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声怒喝,蓝天白云间疾风一般飞卷下一道蓝影,落地后气势滔天,叫人不敢直视。
废区瓦砾丛中,清河城主一身碧海蓝天长袍,身型高大威猛,宛若神灵。他怒视着已经成为废区的街坊,断壁颓垣中小城居民无人敢与其对视,纷纷转过身,猫一般的悄悄溜走了。

城主怒视着场中二人,喝道:“你二人定是活的不耐烦了!”

于坛主见城主降临,心中已经是万分惊悚:“该死的,城主怎么突然返回的,他不是已经出城半年了么?”

城主便是一座城池的主人,也是掌握城中百姓生杀大权的人,城主可能不是本城中最富有的人,但绝对是城市中无人可以撼动的存在,城主的实力往往恐怖到了极点。除非是大门派的首座人物,否则无人敢与城主抗衡,因为城主不但自身修为绝高,而且其背后无疑都有更强大的宗派人物撑腰。

流无情缓缓的吐纳真气,尽力恢复着已经接近枯竭元婴,由于体内提供能量的是元婴而不是内丹,所以在恢复体力方面更强更快。这便是拥有元婴的优势,元婴不但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提供最强横的灵力,就算是元婴枯竭时的恢复能力,也根本不是那些内丹、金丹之流可以比拟。

流无情一边尽力恢复着实力,一边仔细打量着这位城主大人,只见这人身材异常高大魁梧,宛如巨人,身着一件海蓝色长袍,无风自舞,一张国字脸,看起来有些忠厚老实,给人一种年长者的风范,再看他的气势,只一眼,流无情已经从他那逼人的气势中得出结论:“竟然是金丹强者!至少是金丹初期。”他的气势不知道比余坛主强横了几十倍,简直叫人望而生畏。

这个身穿宽蓝袍看起来甚至还有些书生意气的中年人,竟然是金丹强者。

城主上下打量了流无情一翻,心中也是一惊:“此子好重的煞气!”再看流无情一双冷眼充满野兽一般的狂热,更不禁喃喃道:“难道是他?看他这份煞气和血腥,恐怕连邪教中的大护法天邪老者也没有,最近听闻冥王已经将嗜血老魔的元婴赐出,我也早就得到上头的指令,莫非此人就是冥王任命的新秀?”

要知道他想当这个城主,也要冥王点头才可以,如今若流无情真是那个被冥王选中的少年,将来定是冥王身边的人,无论是身份还是实力,都不是他们这些地方城主所能够比拟的。

城主将目光放在于坛主身上,此刻的于坛主正因为不知怎么和城主交代而不安,城主看着他有些狼狈的样子,冷冷的道:“于冠中,你在我手下担任司马多年一直兢兢业业,竟然将我都骗了,你好厉害的手段,竟然加入了阴葵派,还荣升坛主地位,恐怕早已经不在将我这个城主放在眼中了吧?”

于坛主此刻内伤未愈,看见金城主正怒视着自己,心中颇为不安,当即回道:“城主大人明鉴,我老于跟随你这么多年从来都是忠心耿耿,我可没有加入阴葵派啊。”说完,向城主做了个揖。

流无情听到这里,已经猜出一二:“原来这个余坛主竟然暗中加入阴葵派,背叛了清河城,看来这个城主是不会放过他的了。”要知道个大势力最痛恨的就是叛徒,很多大门派的落败往往都是由于内部出了奸细,最后被人里应外合歼灭的。

果然,那城主冷哼了一声,喝道:“到现在你还敢骗我!”

于坛主语塞的解释道:“我怎么敢,这,这些都是误会、、、、、、还望城主看在家师份上、、、、、、”

城主却打断他的话,严厉道:“你以为搬出三影老鬼我就会放过你?你以为我会将三影老鬼放在眼里?”

清河城主的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邪笑,那样子好像在说:“无论你师父是谁,今天你都死定了!”

