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了院子,就见从隔壁涌出来一群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孩们,一个个目光羞涩。此外还有老管事李老爹那充满暧昧的微笑。
一时间徐灏有种错觉,这不是在挑选服侍自己的丫鬟,更像是帝王准备临幸刚刚进宫的秀女,满脸褶皱的老管事就像是那皇帝身边的无耻太监总管。
这种滋味难以形容,既妙不可言又夹杂着一丝苦涩,徐灏抬头看看蓝天白云,最终只能以人总要活着来安慰自己,此外就是“你非鱼,安知鱼之乐”了,身处于这个时代,就要服从这个时代的规则,即使是高高在上的帝王,莫不如是。
一回到自家院子里,就见chun月夏雨和秋雪三个丫鬟守在门口,不远处秋香倚着廊下的大红柱子,神情自在的手拿木梳,笑吟吟的瞅着这边。
徐灏见状不等她们开口,直接说道:“秋香都已经和我说了,其实你们都糊涂了,这事不单单是我做不了主,恐怕就连太太都没有话语权,我把话撂在这,最终结果肯定要出乎你们所有人的预料。”
三个丫鬟皆听不明白,眨着眼睛你瞧瞧我,我看看你,chun月年纪最大,皱眉道:“这话奴听不明白,怎么连太太也不得做主了,那谁又能做得了主?”
“就是,灏哥是怕得罪了大家,故意吓唬人吧。哼,既然不愿意就算了,没的拿话堵人。”冬雪不乐意的道。
徐灏本不想解释,可好歹都是一起长大的,因此直言道:“我为何要故意吓唬你们?你们自己想一想,从小到大我待你们如何?你们来求我是为了自己的私心,那别人呢?现下不单单是咱们二房挑丫头,三房长房亦然,多少人暗地里使人情动关系,那么这么大的事岂能不惊动到老太君,难道老太君会放任不管,真是笑话。”
chun月迷茫的摇头道:“我还是听不明白。”
“那是你单纯。”徐灏没好气的道。
三人里唯有夏雨向来心细,想了想似乎有些明白了,顿时失望的道:“少爷说的在理,看来这次要横生很多变故,我们不要难为少爷了,眼下能做的只有听天由命。”
“为何这么说?”冬雨天真烂漫,xing子和自家小姐徐红叶一模一样,心直口快。
夏雨刚要张嘴,但却没有言语,而是苦笑着摇了摇头,转身走开了。徐灏看着她的窈窕背景,暗道好一个jing明丫头,chun夏秋冬四个大丫鬟中,属她最是聪慧。
chun月和冬雪不甘不愿的携手追着夏雨而去,远处的秋香同样一头雾水,拿着木梳提起裙摆跟了过去。
这边徐灏抬脚走进正房,就见便宜老爸徐庆堂正笑呵呵的陪着母亲萧氏说话,一侧的雕花椅子上,坐着大姐徐青莲和小妹徐红叶。
徐庆堂见儿子来了,脸上笑容散去,问道:“去哪疯玩了?一大早就不见人影。成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混账。”
徐灏不为所动,反而朝着徐庆堂做了个鬼脸,优哉游哉的走到萧氏身边,萧氏含笑把儿子揽在怀里,开口道:“不用你在这儿扮严父,你若是不想陪着咱们娘们,尽管走人就是,谁拦着你了?别拿我的宝贝儿子作筏子。”
徐庆堂瞪了无声大笑的儿子一眼,赔笑道:“我不就是怕这混小子持宠而娇嘛!夫人太宠他了,近ri家里琐事繁多,不过既然夫人都发话了,就是在忙我也留下陪着你们娘们。”
萧氏满意的笑了笑,放开了徐灏,挥了挥手道:“留住你的人可留不住你的心,去吧去吧,没的在屋里碍眼扫兴。”
“这是什么话。”徐庆堂脸上有些挂不住,大声道:“人都死哪去了?来人,上饭。”
萧氏也不理会丈夫,抬手给儿子整理下衣领,问道:“去了哪?”
徐灏笑道:“昨晚得了老四二十两的马鞍钱,一起床就去叫来宝讨要,此外还有大哥送我的踏雪,说好了以三十两银子转让给二哥,等下一共五十两,娘您收着算作家用。”
“啊!”萧氏一脸惊奇的看着儿子,徐庆堂不可置信的张大了嘴,就连徐青莲姐妹都听得愣住了。
对于徐灏来说,不过是做了一件寻常之极的小事,没什么可得意的,解释道:“老四现在手头宽裕,他花钱向来大手大脚,既然昨晚充大方,就断没有放过的道理,不然也得便宜了外人。而二哥早就看上了大哥的踏雪,三十两银子虽然多,但是他的月钱足足是我的十倍,咬咬牙也不算什么。”
徐庆堂上上下下的重新打量自己的儿子,好似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嘟哝道:“这混小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jing明了?莫非是妖孽上身,不行,我得命人请几个大师来做法。”
“混说什么?这么大的年纪口无遮拦。”萧氏白了眼故意开玩笑的丈夫,欣喜的对徐灏道:“这是你自己的钱,娘不要,有灏儿这份心意,娘就非常开心了。”
徐灏认真的道:“马上家里就要添加人口了,处处需要花钱,这五十两银子不算少了,可以让母亲少头疼一两个月,今后儿子再想别的法子,不让全家人为钱忧愁。”
“好孩子。”一向坚强的萧氏被感动的眼眶都红了,使劲抚摸着儿子的脸颊。
徐庆堂手缕五寸长的胡须,笑眯眯的道:“算你小子有良心。”
一侧的徐青莲嘴角荡起温柔的笑意,默默注视着小弟的一举一动,心中为之大感骄傲。徐红叶则不甘心的道:“偏心,偏心。”
倒是徐灏擦觉出不对劲来,大家的反应有些奇怪,不由得摸了摸头,疑惑的道:“是不是有了什么变故?怎么感觉不对劲。”
徐庆堂得意的和小女儿对视一眼,没好气的道:“那是自然,你老子再不中用,也不会让你娘忧愁。不过今ri你小子倒是让为父眼睛一亮,那五十两银子,你分给你姐和你妹各十五两,余下的二十两由你随便支配,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啊。”徐灏心中一喜,扭头对着得意微笑的徐庆堂,问道:“我就知道爹有法子,倒是我自己心急了,还是您有本事。”
“哈哈。”这一句赞美顿时令徐庆堂老怀大慰,站起身来很是潇洒的背着双手,迈着八字步,“你们娘们间继续说贴心话吧,老夫有事要办,走了。”
“这老东西,呵呵!”萧氏不着痕迹的抬手用手帕摸了摸湿润的眼角,破涕为笑,“不管你爹了,实话和你说,你爹和你三伯合伙开了间绸缎铺子,一年最少有两千两银子的进项,此事已经告知老太君了,老太君因此许诺每个月给咱家增添五十两银子呢。”
“太好了。”徐灏顿时大喜,没想到一向低调的便宜老爹,不动声sè的就为家里开了源,还真的是姜是老的辣。
所谓开绸缎铺子,自然以下人的名义,对于官宦人家来说,此种事不足为奇,古往今来比比皆是。
现今最主要的是要保证奉公守法,尽可能的做到公平买卖,童叟无欺,不令锦衣卫有了由头。这样即使上报给皇帝朱元璋知道,也顶多是被训斥一顿而已,这就是所谓的法不责众了。
以自己老爹和三伯徐膺绪的为人品xing,徐灏还是很放心的,应该不会出现什么纰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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