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痴正与熊元交战半空,见到那吞噬活人的惊悚一幕,突然退出战局,合十道:“阿弥陀佛,大王与老和尚再打三百回合也是难分胜负,不如罢手。”
熊元曾与玄痴大战数日,知道两人旗鼓相当,便道:“丫丫个呸,你要走,真不痛快。”
玄痴道:“老僧正有此意,还望成全。”
熊元眼珠一转,道:“好,我也正想去看看我那小朋友,老秃驴再下失陪。”拱了拱手后,化作一道黑芒,纵乌云向流无情方向去了。
玄痴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哎,罪孽啊,流无情本就煞气阴森,没想到又结交了熊元魔头,看来老衲想留住他在此修佛,也是难上加难。”
虽然心中没有信心,但老和尚还是向流无情那方向去了。
流无情正运功炼化柯亚思的精血,突听身前刮来一阵恶风,接着便听熊元笑嘻嘻的道:“日你亲娘的鬼,你炼的是嗜血功?”
流无情睁开眼,看着熊元那人畜无害的憨态,心中不知是何感想,道:“不错,我修的正是嗜血功。”
熊元嘿嘿一笑,道:“你这个小娃娃才多大年纪,就已经修炼到这个地步,当年那嗜血老妖恐怕都没有你这样的速度。”
流无情道:“你见过嗜血老妖?”对于这个前任嗜血道的修炼者,流无情从未曾听人谈起。
熊元道:“当然见过,当年我初到这山岭的时候,正好遇见过他。”
流无情问道:“他当年相比定是威风的很。”
熊元道:“切,他那时候跟你现在差不多,也是金丹初期,不过你可比他年轻多啦。”
流无情道:“他是前辈,我怎么敢跟他相比,你不要在取笑我了。”
熊元道:“丫丫个呸的,谁取笑你了,你确实比他的天赋高,他金丹的时候已经是一把白胡子老头的样,你看你现在多年轻。”熊元嘿嘿一笑,又道:“他当年修炼这魔功,不知道害死了多少人,就为了获得精血,他还屠过两座城呢,后来被大陆上的高手追杀,直到巫族出面调解才算是平息。”
流无情没想到那嗜血老魔如此不堪,竟然选择屠城这种下策。
嗜血魔道修炼每提高一个台阶,都需要无数的精血浇灌,嗜血老魔定是抓不到修仙者,所以只好屠城,这法子与恶战相比,确实要轻松的多,但由于平民的血液不如修炼者精纯,所以需要的人数必定非常多,难怪他会选择屠城。
突听一个慈悲的佛号响起,玄痴缓缓的一步过来,道:“我佛慈悲,老衲劝施主还是趁早将这害人害己的魔功放弃吧。”
流无情冷笑一声,这老和尚竟然让自己放弃嗜血功,真是痴人说梦,当即回道:“大师可知道我修炼此功,受了多少痛苦,我怎么能放弃?”
玄痴道:“施主这样执迷不悟,老衲只好出手,还请你三思而行。”言语恳切真诚。
流无情眼中寒光一闪,转而黯淡下去,这老和尚至少也是元婴初期,熊元这样的深山霸主都奈何不了他,更别说自己只不过是个刚刚结成金丹的小修,当即缓和道:“大师难道非要将我往死路上逼么?”
“我虽然不是你的对手,但你的徒子徒孙恐怕未必都能胜的了我,若是我拼尽全力,恐怕你们寺院也要有人陪葬。”
玄痴沉吟不语,他现在没有一击必杀流无情的信心,流无情那血隐功夫他当时也已看见,更不知道流无情还有什么魔功没有使出来,倘若真是硬拼起来,恐怕不妙。
他乃是一代宗师,深明化干戈为玉帛的大意,能不出手还是不出手的好,毕竟流无情的天赋让他也很欣赏。
这时候熊元道:“又要打架?太好啦,流无情小兄弟你帮过我,我站在你这边祝你一臂之力,我可不介意再和老秃驴出手。”
流无情见熊元竟然帮自己,真是大喜过望,便道:“玄痴大师,我敬重你是一代高僧,但你若把我逼急了,我也只好与你开战。”
有魔元对阵玄痴,玄痴自然腾不出手来控自己,更何况自己一方还有金不时这个金丹巅峰强者。
金不时一直站在流无情身边,眉头紧锁,正想着办法将这场争执平息下去,两方人马他都不愿意伤害,但若大战开始,他也只好回归阵营,帮助流无情脱身。
玄痴叹了口气,道:“阿弥陀佛,我不入地狱谁入、、、、、、”
他竟然选择硬拼!
突然阴风突起,杀气凝结。眼看两方人马即将开战,金不时为难的走到中间来:“师傅您老人家今日难道要开杀戒?将一生清修毁于一旦么?”
玄痴叹息道:“我也不愿这样,奈何流无情已经杀了柯施主,我决不能在让他出去为祸人间。”
金不时道:“我有一个办法,两家既不用生死相拼,又都能各自努力达成心愿。”
流无情知道金不时是怕自己战死在玄痴手中,特地想了一个回旋的计谋,便随和着他问道:“你有什么办法?”
金不时对玄痴劝说道:“师傅若是出手想必一定能够将流无情留下,但徒弟深知他的性格,若是被困在这,恐怕他一定会以死相拼,不如大家都缓和一步。”
玄痴想了想,心知这个徒弟颇具才智,便问道:“怎么缓和?”