于坛主见城主的神色,似乎已经发觉了自己处境的危机,但他区区结丹期实力,是万万不敢在金丹强者面前反抗。更何况他在城主手下听命多年,城主的恐怖实力他最清楚不过。

这个刚刚还是凶神恶煞的阴葵派高手,在城主面前竟然像是见到猫的老鼠一样,胆战心惊,吞吞吐吐。

无奈之中,于坛主好像突然发现了一直在呼吸吐纳的流无情,城主好像连一句话都没有问过他,于坛主灵机一动指着流无情道:“城主大人明察,这个人才是阴葵派的细作,我也是不久才查出他的底细的,刚才正要将他就地正法,没想到您便来了,所以一切请您决断。”

流无情听后哈哈大笑,道:“你随机应变的功夫可真是厉害,将白的都能说成黑的,不过我有办法证明你才是阴葵派的奸细。”

城主哦了一声,问道:“你有办法?不妨说说。”其实他早已经听见了那个老掌柜的话,他身为金丹强者,耳力何等聪慧,百步之外的飞蚊声也能听的清清楚楚,更何况在那老掌柜的对流无情说话时,他已经站在战场正上方的云端,将所有经过都看了个清清楚楚。

这城主的城府极深,他这样说只不过是要看看流无情的心智如何,至于到底谁是谁非,他心底早有打算。

只听流无情道:“姓于的家伙,你以为你这么说就可以栽赃给我,那你就错了。”

余坛主此刻真想立刻将其击杀,但在城主面前他不能,否则不是更加说明他自己心里有鬼,他嘿嘿的冷笑一声,道:“小子你死到临头还敢在这里蛊惑人心,等会我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流无情冷哼一声,道:“你以为没有人能证明你的底细,所以你便在这里栽赃,实话告诉你吧,老掌柜的并没有死!”

于坛主的瞳孔猛然缩紧,老掌柜的没死!倘若城主一问那不是将自己的底细全都抖了出来?

这时候,流无情转身蹲在老掌柜的身边,用极快的手法在其身体上连续点了十几下后,一只手掌在空中晃了晃,慢慢的伸入老掌柜的胸口的剑洞中。

于坛主此刻已经是满脸的冷汗,他真的很担心老掌柜活过来,要知道杀他的是流无情,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说不定流无情真的留了一手能将其弄活。

于坛主并没有发现,从始至终城主的双眼貌似在看着流无情的一举一动,而实际却是在留心观察着他的神态变化,他每一次紧张的皱眉,每一次担心的攥拳,都逃不过城主的法眼。

流无情一直背对着于坛主施救,忙了一阵后,突然惊呼道:“活过来了!”这消息就像是杀神的判决书,对于坛主的打击简直是致命的。

于坛主怎么能忍受一个筑基期小修摆弄自己的命运,此刻流无情正背对着自己,不带此刻下手更待何时!

于坛主猛然法力,整个人犹如扑食的猛虎般向着流无情扑了过去,同时一双铁拳灌注了强横的灵力,眨眼功夫便要轰击在流无情的背脊上。

谁知道这时候突然伸出一只修长的手,将他的铁拳稳稳抓住,于坛主使出全力挣扎但就是无法挣脱。

这双手正是城主伸出来搭救流无情的。此刻的城主脸色阴沉的可怕,冷冷的喝道:“在我面前你还想杀人灭口?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于坛主一听城主这样说,当真是吓的魂飞魄散,他心知此刻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再也不顾城主的神威,当即发动铁锥,急速飞旋着向城主身上打去,飞锥气势汹汹,黑雾萦绕,撕裂空气发出有如鬼叫一般的破风声,显然是被灌输了大量灵力。

流无情看着那飞锥,耳朵中听着那妖怪般的嘶吼,心中不免为这个城主担心:“这个凶猛的一击,就算是我全力抵挡,恐怕也要落个残废,看来刚才他与我交手还没有使出全力,否则我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城主见飞锥袭来,则拉下了阴沉的脸:“竟敢对本座下手,这是你自找的!”要知道冥界之人均是嗜血好杀之人,这人身为城主之尊,一生杀戮自然不在少数。

金城主轻轻的伸出右手,像是少女采一般,柔柔的在空中挽了一个圆圈,又妙曼的伸出两根修长的手指,姿态优雅又简洁,简直有些像是美人的翩翩起舞,只见这两根手指轻轻一折,那猛若流星灭世的黑锥竟然被他牢牢捏住!

