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那进来的妇人也是满脸尴尬之色,刚刚龙玲那句讨债鬼她也听到了,可姚氏是岳承宗的老娘,人家有吩咐,自己这个做下人的敢不听么?不过姚氏这样三天两头的追着,确实跟讨债的一般,这妇人其实心里也觉得姚氏这个举动实在讨人嫌,毕竟人家好端端的儿媳妇还在,又供她吃供她喝的,没见她有什么感恩的,反倒处处给儿媳添堵,遇到这样的婆婆偏偏她还自认有礼,也算是这个夫人倒霉了!
“老夫人说她病了,要让大爷过去。”这妇人心里也将姚氏诅咒了几句,这才硬着头皮将姚氏的话说了出来。
玲珑眉头挑了挑,听出她话里的意思,是说姚氏说她病了,而不是这妇人说姚氏病了,只是几字之差,可其中的意思却是大大不同。玲珑心里不知怎么的,涌出一个奇异的念头来,嘴角边笑意也跟着越来越深,姚氏这可是在装病,而她为什么要这样做,无非就是要将岳承宗给哄过去,可她以往也拉过岳承宗过去,但却从来不屑于用什么手段法子,可想而知,这次她称病的背后不是有人给她出主意,便是姚氏打着什么鬼主意!
想到这儿,玲珑眼神冰冷,低垂着头轻轻笑了起来。
“我不是大夫,老夫人病了,就该去找大夫。”岳承宗这会儿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额角,白日时他才去看过姚氏,她哪儿病了。倒是玲珑才真是病了,岳承宗这会儿根本不想过姚氏那边去,那柳氏跟个冤魂不散的野鬼般。死缠在他身边,让岳承宗这样厚道的人好几回都忍不住险些想起玲珑所说的话。果然是够不要脸的妇人,幸亏当时没娶了她,只是当初早已过世的老爹在姚氏口中是英明无比,不知为何当初竟然险些给他订下那样一门亲事。
岳承宗一想到柳氏,眉头又更跳得凶了些,玲珑却是笑了笑,伸手按住了他的掌心。只是片刻间心里就已经生出一个决定来:“你去看看,若是婆婆真病了,总也希望你在身边。”不止是玲珑有预感,而且她也推断得出姚氏的性子闹这么一出。一准儿是柳家人或者是岳继祖在背后出主意,而柳家有什么好图的,无非就是那个不甘心的柳丽儿想跟岳承宗拉上什么关系而已。毕竟这一个多月以来,柳丽儿虽然没出现在玲珑面前过,但头一次见面时留下的印象就太深了。根本这会儿想忘都忘不掉!
“我娘那只是……”岳承宗忍住想揭穿姚氏装病的念头,玲珑越表现得体贴,他心里对于姚氏就越不满,这会儿玲珑又不住劝他去姚氏那边看看。
虽说知道姚氏肯定背后有什么主意,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样的道理也适用在这个时候,玲珑一向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若是让姚氏这样拖着,倒不如她主动推岳承宗一把,亲自将这个脓疮给挑了开来,岳承宗最好不要中什么算计,这也算是她给两夫妻间的一个赌注。玲珑心里决定了,若是姚氏这一趟真有什么阴谋诡计,那么若是岳承宗没中,从此两夫妻好好过日子,她也不再总考虑着这怕那的,也成全岳承宗的心意,两人生个孩子。
可若是岳承宗中了姚氏算计,那么两人就是天意注定就算勉强在一起也会痛苦困难了。
想到这些,玲珑眼神更坚定了几分,又推了岳承宗一把,这才道:“快去吧,不管是不是真的,可总要看过了才知道,若是没事儿那当然最好,万一真是病了呢?”岳承宗心里沉重,玲珑再推了他两下时,他点了点头站起了身来。
对于姚氏这样三天两头的挑事儿,岳承宗心里也不耐烦了,他决定要跟姚氏说清楚,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一直纵着她,因此才让姚氏现在如此分不清青红皂白。不过因为没有先跟姚氏说过,再者她不管如何到底对岳承宗还是有生养之恩,因此岳承宗虽然决定要和姚氏好好说说,但他却不准备跟玲珑说出来,姚氏这个婆婆已经做得够不像话了,她再不好,可到底也是自己亲生母亲,多少还是要给她留几分脸面。
