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金刚寺的路上,金不时对玄痴道:“师傅,您打算如何处置石更和石长云二人?”
金不时对于这二人并没有什么好感,这两个背叛了玄阴老魔之后,再次背叛妙剑阁的家伙,如不是玄痴阻拦,金不时早就将他们的功力废了,然后在打入清河城的铁牢,让其一生囚禁在暗无天日的地牢中。对待敌人,金不时从来不会手软。

玄痴看了看他,叹息了一声道:“大家都是活在这世上的人,就饶过他们吧,哎,罪孽啊罪孽。”

金不时道:“师傅,他们可都是阴葵派的人,要是我们反落到他们手中,你觉得他们会放过我们么?”

玄痴道:“你又何必执着于此,什么仇恨,什么权利,都是令人痛苦的根源,时金,你到何时才能够真正看清这个世界?”

金不时不语,玄痴的话让他无可应对,要是流无情在这里就好了,他一定有办法说服玄痴的,金不时想到这里不禁再次为流无情担心起来,到目前为止他都没有接受到流无情的任何消息,但想想流无情的阵容,他便不再担心什么了。

天黑之前,众人终于返回金刚寺,熊元则带着魔熊岭的老妖返回了森林,临走之前熊元笑嘻嘻的对玄痴道:“喂,老秃驴,等本王闭关以后在来找你切磋,到时候你可要奉陪,听到没有?”

玄痴无奈的摇了摇头道:“魔王目前已经是半只脚踏入太虚境界,闭关出来一定完成太虚。到那时候老僧已经不是你的对手了,还比较什么。”

熊元挠了挠头,笑道:“你这个老家伙还真会说。什么我要突破太虚了,你不也已经摸到太虚的瓶颈了么,在我面前装什么谦虚。”说罢大袖一挥,化作一道漆黑的光芒冲破云层消失了。

听到太虚这两个字,金不时真是望而生畏,如果自己这些年没有沉迷于权利之中,自己现在是不是早结成元婴。距离那飘渺无期的太虚是不是也进了一步?

玄痴带领大小僧众回到金刚寺中,几日离开,金刚寺依旧如故。那扫地的老僧正弯着腰,吃力的挥动着扫把,哗啦啦,一片片秋叶被他扫起。

大小僧侣再次返回寺庙。全身都放松下来。拖拖拉拉的走回自己的禅房。玄痴来到那扫地僧身前,双掌合十后缓缓的鞠了一躬,然后便悄然离去,那老僧丝毫没有理会玄痴,自顾的扫地。金不时将这一切全看在眼中,此刻心中认定:“师傅一定知道这扫地人的真是身份。”

玄痴将石更和石长云带到后山的禅房中,以礼相待二人,道:“二位施主。今后可以在寺中养伤,若是愿意的话。可以长留在此。”

脸色惨白如纸的石更,将处于昏迷状态且只有一只手的石长云,稳稳的安放在禅房的破床上后,缓缓的转过身来,噗通一声跪在当地。

这居心叵测、杀人不眨眼的阴葵派长老,竟然也有感激涕零的时候,此刻玄痴也是吃惊不小。

石更眼中含着泪,用有些哽咽的声音呜咽道:“大师再生之恩,石更就算是死也没法报答。”

咚咚咚!

三声响亮的磕头声后,石更已经是满脸泪水,他抬起头来,望了望奄奄一息的石长云,然后对玄痴祈求道:“请大师发发慈悲,救救我二弟吧,我石更有生之年,都对大师的恩德感激涕零,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经历了生死劫难的石更,此刻的心情无法言表。做惯了坏事的人,一旦大彻大悟,会变的比好人还要好人。

玄痴伸出双手将他扶起来,然后坐在禅床边缘,伸出手指为石长云把脉,若有若无的脉搏告诉玄痴,若不及时搭救石长云这条命恐怖不保。

“你来为我护法吧,他的伤很重,需要立刻施救,否则就算醒了也是个废人。”石更擦去脸上的泪水,急忙点头道:“大师你说怎么做,我全听你的。”

虚竹高兴的跑到禅房,急道:“师祖!我师父他们回来了!”

玄痴听见被阴葵派掳走的三人返回露出欣喜的笑容,道:“你先在外面等我,等我为这位施主治疗了内伤就过来看他们。”

虚竹点了点头,道:“那我去通知师傅和师伯,叫他们在外面等。”说完话,他便跑出去了。

玄通,时相,时广三人在被先锋小将送来后,便被那扫地的老和尚弄醒,虚软的三人那时候全身都瘫软无力,也不知道那扫地僧给他们找了什么食物,虽然闻起来恶臭难当,但吃完之后三人竟然一刻生龙活虎了。

先锋小将看着这奇怪的一幕,心中也是不明白,直到向金不时回禀了这件事以后,他才知道“这个看起来神清骨爽的扫地僧竟然是个深藏不漏的高手!”这时候才后悔当日自己对他呼来喝去,但料想这位室外高人应该不会记恨自己。

玄痴盘膝坐在禅床上,口中默默念咒,身上缓缓的留露出一道温和的金光,然后慢慢的将一只枯糙的老手按在石长云的丹田上,另一只手轻轻的按在其天灵盖之上,将一身佛家正等真觉的神通缓缓注入到石长云的身体中。

