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儿,玲珑顿时眼睛发亮,她已经想好了,一张图若是按照前世时的沙龙照算,怎么也要收个几十两银子左右,毕竟这可是纯手工打造,又费墨水不说,还费人力,这个数字听起来是高了些,可到底画的是这些贵人们的身影,相对来说便如同独特的个人照片一般,来这儿的人大多都非富即贵,这些人肯定不会吝啬于掏一点儿银子的!
没料到眨眼间竟然又多了一条财路,玲珑不由笑得更是开怀了些,亲自将这对夫妻送上山里的房间之后,看到这夫妻俩进了屋之后便惊叹满意的神情,玲珑想着自己的念头,以及之前准备想做的麻将牌,也不敢再耽搁下去了,因好像找到了要忙的事情做,她这会儿也不觉得腰酸腿涨了,赶紧往自己的小楼方向跑。一边又着人去唤岳承宗回来,一边则是开始回忆起刚刚那对夫妇的容貌来。
等到回了自己小楼时,等了多时的姚氏这会儿还在院中坐着,不过脸上神情看着有些不耐烦,看到玲珑回来时,她眼睛一亮,连忙便道:“刘氏,你赶紧过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但这会儿功夫玲珑正忙着自己的事儿,哪有空搭理姚氏,听到她这样一喊,冲她笑了笑,往屋里去的脚步却未停:“婆婆,我现在正有要事,若你有什么事儿。等会晚些时候再说吧。”
她说完这话,冲姚氏笑了笑,这才赶紧进屋让人准备笔墨纸砚了。
姚氏看到玲珑说完头也不回的便进屋里去了,顿时气得心口儿发涨:“反了天了!”一旁岳继祖满脸不耐烦的拍着姚氏的背,一边心不在焉的往屋子方向看了一眼,又想着刚刚玲珑不理不睬自己的行为,顿时心里冷哼了一声。眼珠一转,索性埋头在姚氏耳边挑拨了起来。
玲珑一坐下来,先是将自己准备等下让岳承宗准备的麻将牌分别画了图案出来,这些东西倒是简单,她前世时虽然不一定很迷这个麻将,不过也会打,因此默下图案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儿,再加上本来这些牌面儿就简单,因此没用到两刻钟的功夫,她便将这项工作完成了。
等到做完了这事儿。她才开始回想起那两夫妻的容貌来,玲珑前世时擅长的就不是国画,可因她前世时的兴趣爱好,自己也学过几年的素描,虽说已经隔了一辈子没拿过笔,但基本的常识还在,只是用毛笔做这事儿不太习惯,这会儿也没有铅笔。她索性让人给自己烧了一小截树枝儿来,先试着画了画,画废了好几张画纸之后,才大约找回了手感。
岳承宗以为玲珑派人过来唤自己是有什么事儿。急急忙忙的往家中赶时,玲珑已经用碳笔描了个大概的两个人物像出来了,一些花草树木等倒是简单,最困难的是在人物之上,她也不敢用笔太重,怕自己不满意要改,这样一番修修整整的,很快画面上倒映出两个人影来,这两个人影面庞虽然画得并不大,约婴儿巴掌大小,但眉眼却与之前那姓赵的两夫妻颇相,虽说这会儿因为笔的原因,再加上玲珑又多年没有画过这个有些出入,可比起此时的毛笔画人物像,她所画的人物无疑要鲜活了许多。
拿了碳笔给人物打上阴影,再加上一些饰物衣裳的装扮,原本六七分相似的人在这样的配衬下,立即便成了七八分的相似,至少让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画的谁。玲珑最后再用让人调了彩墨依次给图案上了颜色,这才松了口气。
刚刚忙着时不觉得,这会儿一忙完,她才发觉自己的胳膊已经有些酸疼了起来,如今隐隐发颤,一旁丫头们看到玲珑的动作,忙都拥了上来,一边替玲珑揉捏着,一边俱都开口称赞了起来:
“夫人,您画得可真好,奴婢觉得比那些大儒也并不差了,这人看上去便跟活了般,比以往奴婢看到过的任何画都要像真的。”
几个丫头七嘴八舌的都称赞,俱是觉得神奇无比。这样的画风确实是新奇了些,可若说是要跟大儒们相比,玲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人家那个靠的是功力,没有几十年的功夫,画不出那种意境,自己这个则是讨巧,许多人只要掌屋了画画儿的方法,只要习惯了这一套三维立体的画面与原理,几乎都能画得出来。