金不时道:“就让流无情留在寺中,每日听经文,念佛经,学习佛法,佛法无边用不了多久,一定能将他体内的煞气化解,等到他不再像现在这样杀戮残暴时,便成了一位怜爱苍生的大好人,到那时师傅就不再需要囚困他,而是应该将他放出去,让他以博爱的佛法去造福世人。”
“这样不但可以为苍生消除一个嗜血的魔头,更可以培养出一位博爱的大侠,岂不是一举两得?”
玄痴听了,豁然开朗,喜道:“阿弥陀佛,若不是你及时提醒,老僧险些犯了大错啊。”
玄痴问道:“流无情,你愿意留在我寺中修研佛法么?”
流无情望了望金不时,见金不时正点头示意自己答应,他料想金不时应该不会诓骗自己,便牵强的答应道:“那日听大师讲剑道,我受益匪浅,倘若大师愿意留我,我愿意化干戈为玉帛。”
玄痴大师喜出望外,高兴的拉着金不时的手,示意感激,然后又对流无情道:“只要施主愿意听老衲讲道,老衲愿意将生平所学全都讲于你听,剑道乃杀戮之道,杀气深重,不如佛法宽宏包容,你以后还是要好好学习佛法的好。”
流无情勉强应付下玄痴这样那样的话,最后终于跟随着玄痴步入空门。
临走前,熊元对流无情道:“真无趣,本以为再和老秃驴打一架,将我一直没用的魔功施展出来让你们看看眼,哎,这下又没的玩了。”
“流无情小兄弟,你在这里学佛法,可千万别把自己学成一个小秃驴,到那时我可不理你了。”
流无情摇了摇头,道:“我就是我,永远都不会改变,你放心,一有机会我就跑出去,找你玩。”
熊元一听大喜,道:“咱们可说好了,你可不能耍赖。”
流无情道:“你放心,我说过的话绝不抵赖,不过我有件事情要你帮忙。”
熊元道:“你说,我肯定帮你。”
流无情眼中露出冷光,道:“你去帮我到城里打听一个人,她叫绿衣姬,我要你帮我摸清她的实力。”
熊元拍了拍胸脯:“就在点小事,抱在我身上。”
玄痴道:“流少侠请随老衲来。”
流无情低着头,离开了熊元。玄痴带领着流无情、金不时来到一间禅房,道:“你们以后就住在这间房里,隔壁便是老僧的禅房,以后也好有个照应。”
空荡荡的禅房中,点着一只短短的蜡烛,灯火如豆,扑朔迷离。
玄痴又道:“虽然你有名字叫流无情,但老衲也不得不给你取一个法名,以便修行之用,佛祖弘扬佛法,将大爱大德布施于世,这便是情,以后你的法名就叫金清吧,跟金时一个辈分。”
流无情道:“谢过大师赐名。
玄痴又道:“今日你用魔功将那柯亚思击毙时,我见你体内气血翻滚,想必现在应该好些了吧。”
流无情道:“大师真是慧眼识人,我现在确实好多了。”
玄痴道:“你天赋极高,傍晚时一朝悟道突破金丹,虽然是好事,但也有弊端。”
“突破的太快,体内的丹田便过于空虚,多了一份虚弱,少了一份殷实,这就像急于盖房,虽然表面看起来富丽堂皇,气势却根基不稳,内容空洞。”
“你今后要好好学习佛法,将今日的羸弱弥补。”
流无情道:“多谢大师提点。”
玄痴道:“时候不早了,今日众人都很疲乏,你们也早早休息吧。”
玄痴离去后,流无情问道:“你让我留在这为的是什么?刚才我们有熊元在,不一定就会拼不过他。”
金不时道:“熊元虽然说帮我们,可他毕竟不是我们的人,未必真心帮我们,就算他真心帮你,也未必能在玄痴的手下保你不死啊,更何况这寺庙中还有一个更可怕的人物。”
“还有更厉害的人物没出现?”流无情心中一惊。
金不时道:“我让你留下来,就是考虑到这一层因素。”“更何况你在这里不但可以学习佛家绝学,还可以学习玄痴的剑道,岂不是一举两得。”
“等到你实力大涨,已经完全可以从玄痴手中逃脱时,他又怎么能留得住你?”
流无情一听他这样说,豁然开朗:“你说的太对了,等到我功力大增时,他想留我也留不住了。”
金不时道:“这正是我的意思,现在虽然柯亚思已死,但我们的秘密也许早已经暴漏,阴葵派很可能已经得到信息,正在四处寻找我们的踪迹,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我在这寺庙中,反而可以得到玄痴的帮助,暂且避一避风头。”
流无情道:“你确定阴葵派的人已经知道我们了。”
金不时道:“当时我们击杀阴葵派的那些圣女时,他们好像并不知道柯亚思受伤的事,那时候我断定阴葵派还不知道我们击杀了三影老鬼等人,可现在我却怀疑柯亚思很可能已经将我们暗中报告给了玄阴,我想他们肯定有一种通讯的秘密手段。”
流无情道:“那我们怎么办,难道在这里坐以待毙?”
金不时道:“你我走一步看一步吧,料想玄阴就算知道你我杀了他的人,也不敢攻打金刚寺。”
交谈一直持续到深夜,两这才囫囵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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