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一副鸟中大爷的傲娇样。
白優澜所烤的几十支肉串不过片刻便尽数装进了它的肚中。
底下伺候的众人自是被这从天而降的巨禽吓的人仰马翻,倒是紫鸳等一干老人,因为从前有过类似经验,倒还显得镇定些。
“啾、啾啾……”贼鸟一双金瞳滴溜溜的看着白優澜,忽而,低下头来,把那狰狞的脑袋向着她怀里拱了拱。
白優澜被它撞的倒退两步,脸上却笑了起来,同时抬起手摸了摸它那铁块似的羽毛。
一直被人扯在身后的长生小朋友见了,再也忍不住的跑了过来。
人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她这是初生牛犊不怕雕。
长生仰着小脑袋,嘴儿长得那样大,直呼道:“大鸟、大鸟”。
白優澜见了更是大乐。
贼鸟许久未尝到这等美味,这猛不丁的开荤了,自是要好生猛吃一顿。索性白優澜早有准备,弄出的肉量倒也足够。
如此,这贼鸟算是彻底赖上了她,每日准时准点的便会飞来找食,白優澜却也依它。
因为这鸟实在太有灵性,也不伤人,渐渐地庄子上的众人便不那么害怕了,只是鸟爷生来傲娇,不屑与人为伍。除了白優澜外也就长生小朋友能跟他混熟了些。
且不说白優澜在这里是怎么惬意自在的活着,单说那已经回了京城的敖烈。
此时,正在书房中与人持子而对。
姬老头一捋长须,面色愉悦的说道:“前次天降洪涝,于大庆来说虽是天灾。但于王爷来说不吝于一次绝好的翻盘机会”。
“啪——”敖烈手中黑子,击在棋盘之上,不可置否的扬了扬眉。
姬老头看起来就是一副心情大好的样子,他继续说道:“王爷此前因追查盐税之事,着实大动干戈了一番,成效虽大,但毕竟用力过猛,免不了受人弹劾。可偏偏在这时起了洪灾,把王爷截在半路,如此便给了咱们充分的准备时间。再加上随后您解了青州之困,得了大把民心,又在国库空无一银的时候,带回了那一千万两。如此满朝上下谁不夸赞王爷您英明神武、能力卓然”。
听着老师那得意洋洋地称赞,敖烈却显得很是平静。
“魏王那边最可有什么异动?”
姬老头答:“那位殿下最近似乎和安亲王府走的极近!”
“哼,那他是自寻死路!”敖烈那张俊美绝伦的脸上浮现出了抹幽幽的冷色。
“王爷您断了他湖广两地的关系网,他失了财路难免心急,毕竟他手下可是有一帮人要养活的”。
说道这里,姬老头看了敖烈一眼,对于“钱财”这一点,他倒是挺佩服自家殿下的,早在多年前殿下便在京城周边经营了好几家马场,所得巨利,足够殿下把黑甲卫们养的兵强马壮。而更重要的是经过多年在“马市”的经营,现下秦王府已是完全掌握了培养出“战马”的技术,只要再假以时日…………
越想姬老头面上笑的就越加“灿烂”。
“让吉祥安排人手,尽快把咱们的人堵上去”敖烈道:“本王可不想好不容易清亮了几分的湖广,再让人弄得乱七八糟”。
“是!”
“还有,让人加强对瞿氏一族的监视,本王总觉得这段时间他们安静的太过分了!”
“是!”
啪啪啪…………随着落子声断断续续的响起,这主臣二人直至深夜,才方各自散去。
“梅香院”中,齐美华放下手中拨弄的琉璃发簪,淡声问道:“如何”。
大丫鬟习秋脸上显有不忿之色,飞快的看了主子一眼,低声答道:“殿下独自往羲和院那边去了!”
“呵……”半晌后,齐美华突地冷笑一声道:“我那澜妹妹果真好本事,人都不再府中,却还能把王爷勾在自己屋中”。
看着一改往日慈柔,面露阴森的主子,习秋狠狠地打了个哆嗦。
羲和院,白優澜卧室之中。
敖烈双手被缚,满屋子踱着步。
尽管十万分的不想承认,但是他自己却是心明的,他想那小丫头了。
唉!也不知道那丫头的气消了没有。
叹息一声,敖烈随步走到白優澜的梳妆台前,看着上面摆着的各种胭脂水粉、首饰盒子。那小丫头全身皮肤嫩的很,平日里也不怎么抹这些东西,就是连这些珠宝首饰也不常带。不过她不戴是不戴,却是极喜欢收藏的。
这样一想,便寻思着,前些日子手底下的人曾送上了一匣子极珍贵的夜明珠,那玩意倒是挺有意思,小丫头得了应该会喜欢吧!