在一道道无匹深厚的佛力注入下,石长云的脸色慢慢的变得红润起来,那因为痛苦而不断颤抖的断臂,也渐渐的趋于平稳。

玄痴的治疗显然十分有效,在一旁护法的石更见状铁青的脸色终于露出了久违的欣慰。

金刚寺一座普通禅房中,金不时正对这烛火发着呆。

烛火如豆,忽明忽暗,金不时瞳孔中的光彩也随着烛火明暗不定。禅房中除了他自己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人,这更让他觉得自己没有一个可以述说的对象。这种感觉极其孤独。

金不时在挣扎,那本夹在炼血**中的两片地图紧紧的攥在他的手中,夜叉说他将任务完成的很好。冥王很满意,甚至还要提拔他。

但现在他的内心却一点也不快乐,出卖朋友带来的痛苦绝不亚于被人击碎了金丹。金不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企图放松自己的神经,但却毫无作用。

他不想欺骗流无情,更不愿意出卖流无情,但他必须这么做。否则夜叉不会让他活过明天,冥王的冥界更容不下他这个叛徒。对流无情坦白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死。然后又有其他人,用其他办法将这两片地图碎片送到流无情手中。

挣扎,痛苦。

金不时以前一直以加入冥界伟荣,但现在他却突然想要退出。他想要离开冥界。他甚至恨自己当初的选择,但可惜自己现在已经别无退路。

良久良久,连烛火都已经烧干了很久,他终于做出了决定。

那两片破碎的羊皮纸被工工整整的放入怀中,金不时缓缓的流出一滴泪水“流无情对不起,我别无选择。”

金不时对外面的人道:“孙太吉,先锋小将进来吧。”

嘎吱一声,破旧的木门开启。两个具有不同故事的人同时来到金不时的面前。

此刻金不时的神态依旧从前一样,风流。潇洒,儒雅。他轻轻的摇着折扇,对二人道:“你们二人都是我的心腹,这一点你们都清楚。”

二人虽然不认识,也从来没有听说过对方,但他们相见的第一眼就知道,他与自己是同一种人。

金不时继续道:“作为你们的导师,我对你们这几十年的成绩很满意,今天找你们来,是要你们替我完成最后一个心愿。”

二人听到心愿这个词,已经觉察出今天的金不时有些异样,但到底哪里不同,却还无法判断。

金不时将手伸入怀中,将那两片羊皮纸取了出来,放在二人眼前的桌子上,道:“将这两张羊皮纸交给流无情,告诉他金不时为他找到了这最后两张残片。”

“将我这个心愿完成后,你们便从此自由了,再也不用听我摆布,也不要来见我。”

“城主,你这是干什么?”

“别再叫我城主了,我已经下定决心向兖州郡主提交辞碟,我以后都不要当什么城主了。”

金不时望着他们,感慨万千的道:“如果你们想做清河城的城主,我可以向郡主推荐你们,但我劝你们也不要做这个城主,冥界的城主太累,太累了。”

“你这是怎么了?”

金不时摇了摇头,对他们吩咐道:“去吧,去完成我交给你们的最后一次任务。”

说罢悠悠转身,再也不说话。

孙太吉和先锋小将最后只好离开,二人对城主的转变都是十分不解。

金不时静静的坐在破旧的蒲团上,在黑夜中睁着眼睛,若有所思。

这时候门再次开了,进来的是孙太吉。

“城主、、、、、、、我、、、、、、、”孙太吉的话有些紧张。

“有什么话你就说吧,你我直接没有什么需要隐瞒的。”

“我、、、、、、我想做清河城的下一任城主!”孙太吉终于鼓起勇气说。

金不时沉默了许久,叹息着,多年前他自己岂不是正如眼前的孙太吉,年轻人总是对全力过于热衷,但金不时还是点了点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的。”

孙太吉毁容脸上露出了真心的感激之情,向着金不时的背影深深的鞠了一躬后,悄然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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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亚丝告别先锋小将以后,独自一人走在荒山古道中,第二天中午十分终于来到了妙剑阁。

在就听说妙剑阁景色宜人、风光如画的她,抱着先游玩一圈的想法来到妙剑阁门前。

眼前的景物令她惊呆了,这那里是什么人间仙境,简直就是一片废区!眼前的妙剑阁,早已经被烧成一片白地,不过透过灰烬看去,还依稀可以看见往日的楼阁曲廊。

这景象让她产生了极其不妙的预感,是谁将正在最威风时期的妙剑阁夷为平地?放眼整个清河城地区,除了玄阴在没有一个人具有这样恐怖的实力,不,不是玄阴,除了玄阴之外还有一股更加恐怖的实力,魔熊岭!

想到这里,赛亚丝已经将妙剑阁的遭遇猜出十之**,自己现在应该怎么办?返回阴葵派么?不,阴葵派恐怖也已经不是安全之地,先锋小将会不会遭遇不测?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办?

赛亚丝望着狼藉之地竟然不知所措,良久良久过后,她终于拿定了注意。

对,要离开这里,离开清河城,永远不再回来。

多年摸爬滚打于刀剑的生活告诉她,离开这个地方,越远越好,越远自己就越安全。

那先锋小将怎么办?自己还深深的爱着他。

赛亚丝终于将心一横,不顾一切的选择离开,至于先锋小将就让他见鬼去吧,这个世界不缺男人,新的不去旧的不来,赛亚丝在心中这样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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