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的良人气场太强大,司机就算站在车子外面也感觉到了,好在刚刚他明智的退了出来,否则要是在车子里面,估计会憋死。
安格斯以为司喏对自己避之不及,没想到他竟然主动跑到车子里等他。

“你说送上门的美食,我该不该享用?”安格斯坐在司喏身边,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司喏不是来和安格斯贫嘴的,他耐着性子再问了一次:“你们聊什么了?”

“聊你。”安格斯这次倒是回答得十分配合,但是这样的答案说了和没说也没多大区别。

“你和他说什么了?”司喏又问。

安格斯侧过身子,原本忽明忽暗的半张脸,由于转过身面对司喏,而背对着灯光,导致整张脸彻底陷入了阴暗之中,晦暗不明的脸色,让安格斯平添了几分神秘。

“你觉得我能和他说什么?最多也就告诉他,你的病情。你之前不是已经打算公开了吗?那我今天说与不说又对你能造成什么影响?”安格斯问。

“说与不说,那是我的决定,就算要说,也是我去执行。明白吗?”司喏突然伸手,揪住安格斯的衣领。

安格斯非但没有反抗,反而还做出一副享受的姿态,唇角的笑意越发浓烈:“S,别靠我这么近,我已经尽量远离你了。”

司喏的手突然一僵,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松手,顺便推了安格斯一把,和他保持距离。

他刚朝着旁边挪了一点,安格斯突然一把拎过他的衣领,将他拽了回来,司喏都来不及反应,安格斯就以迅雷不及之势单手扣住了他的后颈。

当安格斯的唇贴上来的时候,司喏完全忘了反应,直到他攻略城池进入他的领地,他才回过神来推他,推推搡搡的抗拒,反而像是欲拒还迎的邀请,安格斯无赖起来的时候,即便是司喏,也抵不过他的力气。

最后,是彼此的口腔里都蔓延了血腥的气味,安格斯才松开禁锢在司喏身后的那只手。

司喏一个耳光朝着安格斯扇了过去,安格斯也不知是没躲,还是没来得及躲,总之那结实的一巴掌,就那样毫无预兆的甩在了安格斯的脸上。

安格斯的唇角挂着血丝,不知是被司喏刚刚咬破了舌头流下来的,还是被司喏那一巴掌给扇的。反正司喏这一巴掌的力道不小就是了。

安格斯隐匿在黑暗中的那张笑脸,阴郁之中带着一股妖魅的性感。他伸出拇指,拭过嘴角,低头瞥了一眼拇指上沾染着的血迹,唇角邪气而肆意的勾起:“这一巴掌如果不是你打的,你猜打我的人会不会死无全尸。”

答案应该是,就算不会死无全尸,也一定不可能全身而退,因为敢扇安格斯耳光的人,空前绝后也只有他司喏一人敢这么做。就连他亲爹亚瑟,也从未扇过他耳光。

“我只是没带枪。”司喏的意思是,否则……他就开枪了!

他伸手抹了一把唇角,没想到安格斯竟然真的那么不管不顾。直到这一瞬间,司喏才真正意识到,安格斯眼底的侵略性,从一开始就是当真的。

安格斯伸手扯开领带,也顺便解开了两颗扣子,似乎这样才觉得呼吸顺畅了些,他眼瞳微眯:“我答应过不打扰你,我也尽量做到不打扰你,但是S,不要挑战我的忍耐力。嗯?”

那微微上扬的语调,十足的危险。

整个车厢里的空气都稀薄了几分。

司喏还算了解安格斯,他知道安格斯不轻易许诺,一旦许诺,就一定会遵守承诺,这也就是为什么安格斯在教堂许诺之后,司喏如此信任他的原因。而这几天他也的确信守承诺,一次也没有出现在他面前,甚至没有打电话骚扰过他。

虽然司喏知道,安格斯一直让约书亚跟踪自己……

“你走吧!”安格斯靠在车门上,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什么情绪。

在司喏拉开车门的时候,他警告他:“下次再主动出现在我的车里,我就当你是想躺在我的床上了。”

司喏回头,也警告安格斯:“我以后会随身带枪出门。”

车门合上的声音,再一次吓得司机一个踉跄。要不是回头看到车门还健在,司机先生都要怀疑车门被司先生给卸了呢……

他战战兢兢地上车,启动了车子。

后座的安格斯少爷隐匿在黑暗之中,看不出端倪,但司机先生还是感觉到车厢里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紧张气息正在蔓延。

