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血剑早就掉在地上,被泰山压顶般的重力紧紧的吸住,无论流无情怎么努力,就是拿不起来。
他狠狠的吸了口气,他决定自己先站起来,哪怕先跪起来也好,总比趴在地上好的多。
他缓缓移动双手,将手掌慢慢的摊开,使掌心尽量接触更多地面,这样发力的时候手掌的着力点更大,更容易将身体撑起来。
流无情憋足了一口气,腰部,肋骨,手臂,手掌一起发力,缓缓的将上身撑了起来。
噗通!
流无情的脸再一次狠狠的摔在了地面上,面颊一阵剧烈的痛,嘴角渗出血来。但他绝不会放弃,丹田内一股股灵力游走全身,将肌肉中消失的能量很快的补充完备,流无情再次努力撑起上身。
噗通!又一次失败,他再一次狠狠的摔倒。
时间就这样一点点的过去,流无情的嘴唇、鼻子、眼眶、额头早已经摔的血肉模糊,手臂和腰部的肌肉也已经撕裂了无数次,一滴滴鲜血从损伤的肌肉中沁出来,滴落在地面的大阵中。
肌肉用力过度撕裂的损伤,一次次被元婴中的暖流修复,再一次次的被撕裂,每一次撕裂的痛都足以让人晕死过去,但流无情不能晕过去,现在时间对他来说比什么都珍贵。
没有人知道他一共摔过多少次,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只知道摔倒以后要站起来,就算是痛苦再增加一万倍,他都要承受。
只要永远不放弃,他就不会被打败,只要还没有输,他就要赢的希望,哪怕希望再渺小,他也不会放弃。
日月交替,时光流逝。
又是一个黄昏,正是大多数人都在打盹的时候。
油灯昏黄,宝塔里除了油灯的噼啪声,就只剩下流无情沉重的呼吸,还有汗水和血水混合在一起爆射在地板上的声音。
流无情的手臂在颤抖,他紧紧咬着牙,胳膊上的肌肉猛然雄起,一双厚大的手掌稳稳的按住地面,力量凶猛的爆发,再一次将流无情缓慢的撑起。
流无情的头正一毫一厘的抬起来,脸上的肌肉在抽蓄,被重力吸的扭曲丑恶,流无情的腰正在慢慢挺起,虽然还弯曲的很厉害。
流无情的手臂此刻已经撑直,他努力着缓缓站起来,粗壮的大腿狠狠的蹬在地面上,支持着整个身躯缓缓的站起来。
“决不能失败,这一次必须成功!”
流无情一声大喝“起!”两腿同时发力,丹田内的灵力犹如洪水般疯狂涌出,腰慢慢的直了起来。
流无情终于站了起来,虽然他的双腿还在剧烈的打颤,但是这已经很不容易了。
五百倍的重力,对于他这个筑基中期的小子来说,简直是致命的,连那个出卖老鬼的金丹强者都无法挣脱,更何况是自己。
流无情站在大阵中央,整个人都似乎变的更加高大,他深深的吸了口气,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袭来。
银牙紧咬,流无情双目怒圆,虽然吃力,却杀气凝重,巍如山岳,这是从一次次失败和痛苦中磨练出的杀伐气质。
深呼吸,空气是如此的舒畅,站起来的感觉是如此的美妙。这一刻,仿佛得到了新生。
但这样还远远没有结束。流无情努力的弯下腰,吃力的保持着身体的平衡,抗拒着妖魔般的重力,缓缓的伸出右手,去拾起在地上的嗜血剑。
如今流无情手臂的力量早已突飞猛进,不但是手臂,全身每一块肌肉的力量都已经是焕然一新,今非昔比。
五根手指霍然攥紧,碎石裂钢之力铁箍一般牢牢扣住剑柄,一股股精纯的灵力灌输过去,剑,正慢慢的抬起。
此刻的嗜血剑重越千金,流无情只感觉自己手中提着的不是剑,而是一座泰山。
重力领域,让所有事物的重量都增加了五百倍,就算是最轻的灰尘,此刻也有磨盘重。
骨折一般的痛,自小腿上传来,流无情的牙再一次狠狠咬紧,他慢慢的拄剑而立,调整呼吸,让丹田内的暖流游走全身,环流滋润几个周天后,流无情已经不觉得那么痛苦。
剑在颤抖,流无情显然非常吃力,五根手指早已经渗出血来,但提剑的手还是没有放下。
剑,正缓缓的抬起,直到与他的肩水平,才被吃力的放下。每完成一次举剑的动作,都是血的代价,还有**上的折磨和摧残。
手臂的肌肉一次次被撕裂,血水一股股的流淌下来,疼痛一次次传递给脑海,没有人能形容流无情此刻的痛苦,因为这根本就是非人的痛。
幸好有金不时送来的灵药,每次流无情涂抹在伤口上后,原本撕裂的肌肉就会很快愈合,新生的肌**有更强悍的爆发力和耐力。
这药显然是极其珍贵的疗伤圣品。负伤和痊愈对流无情来说,就是一种脱变,每经历一次,流无情的实力就会暴涨一分。
时光犹如白驹过隙,也不知是过了几天还是几十天。
蓄力依旧的手臂上肌肉再次暴起,青筋突出,剑尖自下而上划出一道完美的弧度后,终于被稳稳的水平举起,流无情的嘴角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终于已经可以轻易的举起剑,接下来应该练习刺剑。”
石门在这个时候打开,一团团灰尘在阳光的照射下,看起来有些呛人,尘埃落地处,金不时正大踏步走来。
他笑呵呵的道:“看你的气色想必我那膏药用起来好不错吧?”