金城主捏着这笨重深黑的巨锥,就像是最清纯的少女折了一枝梅,轻盈又潇洒,他一呵呵笑,道:“还给你。”

只见他两根手指在黑锥上轻轻一弹,那黑锥像是炮弹一样蹦出,比刚才袭来时更加凶猛,黑追破空后,空气中竟然留下一道乌黑的痕迹!

他的动作是那样的简洁轻快,就仿佛是舞女娴熟的舞姿,他那一弹就像是豆蔻少女清早轻轻弹去玫瑰瓣上的露珠,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让人为之心醉。

此刻的流无情,已经完全惊呆了:“这世界上竟然有这样的功夫!”

凶猛无匹的黑锥瞬间轰击在于坛主的胸口,紧接着便是‘嘭’的一声,于坛主**瞬间爆炸,天空上洒下一片红雾血污。

流无情看了看金城主的两个手指,又看了看天空中那随风飘洒的血肉烟雾,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金城主的手指,修长、纤细、洁白,但在流无情眼中竟然是那样的恐怖。

空气中传来一阵阵血腥味,北风将于坛主的血肉腥味送了过来,这个刚才还威风凛凛的阴葵高手,转眼间便已经魂飞魄散!

这就是流无情闯荡的世界!

金城主看着流无情,问道:“你叫流无情?”

流无情道:“正是。”

城主用他那两个根手指轻轻的摸了摸自己鼻下的小胡子,饶有意味的道:“你真能无情么?”

流无情听见他这个问题,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想了想冥王曾经说过的话,便回道:“只有无情的人才能够主宰命运。”

城主点了点头,看着他手中的红剑,问道:“就凭你筑基期的小家伙,也敢在这里谈什么主宰命运。”他的手指一勾,原本落在百米开外的黑锥便被召唤过来,他摊开手掌,黑锥便在他这张手掌上面盘旋飞翔,他轻蔑的问道:“这黑玄锥是威力你刚才应该领教过了我的出手一击既然能毙命姓于的,要杀你应该不是问题吧?”

流无情没有想到他会杀自己,眼看着飞锥如择人而噬的鬼魂,漂浮在他手上,心中难免不安,流无情知道,只有他那两个根手指轻轻一弹,自己的命就算是完了。

在这样的强者面前,就算是自己使出最强的爆发力,就算耗尽自己元婴中所有的灵力,也无法抵挡住他随意的一击。

死亡,再次降临在自己头上。

流无情紧紧的抓紧嗜血剑,此刻的他已经非常疲惫,体内的灵力已经消耗的所剩无几,他冷冷的看着城主,就像是一头垂死挣扎的饿狼,眼睛里闪着仇恨和嗜血的光。

流无情道:“既然你要杀我,那就放马过来吧,我虽然不是你的对手,但也绝对不会让你好过!”

流无情将体内剩余的灵力缓缓的注入嗜血剑中,长剑上又开始发出妖异的光,红光妖艳如晚霞,带着一份特有的狰狞,和挣扎。

流无情大喝:“疾风剑第二层!”紧接着一步跨越半空,跟着又是一个完美凌空转身,转眼间来到金城主头顶上空,正欲仗剑横空劈下。

金城主却呵呵一笑,道:“好小子,好骨气。”只见他身子轻轻飘起,右手缓缓伸出,姿势婀娜风雅,风流潇洒十足,但又不失城主尊严。

流无情只觉得有一双轻柔的手轻轻拂在手上,一股温暖的热流瞬间传到自己手臂上,麻麻的,舒服极了,同时自己手中本来紧握的嗜血剑也不知道何时,被插回了剑鞘中。

半空中,金城主欣赏的看着流无情,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果然是块大好的材料!”

这变化来的实在太快,流无情似乎还没有看懂是怎么回事,瞪着眼睛问道:“你不是、、、不是要杀我么?怎么、、、、怎么、、、、、、”

金城主看见他那个样子,似乎觉得甚是好笑,便道:“谁说我要杀你?我为什么要杀你?”

