声。
你们这些人,只知吃酒啖肉,明日就是我吕布震惊天下的时候了,到那时,你们将永远铭记我吕布的名字,管你什么诸侯将军,见到我吕布都不敢无视,尤其是那该死的公孙瓒。
一想到公孙瓒吕布就气急,一拳砸在城墙之上。
“嘶!”
却不想拳头传来剧烈的疼痛,吕布不由得冷吸一口气,他忘记了方才自己破开城门的时候,受了伤,此时由怒而发的一拳,破裂了伤口。
吕布愈加气愤,该死的公孙瓒,不过现在还是先管管自己,于是唾骂了一句公孙瓒就转身离开了。
联军大寨,酒宴还在继续,只不过已经接近尾声,很多人都已经醉倒在地,混乱不堪。要是这个时候有人来袭,一定可以取得辉煌战果,重创所谓联军。
中军大帐,刘焉拉着公孙瓒、马腾优哉游哉,交谈甚欢。
其余诸人都一样,只有丁原越来越不安,于是率先向刘焉告辞离开,回到自己的营寨,其余诸侯也都纷纷离开,毕竟不可能真的通宵达旦,明日说不得还有大战。
丁原刚出大帐,就急不可耐的往自己军营而去,他要去看看到底有什么不对劲的。
刚走到营门口,他就发现了不对,战马和人的数目都不对,而且营中很安静,完全不像其余诸侯门军营那样热闹,进了军营,他猛然发现并州骑不见了。
心中一凉,大喝一声。
“来人!”
立即就有一校尉前来,丁原看着此人眼光躲躲闪闪,冷冷道。
“传令,所有人帐中议事!”
“诺!”
那校尉惶恐点头,他知道一定是少将军的事东窗事发了,连忙离开,他可不想成出气筒。
丁原冷哼一声,缓缓走向大帐。
不多时,所有的并州将领都来了,但是他们都不敢看坐在上首的丁原,因为丁原正黑着一张脸,脸上阴晴不定,谁都不知道怎么办,只能低着头。
丁原环视一周,发现少了一人,正是他的义子吕布,他心中意识到了究竟是什么事情叫他心中不安,吕布一定是出去了,指不定会闯什么祸。
“都到齐了吗?”
所有将军都知道丁原是明知故问,境界低耸着脑袋。
“随军司马?”
“主公,少、少将军没来。”
丁原目光一凝,大声喝道。
“他去哪了?你们难道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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