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了嘟嘴,崔萱好容易找了个空当,插话道:“这就是八哥和八嫂吧,呵呵,小妹阿萱,见过兄嫂。”
后郑重行礼!
萧南好像刚发现姚氏母女的存在,惊讶的‘咦’了一声,后笑道:“是乔木失礼了,竟未看到四婶和大妹妹。四婶、大妹妹勿怪,实在是节日里人多事杂,弄得我也有些晕——”
说着,萧南扭过头,故作不悦的责怪裘妈妈:“妈妈也真是的,郎君和我来之前,我担心过节了,阿娘事情繁杂,等阿娘得了空儿,我们再来请安。怎么也不告诉我四婶和大妹妹也在?弄得我一点儿准备都没有,那什么给妹妹做见面礼呀。”
裘妈妈低头,掩住唇边的笑意,惶恐又委屈的说道:“老奴确实打听过了呀,直到咱们进了荣康堂,路过中庭的时候,那院子里的丫鬟还说大夫人这会儿正得闲呢……奴、奴也不知道——”四夫人和大娘子是怎么冒出来的呀。
裘妈妈的后半句虽未说,但只要有点儿脑子的人都能自行脑补出来。
姚氏和崔萱不自然的挪了挪跪得有些发麻的双腿,脸上也满是讪讪。
她们在院门口就遇到了崔八一家,但为了抢先一步跟大夫人显摆,又习惯了大步流星的行走,便、便从崔八身侧冲了过去,根本就没和她们夫妇打招呼。
原本,崔萱还觉得抓到了萧南失礼、跋扈的证据。却不想……
唉,到底谁失礼,大家心里都明白。
姚氏毕竟年纪大、脸皮也厚些。只见她挤出一丝笑,道:“哎呀,乔木真是太客气了,都是自家骨肉,要什么见面礼呀。嘿嘿,我家阿萱最是伶俐的孩子,难道她还会因为没收到见面礼就不认哥哥嫂嫂了?!”
话虽这么说,但提及‘见面礼’三个字的时候,嘴角还是忍不住抽搐了下——萧南是堂堂郡主,手里根本没有俗物。随便丢出一件也都是极为值钱的宝贝。
啧啧,可惜了。
姚氏的纠结,萧南看得分明。暗自无语的摇摇头,扭头对跟进来请安的玉簪使了个眼色。
玉簪会意,忙掏出一个杏色的荷包,悄悄的递给了萧南。
“呵呵,阿萱妹妹自是懂事知礼的好孩子。我这个做嫂子也不能小气,”萧南来到崔萱近旁,亲自将荷包递过去,“一点儿小玩意儿,算不上什么见面礼,妹妹拿去玩儿吧。”
不知是不是有意。王氏觉得萧南说到‘好孩子’三个字的时候语气很重,别有深意,似在回应她的‘无知小儿’。
抬起头。王氏瞄了萧南一眼,正巧跟她的目光碰到了一起。
萧南微怔,随即便冲着王氏眨眨眼。
王氏心领神会,知道自己猜对了,便也微笑颔首。
或许。她也可以试着跟八弟妹多来往来往。
夫君的仕途看着好像很平坦,但王氏却在上一次的危机中发现了某些问题。
是。崔彦伯是长房嫡长子,崔家未来的家主,可是凭他因为个女人就被人挟制,还让庶弟看了个正着,最后弄了个不死不活,硬是把自己逼到了悬崖,这样的能力和魄力,能承担起家主的责任吗?
说句不好听的,崔相公把崔家交给崔彦伯,他、他能撑得起来吗?