流无情讷讷的道:“那你这是、、、、、、”这个刚才还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此刻竟然变了,变的友善而且还是那种最具有亲和力的友善,流无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金城主道:“我不但不会杀你,而且还要你跟我来走。”说完他真的走了,缓步走出了废区,然后转了一个弯,消失不见了。

流无情站在原地,他现在已经知道:“这个城主一定是看出了什么,否则他绝对不会突然对我怎么好。难道他看出了我身怀元婴?他会不会对我下毒手,像黑婆婆那样先对我好,然后又趁机要我的命?”这个城主太神秘了。

远处传来金城主的声音:“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他似乎对流无情志在必得。

流无情沉吟了一会,最后还是跟了上去:“像他这样的高手要杀自己,简直就是易如反掌,根本就不需要什么诡计。”

穿过废区,再转一个弯,树林身后是一间茶楼,雅致又清新。

金城主坐在茶楼中央最大的一张桌子上,轻轻的嘬了一口,看见流无情上来,便优雅的放下古朴的茶杯,道:“坐吧。”

流无情坐了下去,看着这个举止优雅的中年人,实在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金城主道:“你一定在想我为什么没有对你下手,对不对?”

流无情:“恩。”

金城主道:“那你有没有问过自己,我为什么要对你出手呢?”他喝了一口茶,又道:“我们又没有仇,而且才认识不久。”

流无情道:“我们确实才认识不久。”

金城主,悠悠的道:“我希望我们能认识的再久一点。”

流无情:“哦?”

金城主道:“你知道我最欣赏你的是什么么?”

流无情拿起茶杯,深深的饮了一口,道:“不知道”。

金城主道:“你有年轻人身上的傲气,也有老年人身上的稳重,这两点虽然非常可贵,但这些都不是我最看重的地方。”

他笑呵呵的看着流无情,继续道:“我最欣赏的是你的镇定。”

有些时候镇定确实比实力更重要,倘若于坛主在面对金城主的时候可以镇定一点,选择理智应对而不是落荒而逃,也许他就不会死的这样快,也许他根本不用死。

金城主又道:“筑基期修士见到金丹期强者,不是胆战心惊,就是低眉顺,可是你却不同。”

流无情:“我有什么不同?”

金城主说道:“你就算是见到我这个一城之主,却还能镇定自若,这难道不是很奇怪么。”

流无情轻轻的喝着茶,没有说话,沉默。

金城主轻轻的摇了摇茶水,道:“你应该知道什么叫做曾经沧海难为水,对不对?”

流无情缓缓点头:“这句话是说经历过大海的广阔后,再见到其他的江河根本算不上水。”

金城主也缓缓点头,道:“不错,正是这个意思。就像是见到过冥王的人,再看见我这个城主也不觉得可怕了。”

流无情眉头猛然皱起,道:“你知道我是谁?”

金城主却故意问道:“你是谁?”

流无情沉吟着,然后又道:“既然你已经知道我是谁,就不应该乱说。”

金城主笑呵呵的道:“我乱说什么了?”

流无情道:“你说冥王可怕!”

金城主道:“难道你不觉得冥王很可怕么?”

流无情:“我只知道他是我最敬重的人,也是我最仰望的人,更何况他在我心里一点也不可怕。”

金城主在心中默默叹息,然后道:“不错,他确实是个值得所有人仰望的人。”

流无情却极其严肃的道:“你错了,所有冥界之人都知道,冥王不是人,而是神!”

金城主先是楞了一会,然后也喃喃地道:“他是神,是神,是神、、、、、、”

流无情似乎有些不耐烦,急道:“你要我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金城主这才忽然想起什么,道:“我知道你是冥界的人,从一开始就知道。”

流无情道:“那你想怎么样?”

金城主又道:“但你却不知道我是什么人”他轻轻的喝了一口茶,又道:“这也不能怪你,毕竟你才走出大雪山,才走进冥界。”

流无情急道:“你到底是谁,你到底了解我多少?”

金城主道:“你不必急,我对你没有什么恶意,你要知道,我也是冥界的人,也是衷心于冥王的人,在衷心方面,我和你是一样的。”

流无情道:“既然是这样,你就应该快些放我走,拦住我,对你只有坏处,一点好处都没有!”

金城主呵呵一笑,道:“你想走现在就可以走,我绝对不会拦你,不过在你走之前,要先将冥王交给你的任务完成。”

流无情问道:“冥王知道我会来这?”

金城主道:“别忘了你自己刚说过的‘冥王是神’,神当然都有先知先觉的本领。冥王早就料到你必经此路,所以早有任务交予我,而我也终于等到了你。”

流无情:“是什么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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