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可见,古代人家,特别是古代大户人家对于婚礼自有一番繁琐流程,从采纳到亲迎,最快也要半年左右。所以白優澜现在的生活和过去相比并没有什么不同,反而在各项用度上皆比以前强的不是一星半点。
看着四晕四素满满一桌子的菜,某人不禁为难的皱了皱小眉头。
紫鸳夹起一筷子荷叶鸭肉,放在白優澜身前的小碟中,笑眯眯地说道:“小姐多吃些,这样身上的伤才能好的快”。
白優澜咧了咧樱般的小嘴,看着最近几日总是一副喜笑颜开之色的大丫鬟,说道:“别让我吃了,再吃都该吐了!”她只是受了些皮外伤,还不至于天天拿这些鸡鸭鱼肉的养着。
“紫鸳……”一旁站着的碧鸯文文静静的抿唇一笑,说道:“你还不明白啊!小姐这是怕吃了太多的晕腥,身体会发胖!”
什么跟什么啊!白優澜哭笑不得的看了眼一派“智机在握”的碧鸯。
“哦!原来是这样啊!”紫鸳露出一副恍然大悟之色,随即又笑眯眯的打趣道:“小姐多虑了,你就是稍微胖些,想必大少爷也是不会介意的!”
齐云霄与白優澜虽还没有正式下定,但这关系却已是捅破了那层窗户纸,阖府皆知,紫鸳和碧鸯是打心眼里替她们家小姐高兴,特别是紫鸳,那颗惴惴不安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白優澜摇摇头不欲与两个丫鬟斗嘴,只指着桌上的菜色说道:“去告诉大厨房一声,以后每日的菜食按以前的两晕两素就可,不用在做这么多,怪浪费的!”
紫鸳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您现在身份不同了的话,却见自家主子一副坚定之态,不由诺诺两下道了声:“是!”
且不管这边白優澜与两个丫鬟又说了些什么,单说大太太肖氏,此时她正一脸低眉顺目的站在忠勇伯齐震身前。
齐震手持狼毫正伏案而书,少时稍停,肖氏忙奉上香茶,柔声劝道:“老爷已是写了半个多时辰,还是歇一歇吧!”
齐震抬起头,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也不接茶,只说道:“你有事?”
面对丈夫充满厌弃的神色,肖氏端茶的手一僵,她说道:“只是想和老爷说,梧桐苑那边在过两个月便可完全收拾完毕,云霄也老大不小了,咱们是不是尽快把婚事给办了?”
齐震微微皱了皱眉,略有不悦地说道:“你急什么,伯爵府嫡子大婚怎可这般匆匆忙忙,岂不是让外人看了笑话”。
肖氏闻言脸上出现了颤颤之色。
齐震看着这个越发昏庸的发妻,只觉心中一股郁气越深,他啪的一下扔掉手中之笔,语气冷冽的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我告诉你,澜儿能够答应嫁给云霄已经算是咱们府上的恩人,她和云霄的婚礼绝对不能寒酸,三牲六礼、香炮镯金,一样都不能少!”
肖氏见他欲怒,忙急着安抚道:“瞧老爷说的!云霄是我亲儿,優澜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怎么能亏了他们”。
齐震哼了一声,冷冷说道:“你知道就好!”
肖氏咬了咬嘴唇,她心中有一事,一直放不下,却又不敢明说,期期艾艾地样子更显难看起来。
齐震眉头一皱,问道:“还有什么事?”
肖氏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挣扎的说道:“老爷,芸儿在清灵寺已经呆了这么长的时间,该罚的也该罚够了!是不是也该让她回来了!”
“哼!”提起齐美芸,齐震依然显得怒气难消。
“让那个孽女回来干什么?还嫌没有祸害够家里吗?”
“老爷说的这是什么话!”提起自己那个都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的宝贝闺女,肖氏不禁泪如雨下:“老爷啊!芸儿她可是您的嫡女,是咱们两最小的孩子啊!您以前是那样的疼爱她,今日又怎么忍心让她流落在外?她一个从小娇生惯养的女孩儿,在那连油水都没有的地方,指不定遭了多大的罪啊!您可怜可怜她,心疼心疼她,就让芸儿回家吧!”
齐震见肖氏痛哭流涕的样子,不禁有些嘲讽地说道:“放心吧!有你偷偷送过去的那几千辆银子,想来芸儿过的绝不会差到哪里去!说不定还活的有滋有味,乐不思蜀呢!”
肖氏抽噎的声音猛然一顿。
齐震微闭着眼睛,两人之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老爷,妾身求求你了,就看着我们夫妻二十年的份上,让芸儿回来吧!”
良久之后,就在肖氏已经觉得此次求情无望的时候,齐震忽而狠狠一叹,他充满疲惫的说道:“下月二十七乃是娘大寿之日,今年府中晦事极多,我欲好好大办一场,冲冲喜气”。
“是!是!是!该大办、该大办”肖氏听后精神一震,忙急着说道:“像这种大喜的日子,可得阖家团圆才好呢!”