当然,如果是大夫人当家做主,不管崔彦伯有没有这个能力,他的继承人地位绝不会收到威胁。
可事实上,崔家的真正主人是荣寿堂那位呀。
别看她上了岁数,可脑子一点儿都不糊涂,且要胆识有胆识、要魄力有魄力,为了崔家,连对自己都这么狠(终身未嫁呀),对别人就更不用说了。
想想崔清的生母,那可是被老夫人活活打死的呀。
还有那几个趁机浑水摸鱼的姬妾,杖毙的杖毙、发卖的发卖,没一个有好下场。
即使现在,老夫人八十多岁的人了,崔清的事被翻腾出来后,她依然不慌不乱、头脑冷静的分派任务:
一方面派人将崔彦伯的尾巴全部处理干净;
另一方面将历年来收集的三戟崔家的种种*拿了出来,紧接着,她又悄悄的命人回老家,将祖宅四周上千顷的良田划作祭田,铺子什么的也都处理妥当。
随后,赶在崔清一家进门前,把三堂分隔开,祖产一并分做四份:崔守仁是家主,分得两份,包括京中和老家的祖宅、若干田庄、铺子和所有祭田;老夫人和崔守义各得一份,其中有京中各自堂号下的房产、田产以及商铺。
直到那时,王氏才发现,老夫人竟是这般有先见之明,当初二叔祖娶了继室刘氏后,她便做主将姐弟三人分作三堂,重新分割京里的大宅。
中轴线周遭的院落自然是家主所在的荣康堂;而老夫人年长,居东侧荣寿堂;崔守义最小,居西侧荣安堂。
三个堂口,荣康堂面积最大,荣安堂次之,荣寿堂最小。
但布置得也最为精致、雅观,与荣康堂相连的地方,是一处山林,四周配以小亭假山、流水深潭、坛阁楼,景色颇为雅致。
当初崔清回来的时候,老夫人曾提议在荣康堂和荣寿堂之间划出个院子给他们住,毕竟他是荣康堂的子孙,且又是老夫人处理家务时的遗留问题,理应由他们两堂负责善后。
结果,崔守仁和崔守义都不同意。
他们觉得,让长姐住在最小的荣寿堂已经够委屈阿姊了,分家产的时候,阿姊又吃了大亏。
要知道,当年若不是崔三娘以命相护,崔守仁和崔守义两兄弟早被有心人弄‘夭折’了,更不可能保住偌大的家产。
而且,哥儿俩都清楚。他们一个善文、一个喜武,惟独不会打理庶务,近七十年来,如果没有崔三娘精打细算,单靠他们的些微俸禄,崔家也早坐吃山空了。
更不用说,阿姊精准的两次政治投资,让他们家不但没被战乱波及,反而得到了极大的好处,甚至隐隐超过了嫡支。
毫不夸张的说。阿姊是崔家的缔造者,是他们兄弟一辈子都报答不完的恩人(姐姐为了他们终身未嫁呀)。不能,临老还为了给晚辈们收拾烂摊子而再受委屈。
协商到最后。崔守仁大手一挥,将辰光院隔壁的一处院子收拾出来,暂且安置崔清一家。
至于为何要选辰光院隔壁的院子?
倒也不是欺负崔八是幼子,或是趁厉害的八娘子不在家分割她的地盘,实在是辰光院以及它附属的小院落加起来。是荣康堂除去正堂正院外,面积最大的一个。
回想到这里,王氏忍不住想笑,说起来,所谓的合浦院,根本就是划在辰光院名下的小荒院。因那里靠近一处大水潭,房舍有些潮,这才被萧南一直忽略。重建辰光院的时候,也没把它考虑进去,这才让姚氏有机会跟萧南做邻居。
只希望萧南不会被这个粗鄙又厚颜的‘四婶’磨得找老夫人告状。
王氏一想到老夫人那睿智又威严的样子,心中刚刚闪现的一丝欢愉又变成了无边无尽的苦涩。
不是她悲观,实在是以老夫人的机敏。不可能没发现彦伯的缺点。
如果、如果老夫人觉得彦伯不堪冢子大任,力逼着老相公和相公另选继承人。她们一家子又该如何?!
目光再次对上萧南,王氏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并暗下决心——老夫人能未雨绸缪的提前分家,她为何不防患未然的多做些准备。
打定了主意,王氏见崔八和萧南告退,她也迅速汇报完了工作,疾步跟了出来。
“八弟妹,”王氏叫住萧南。
崔八见状,以为大嫂有事找萧南帮忙,便对萧南点了点头,给她留了两个大丫鬟、两个二等丫鬟,自己带着一群人先回去了。
“大嫂,有事?”
萧南跟王氏的交情并不深,两人还曾经为了重修辰光院的事,在私底下埋怨过对方。
王氏正待细说,眼角的余光却扫到姚氏和崔萱带着几个丫鬟朝这边走来。
想了想,王氏觉得今日并不是个说私房话的好时辰,便凑到萧南近旁,低声道:“四婶是乡野粗人,并不懂大家里的规矩,说话难免荒唐。阿萱不止一次的对人说辰光院比合浦院强百倍,待八娘子回来后,定要去辰光院小住。”
萧南拧眉,一时不解王氏的意思。
姚氏和崔萱是什么人,她是知道的,若是个一般的泼妇,崔八也不可能避出府去。
“几天前,大家吩咐我,命我在合浦院也单设一个厨房,同八弟妹一样,都是将满院子的主人、仆妇的份例吃食折成铜钱交给四婶,”
王氏见萧南不解其意,而另一边姚氏母女渐行渐近,便不再说客套话,直奔主题,“在合浦院伺候的下人昨天还抱怨,说四夫人吝啬,只顾着攒钱,不肯给下人们用好的食材,还嘀咕,等八娘子回来后,就有好吃的了。”
ok,明白了!
萧南听到前半句就有些懂了,听完后彻底明白。
她点点头,冲着王氏颔首:“多谢大嫂提醒。其实,我还有些事想请大嫂帮忙,只是节下里,大嫂事儿多人忙,我不好打扰。待年后,大嫂空闲了,我去迎晖院求教,大嫂千万别怪我麻烦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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