一个画的只是形,而一个画的是神,那又怎么能一样?可这会儿玲珑要的并不是扬名立万,她本来就只要靠个形便足够了,因此这群丫头们唧唧喳喳觉得新奇的样子,依旧让她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不管怎么说,自己弄出来的东西让人夸奖,总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儿。她刚想开口说话,门口边姚氏的冷哼声便传了过来:
“区区一个道妇人家,怎么能与大儒相提并论?一个妇人本该相夫教子才是正职,一天到晚只知弄这些不着调的,难怪如今还没个定性。”姚氏其实对于玲珑会画画儿的事也感到十分的惊奇,而且看她那样子,好像还不是第一次拿笔,她实在很吃惊一个妇人怎么会有这样的本事,可是心里却猜着是不是自己的儿子当初在与玲珑来往中,教了她读书识字儿。
这个念头一涌入姚氏心头,她也不觉得玲珑有此才艺是值得她吃惊的事情了,反倒极其痛恨,只觉得这两人当初便勾搭在了一块儿,玲珑当时年纪小就能勾得自己的儿子对她如此掏心挖肺,难怪如今越大了,越不肯听自己的话!当下姚氏便如同找到了发泄口一般,越发看玲珑的目光就更加不善:
“女子无才便是德,你该谨记着自己为人妻为人媳的本分,而不是成天东奔西跑,我这个当婆婆的有事儿找你,排着队还说不上话,还比不上这几张纸值得你安份。”姚氏这会儿火冒三丈,鼻子都险些气歪了:“你知不知道该尊重长辈?从小没有父母教你,难怪如此没有教养,如今你既然嫁到了我岳家,我便来教你这什么叫长辈有令,不敢不听!”
一边说着,姚氏越发气愤,不知从哪儿操了个扫帚出来,这下子可将屋里的丫头们吓坏了。姚氏在这边虽然名声好听,可其实当家做主的哪个有眼色的看不出来究竟是谁?若真让姚氏打到了玲珑,这些丫头好不容易落进福窝,万一主子要是怪她们保护不力,到时将她们发卖出去,这样的兵荒马乱,恐怕再没有这样能有侍候正经主子家,且又工作轻松的好事儿存在了,说不得一卖就会被卖到那不干净的地方去,众人顿时一拥而上,将玲珑挡了个结果。
“这是在干什么?”玲珑本来想怒问姚氏一句时,外头岳承宗含了怒气的声音已经由远及近的传了过来。
岳承宗在路上就觉得不对劲儿,他的媳妇儿是个什么样性子的人他清楚得很,平日吃了姚氏的亏都不肯多告状的人,如果不是家中有大事儿,像上回遇着骗子的,她不可能派人来找自己的,尤其这回不是让他去门外,反倒是让他回家里来,岳承宗心中头一个念头便想着,是不是姚氏欺负玲珑欺负得狠了!
虽说有些不敢置信自己的老娘真会干出什么过激的事儿,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毕竟以前姚氏虽说不是一个性格多好相处的人,可也不像如今这副性情古怪的模样,岳承宗心头担忧着,果然一回来便看到姚氏提了扫帚要往屋里冲的情景,顿时心都直直的往下沉了去。
“宗儿回来了。”姚氏听到儿子的声音时,顿时心里一突,她想干什么,她自己最是清楚不过了,这会儿看到儿子回来,难免觉得心虚。
谁料她脸上心虚的表情却被岳承宗以为她是欺负过玲珑了,脸色便十分难看,没有理睬姚氏尴尬的脸色,岳承宗直直的进了屋里,几个丫头看到他回来了,都松了一口气,忙退到了一旁,或各自躲进厨房里头,毕竟主子家的家务事恩恩怨怨,下人们还是少听为妙,否则哪一天指不定就因此惹祸了。
“娘要不跟我说说,究竟今日出了什么事情,要让您拿着扫帚,动这么大的火气?”岳承宗这会儿心里实在是不好受,他不明白为什么好端端平静的日子姚氏不过,非要将事情闹得翻天覆地的。他脸上不怒自威,这会儿不再像以往看到姚氏般,总赔着笑脸,反倒露出几丝慎重之色来,虽说现在还在问姚氏因由,但他一回来便站到玲珑身边的行为,早已摆明了他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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