齐震轻轻地扫了妻子一眼,没有接话。
肖氏便知道了,老爷这是允了芸儿回来了。
她心中极是高兴,直觉得齐震对她还是有些夫妻之情的。
“云霄和澜儿的事情先不要着急,待娘大寿之后,在正式向二嫂下聘,绝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怠慢知道吗?”
“妾身谨遵老爷吩咐!”
芸儿,她的宝贝女儿终于要回来了啊!
“这织锦堂果然不负盛名!”看着横摊在床上的八件衣裙,白優澜不禁双眼冒光的喃喃说道。
而她身旁的齐美彩又何不是如此呢?
只见她兴匆匆地拿起一件曳地水袖百褶凤尾裙,一边往身上比划,一边问道:“澜妹妹,你快看看这件裙子多漂亮啊!”
白優澜双眼直放光的点了点头,两个小丫头对视一眼,脱了衣裳就要去试。
还是一旁的碧鸯阻止的说道:“小姐,你现在身上可还敷着药呢!”
白優澜看着自己依然黑乎乎的手臂,不禁有些泄气的耸下了肩膀,齐美彩得意的对她挤了挤眼睛,灰常木有姐妹情谊的自己去换了。
这件翠湖绿绮裙颜色亮丽,那件金丝白纹昙雨裙款式新颖。
白優澜与齐美彩完全沉浸在换衣的乐趣之中,直过了好半晌才气喘吁吁的住了手。
“三姐姐,你要哪些?”白優澜半眯着双眼,一脸防备的问道。
齐美彩看着这八套美轮美奂的衣裳,脸上出现了极度挣扎的神色,最终她一咬牙,指着一套鹅黄色的散百褶裙说:“就要这个了!”
白優澜一愣,她刚刚做出的吝啬样,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见齐美彩居然只要一套,不由说道:“这里共有八件呢!咱们两一人一半,三姐姐不是喜欢这件桃云雾烟罗衫吗?你刚刚穿起来的样子可漂亮了!”
齐美彩爱惜的摸了摸床上铺着的衣饰,随后摇了摇头,笑着说道:“这些都是二婶婶给你做的衣裳,我能得了一件,已是不错,怎可那样贪心?”
“三姐姐说的这是哪里话?”白優澜有些不乐意了:“姑姑虽然疼我,却也不拿你当外人,你这样说岂不是太见外”。
“好妹妹,你当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齐美彩忙拉着白優澜的小手,好声好气的说道:“你也知道我们房里的那位,最是看不得我身上有什么好东西,若是多拿了几套回去,指不定就被她偷偷摸摸搜刮了去,再说这织锦堂的衣裳件件价格不菲,这些银钱都是二婶婶私家掏的,是她对你的一片心意,可要珍惜!”
白氏当年出嫁的时候,家里很是陪送了一笔,在京中就有两家脂粉铺子,虽不能大赚特赚,但每年进个两千两还是可以的,所以这些年二房中人,过的还是很滋润的。
白優澜一听,觉得齐美彩说的却也有道理,遂也不在强求,让碧鸯收拾好剩下的衣裳,两个小丫头移步到厅说着私家话。
“澜妹妹,下月便是老夫人大寿了,你准备送什么啊?”
白優澜回道:“我打算绣一副松山青鹤垂瀑图的矮屏”。
齐美彩担忧的看了看她乌七麻黑的小手,那副样子就像是在说:“凭你现在的状态是决计绣不出来的!”
白優澜津了津自己的小鼻子:“这绣屏我早就绣好了大半,只还差些边角尽可赶上老祖宗的寿宴”
齐美彩听后点了点头,随即又有些发愁的说道:“唉!妹妹的寿礼既有价值又有心意,只可怜姐姐我到现在还想不出个章程来”。
白優澜笑眯眯的喝了口手中香茶,只觉得自己平日里用功真是用对了!
小姐妹俩叽叽喳喳地又是好一顿闲聊。
正说着说着间,齐美彩突然声音一顿,她眼神有些飘渺的把话题扯到了“刘秀秀”身上。
白優澜以为她是要问自己哪天怎么不见了事情,不由心中大虚。
不过,幸好,齐美彩的关注点并不在那上面。
反而提起了“刘明昭”。
原来,那日白優澜下楼不久之后,刘明昭也不知道从哪得到信的跑了过来,结果没看见心中女神,倒是看见了齐美彩。
“澜妹妹,你不知道,那人不但长的像头牛,连行动间也是笨笨的,刚进来的时候,嘭嗵一下就绊在门槛上,摔得那叫一个惨”。
齐美彩笑眯眯的说道。
看着好似回味无穷的她,白優澜心中不由升起一个想法,莫不是齐美彩对“刘明昭”他有了好感?
哦买噶!
白優澜是那么想大声告诉她,那个男人不仅仅是头笨牛,还是头会对着漂亮姑娘流鼻血的猥琐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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