唉!
带着怎样与心上人“重修旧好”的纠结,敖烈除了衣裳,侧身躺进了床上。
粉红色的荷绣被中,隐约的还有些主人的香味。
敖烈双眸半眯,却没什么睡意。
一会儿想想朝中形势,一会儿又想想白優澜。
真个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然而,就是这个辗转反侧却让他转出了问题来。
敖烈一向是个外粗内细,警觉心极高的男人,且他从小习武,自是耳聪目明。
是以只要有一丝的不对劲儿都不可察觉出来。
他半坐起身子,眼中闪过一丝兴味儿。
掀开底下一层一层的绣被,直到紫檀木做成的床板露出来为止。
曲起手指,他轻轻敲打起来,果然在极靠近墙壁的位置上发现了一块夹层。
那小丫头往里面藏了东西。
这是敖烈脑中闪过的第一想法。
往常他来这里就寝时总是温香暖玉在怀,只忙着卿卿我我呢,哪有功夫注意到床底下,而今晚夜深人静的,他独自一个的,便察觉出这床的些许不对劲了。
夹层中只有两样东西。
一副画轴。
一个上了锁的盒子。
那画轴敖烈一眼便认出来了,这不是二人的“定情信物”吗?
想当初,自己无意间得了那丫头画像,整日便“心心念念”翻来覆去的看,猛一日,却忽然惊觉此等行为的不对劲儿。
他堂堂皇子,大好男儿,整天沉迷个画像这成何体统。
越想他越觉得不对。
越想越觉得自己亏了。
可他又没那狠心把画扔了,竟起了另一个注意。
正好那段时赶上了白優澜的生日,他就让人把自己的一副肖像画当作礼物送给了她。
像这种“当你看见画时,就要想起本王”的小心思,恐怕打死他都不会承认的。
见白優澜这样谨慎的把这画藏起来,敖烈满意的点点头,藏起来好啊!因为是宝贝嘛!
可惜,他的切切得意,只维持到了打开画像的那一瞬间。
然后——便成了满面乌云。
画像上,一男子身穿玄衣,跨马而骑,其姿态风采,无一不是绝顶风流,然而,就是这么和绝顶风流的男子,却活生生的长了颗“猪头”。
那用黑墨勾勒出的硕大猪头,活灵活现,连脑门上的三根獵毛都画的清清楚楚。
那个胆大包天的死丫头,竟然敢如此糟蹋本王。
敖烈咬牙切齿,恨不能现在就脱了某人裤子,狠狠教训一番。
“哼!!!”恨恨的把那画放下了。
敖烈拿起了另外一样东西。
不知为何,他有一种这里面的东西会更让他生气的预感。
敖烈完全无视那明晃晃的银色小锁,两指一用力。
“咔嚓……”两下,便给碎了开来。
最先入眼的是几页薄薄的纸张。
“十万两银票、……也值得藏吗?”
敖烈抖了抖手里的东西,依然气恨难消的喃喃道。
这盒子里面不光有那十万两银票,还有两处京中房产的地契。
这些都是白優澜出嫁时,白氏私下里陪送给她的,也可以说是她身上最值钱的东西了。
敖烈的目光很快从这些东西上转移开来,下一秒却定在一个小小的荷包上。
淡蓝色,印白色云纹样式,属于男子用的荷包。
荷包里头,有一条极轻,极薄的锦帕。
上面无图无案,却有一行行米粒大小的字迹。
敖烈下得床来,借着桌边灯火,细细看了起来。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
不是生与死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而是明明知道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明明知道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
而是明明无法抵挡这股想念却还得故意装作丝毫没有把你
……………………
……………………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飞鸟与鱼
一个翱翔天际
一个沉于海底
敖烈的手在颤抖,可以十分清楚的看到他那一双手臂上已经鼓起了数条青筋。
敖烈的脸在发紫,可以十分清楚的知道,此时那上面定是布满了杀气。
“白、優、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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