流无情没有回答,而是再一次双手举剑,重越万斤的长剑缓缓举起,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度后,遥指着金不时。流无情吃力道:“你还记不记得我说过,下次你来的时候我已经可以舞剑了,我没有失言。”
金不时看着寒光闪闪的剑尖,感受着流无情澎湃的气息,道:“你确实没有失言,而我也已经将大鬼带来了。”
两名全身黑衣劲装的武士,压着大鬼来到了流无情面前。此刻的大鬼,带着一副厚重的手镣脚铐,稍微一动便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正瞪圆了眼睛恶毒的怒视着流无情,大鬼的气色看起来竟然不错。
金不时道:“我将他养的白白胖胖的送给你,这样才有挑战。”
流无情道:“不错,这正是我所需要的。”
金不时道:“看你的气息,相信再有两个月便可以突破到结丹,这样恐怖的修炼速度,若不是我亲眼所见,恐怕根本不敢相信。”说罢金不时从怀中摸出一红色瓷瓶,提给流无情道:“这个丹药你拿着,在每天中午服下,对你的修炼有大用处。”
流无情缓缓的放下长剑,接过丹药闻了闻,收进了口袋中,金不时这个人看起来有些阴险,可若是相处久了,就会发现他是个很体贴细心的人,他虽然杀人如麻,却有一颗火热的心。
但种火热绝不是善良,它既可以变成战斗的杀戮之火,又可以化为温暖人心的热情之火,但绝对不是善良,如果谁认为金不时善良,那他一定会死的很难看。
金不时与流无情之间关系微妙,既不是朋友又不是仇敌,用相互利用来形容更加贴切。金不时赌的是流无情的潜力,而流无情要的是金不时现在的帮助。
流无情道:“阴葵派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金不时的眼睛猛的缩紧,摸了摸小胡子,道:“这个我自有安排,你尽管安心修炼,该知道的以后自然会知道的。”
大鬼听见他们要对门派下手,怒骂道:“就凭你们俩个,还想灭掉神教?简直是白日做梦!”
流无情冰冷的道:“不是我们两个,而是我自己,他只不过是帮我的忙而已。”
大鬼看着流无情那双野兽一般的眼睛,心底翻出一股寒意:“这气势分明是结丹中期,他怎么可能精进如此之快!”但还是强自镇定道:“就凭你?你就是个屁!”骂完后仰天哈哈嘲笑,实际心中已是心灰意冷:“难道我神教真要落败,这小子到底是谁?”
大鬼只看流无情的气势还以为他是结丹中期,其实流无情此刻实则是筑基巅峰,之所以气势上凶猛异常,都是这几十天来重力领域修炼的缘故。
流无情很认真的道:“你错了,我不是屁,而是人,是专门杀人的人!”
大鬼的眼睛在也不敢看流无情的脸,他从来没有感觉到流无情竟变的如此可怕,他突然发现站在自己面前的,再也不是那个可以随便践踏的小娃娃,而是一位真正的冷血杀手。
流无情冷冰冰的道:“今天你必须死!”金不时笑了笑,转身离去了。
石门轰隆一声关闭,重力领域再次开启,尘埃很快落地,连空气都凝重了许多,大鬼噗通一声跌倒。
大鬼此刻才发现自己怎么也站不起来,这诡异的地面不知道被施了什么妖法,将自己的身体牢牢的吸住,虽然使出吃奶的力气,可就是爬不起来,全身的血肉都仿佛在开裂,血正一滴滴的自毛孔中渗透出来。
流无情依旧稳稳的站在当地,持剑注视着大鬼这个待宰的羔羊,缓缓的踏出一步,又缓缓的踏出一步。
剑锋的冷光照射在大鬼的脸上,升起一阵阵寒意。流无情每踏出一步,大鬼便感觉死亡临近一分,死到临头大鬼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
剑尖轻轻抬起,利剑的冷锋贴在大鬼的脖子上凉冰冰的,背后冷风嗖嗖,大鬼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流无情露出一丝邪笑:“你和我根本不是一个级别!”此刻的流无情再也不是大雪山中那个行侠仗义的剑客,现在的他更加冷血,更加兽性。每个人在他眼中都是一具待宰的尸体,而他所思考的就是从什么角度击杀对手更完美。
他已经成了一位真正的刺客,冥界刺客。
寒光一闪,血流如柱,这作恶多端的恶鬼终于死在了流无情的手里。
鲜血汇聚成一条河流,缓缓的流进了嗜血剑中,一股股暖流滋润着流无情的丹田,实力又强大了一分。
以血养神,以血修炼,这就是嗜血魔道的逆天与恐怖。
“大鬼如今虽然还停留在结丹初期,却也算是一代高手,不想在重力领域中竟然爬都爬不起来,毫无还手余地,看来应该找些结丹中期的对手才有挑战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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