岳承宗叹了口气,由那脸色尴尬的妇人领着出去了,这会儿他一走了,玲珑也没了心思要找大夫过来替自己把脉了,干脆与龙玲说了阵话,她自己困得不行,让人提了水进自己房中小浴室洗了澡后,换了衣裳便趴上了床。
庄子中的夏季并不热,轻风一阵阵的吹来,玲珑不知怎么的,心里就是觉得有些不安,本来是十分想睡的,可偏偏心里装着事儿,却就是睡不着。灯笼里的火光摇摇晃晃的,将屋里的物什拉出一片片的阴影出来,屋子里静悄悄的,玲珑刚洗过的头发干了大半,岳承宗还没有回来,本来玲珑心里早就已经下了决定的,可没料到人不是草木,多年生活在一起,两人之间哪里可能半点儿感情都没有,她这会儿是真担心岳承宗中了算计,脸色也渐渐有些不安了起来。
不知是身上出的汗,还是头发上的水气将夏天里薄薄的寝衣给沾湿了,玲珑正有些不舒服的准备下床拿了衣裳换时,外头却突然间传来一阵脚步声,眨眼的功夫,那脚步v便离得近了,一下子有人将门推了开来,岳承宗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他一进门便将门拴上了,朝玲珑扑了过来。
“怎么了?”玲珑看他表情有些不对劲儿,岳承宗身上浑身滚烫,她刚一开口,岳承宗就已经伸手勒住她的腰,嘴唇将她还要再说话的双唇咬住了,迫不及待的伸出舌头将她勾了过去。岳承宗嘴中满是酒气,玲珑不知怎么的,心里一阵发慌,一种反胃的感觉涌了上来,还没推开他,他自己就已经将衣裳给脱了,顺便将玲珑的衣裳也拉开,抱着她便朝床上压了过去。
一看他这个模样玲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好像控制不住自己般,她只得尽量的放松身体,以避免自己等下吃苦头,一夜无眠,几乎早上太阳从东方渐渐升起时,岳承宗气息才有些平静了下来。折腾了一夜,两人都累得睡不着,明明是很困了,可是身体实在太累又太难受,玲珑睁着一双有些发涩的眼睛,心跳如鼓捶,岳承宗的手紧紧搂在她腰肢上,只喘着气,没出声。
两人还是头一次这样疯狂,岳承宗安静了半晌,这才忍下仍蠢蠢欲动的渴望,拿了枕头替玲珑塞在身下让她躺得舒服些,自己才赶紧进小浴室里把温泉给放上了。床铺上一片凌乱,暧昧的气息缠在两人心头,刚刚习惯了不觉得,一旦洗完澡玲珑便闻着这味道有些不对了,赶紧让岳承宗拿了床单换上,又让他把窗打开,一阵凉风吹进来把屋里的暧昧气息给吹散了,玲珑这才觉得心里舒服了许多,重新躺上床时浑身都觉得不是自己的了。
“我娘她……”岳承宗气压低得很,从昨天回来之后他还是头一次说话,语气有些哽咽。他这模样还是头一次,玲珑心下一闪,想到他昨日的疯狂行径,下意识的捂了捂肚子,这才抬起手有些吃力的将手搭在了他腰上。
“以后我,母亲的事,你不要管了。”岳承宗动作温柔的将玲珑搂进怀里,昨天是他最放肆的一天,可他没有因此而感到高兴,因此那些行为都不是他自愿做出来的,这让他有一种受到侮辱的感觉。
玲珑顿了顿,猜到他恐怕昨儿在姚氏那不知吃了什么苦头,心下叹了一口气,轻轻将脸埋在他怀里,岳承宗要不想说,她也不逼了,只是昨天她虽然想得冷静,可没料到事到临头自己还是担心了。
闹了一晚上,玲珑白天根本起不来,不过不知怎么的,昨儿开始肚子便有些隐隐作痛,小腹处好像有些不对劲儿,闹得她根本睡不着,早晨时腿上都沾了些血,也不多,但玲珑算了算这会儿又不是自己葵水该来的时候,自然是吓了一跳,就连岳承宗也脸色有些发白,顾不得难受,连忙让人出去给玲珑找了大夫回来,一直守着她,只要她动一下,岳承宗便紧张一回。
“夫人这像是喜脉。”几个大夫都过来把了脉,几人轮流都搭了把手,商量了半天之后这才一致道。
他们倒敢不是庸医,只是因为玲珑现在身份太过特殊,在这些人心里无异于是拥有生杀大权的主子了,毕竟这几个大夫一家人现在还全都靠玲珑收留着,自然万事不敢大意,因此斟酌了半天,几人才敢小心翼翼的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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