司喏原本只是想问安格斯到底和司战舟聊了什么,没想到什么话都没套出来,反倒被安格斯占了便宜。

他回到庄园,越是刷牙,眉头皱得越紧,无论怎么清理,似乎都能感受到安格斯残留在他身上的气息,差不多做了一整晚的噩梦,梦里的安格斯时而追着他跑,时而又是他追不上安格斯,光怪陆离的梦境,让他分不清到底是安格斯喜欢他,还是他喜欢安格斯了。

醒来后,又是一头的冷汗,就连胡渣都生了出来。

他站在镜子前,手里拿着剃须刀,似乎从镜子里看到了沈星楼,迫切地希望占据他身体的沈星楼。

司喏突然开始剧烈头疼,就在他抱着脑袋蹲下去的时候,敲门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滚,滚远点!!”司喏愤怒地声音破门而出。

门外的司南成皱了皱眉,意识到这不是司喏正常的语气,于是推开房门走进去之后,迅速将房门反锁。

“司喏!!”司南成看到蜷缩在白色羊绒地毯上的司喏,像是被人抽了筋一样抽|搐着,他捂着头,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抽屉,第二格抽屉……”司喏靠意志力强压着体内的不适,指着床头柜的抽屉。

司南成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将第二格抽屉里的注射器拿了出来。

他毕竟是做律师的,也不知应该如何处理,于是一边颤抖着拉开了抽屉,一边跑回到司喏身边,跟克莱斯特打电话。克莱斯特长期跟在司喏身边,应该对处理这类事物比较有经验。

然而司南成的电话还没有拨通,司喏就已经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注射器和药品。

当电话接通的时候,司喏已经将注射器丢在了一边,注射器里的药物,荡然无存。

抽|搐着的男人,终于缓缓地安静下来。

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似乎预示着他刚经历过一场战斗。

司南成是第一次看到司喏病发时的样子,没想到竟如此棘手,如此渗人。他很难以想象,这么多年,司喏是怎样在柴尔德这个复杂的家庭之中一直隐瞒着病情生活到现在的。

司喏缓缓地睡下了,司南成把人拖到了床上,帮他把被子盖好,这才发现,司喏出乎意料的轻,似乎不用费劲儿就能轻轻的把人抱起来。

睡着的司喏格外安静,躺在银灰色的床上,双眸轻轻地闭着,没了平日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柴尔德继承人那股气场,这会儿的他柔和得让人心疼。这会儿司南成才真正的感觉到,其实按照年龄,司喏应该是他的弟弟,应该是需要被人照顾的那个人。

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拉开房门的时候,克莱斯特刚好火急火燎地赶过来。

“他刚注射了药物睡着了,我去楼下打声招呼,你在这儿守着吧!”

司南成下楼的时候,温莎已经被佣人扶到了餐厅,虽然两人在柴尔德家族享受的不像司喏那般高高在上,但毕竟是主人,面子工程还是要到位的。

玛格丽特正在吩咐佣人上去请司喏下来吃饭,司南成立刻说:“他昨晚熬夜了,现在还在休息,吩咐任何人都不要上去打扰。”

“哦?”司战舟倒是没有多想,只说:“那就别去叫他了。”

玛格丽特叫住佣人,却不由得多看了司南成一眼,这兄弟俩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从什么时候开始,也走得这么亲近了?至少从前司南成和司喏肯定不是一大早就见面问安的关系。

格蕾丝倒是没有想得太深,只觉得自己这个儿子是开窍了,竟然知道和司喏处好关系了。

饭后,司南成还是不放心司喏,便上楼去了。

谁知刚走到司喏房门口,就遇到克莱斯特正巧开门。

司喏臂弯里拿着一件外套,看样子是要出门。

见到司南成,司喏只是点点头,随即离开。

克莱斯特紧随其后,很快就消失在楼梯口。

“少爷,都安排好了,裘医生已经在等您了。”克莱斯特说。

司喏前几天就让克莱斯特把裘嘉言接到了英国,刚刚一醒来,就让克莱斯特安排和裘嘉言见一面,最近沈星楼要出来的架势越来越强烈了,他必须找裘嘉言好好聊一聊。

克莱斯特把裘嘉言约在了贝尔特伦咖啡厅,这里的商务私密性做得极好。

司喏换了一身常服,戴上了墨镜和帽子,不仔细看,只会以为是哪个名模出街。

他一路低调地上楼,正欲推门而入的时候,突然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推开了隔壁包间大门。

司喏推门的动作一僵——安格斯,他怎么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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