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在一众人惊诧之时,用蹄子刨着土的'揽月'打了几个响鼻,继而信步跃过名缪与落尘,就那般驮着刘希,自顾自的吃起了道路边上青绿的野草。

仿若周遭是无人之境。

这番模样令几人不由得再度惊奇,知晓捡了宝的刘希笑着在摸了摸‘揽月’的脖颈,正在吃草的后者似乎极为享受,伸着脖子又是往刘希身边靠近了几分。

“好一个泼皮。”

刘希笑骂了一句,跃身下马,连马缰都甩了,既然是一匹传说中的马,自是有灵性,如今认他为主,定是要跟随身后,所以这缰绳也无需抓在手中。

伸了个懒腰,刘希看了眼静谧的天穹所挂着明亮如盘的月亮,稍后与名缪、落尘二人道,“今夜月色如此皎洁,倒也是别有一番风味,只是刘希身有要事,否则也会与两位一同畅游月华,共论些风雅之事,眼下我们只有三匹马,二位若是要与我同行,恐怕是要二人同骑一马了,待到下一个城池,再与你们买上替脚的马,不知如何?”

落尘双手合十,念了一句佛号,“阿弥陀佛,刘施主无需考虑我等。”

身为佛宗得意弟子,落尘也有着自己的孤傲,只是费些脚力的事情,他自然是不愿去做二人共一骑的事情。

抱着琴的名缪没有开口,显然他与落尘的有着相同的想法,疾行赶路,对于他们这等修为,虽说不能夜行千里,但追赶普通的马匹,倒也是没有问题。

见这种情形,刘希倒也不觉奇怪,止住了正准备让出马来的小武,继而与名缪二人笑着道,“如此,二位可是要辛劳了。”

“伙计,我们要赶路了。”

刘希又是摸了摸‘揽月’的脖颈,翻身上马,正吃着草的‘揽月’又是打了个响鼻,稍后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

夜风从发缕间穿过,带着春天蓬勃的生命力,令人微醺。

知晓‘揽月’是上古神兽,刘希也懒得再去在抓着缰绳,索性抱着头仰睡在马背之上,望着天空中璀璨繁星。

浩瀚星辰,亘古不变。

竟是让刘希出了神。

“星河千年如初,人间却是曾经沧海难为水……”

“阿弥陀佛。”

一声佛颂将刘希飘散的思绪给抓了回来,却是跨步而来的落尘,通人性的‘揽月’知晓落尘与名缪随行在后,所以也并未全力疾行,倒也让马绣与小武坐下普通马少了压力。

所以落尘听得了刘希这声感叹,寥寥数语,却是道出了世间至简却又至深的道理,心里颇为叹服,所以才有了刚才的一声佛颂。

刘希听在了耳里,不由从马背上坐起,信口随意的与落尘道,“落尘大师,在下有一事想不明白,还请大师解惑。”

闻言,步履不停的落尘双手合十,“刘施主聪慧过人,解惑贫僧倒是不敢说,但也愿意与你探讨一二。”

“人真的可以做到无欲无求么?”

落尘眉头微皱,他着实没想到刘希会问出这样的话来,稍后才出声道,“世人在这熙熙攘攘之间,往来复去,自是会沾染纷繁复杂的世事,而越是纷杂的尘事越会让人有诸多不同的欲求。”

刘希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是啊,这就仿若剪不断,理还乱,我们虽说是修行之人,却也是有着不断变化的欲求,如同我一直想修为再做突破,又好比子白兄对琴音宛若生命,已到如痴如醉之境。”

名缪不作置否的在琴身上轻轻拂过。

“倒也却是这番,这世界,似乎也只有佛门清净之地,才会让人有几分清净的感觉,青灯古莲之下,贫僧心神恍若再进入空灵之境,再无一物可牵挂。”

笑着摇了摇头,“落尘大师,你们佛家今生修行,是为了来世的福禄,且从这点来说,欲求可是超过了任何人。”

落尘难得的嘴角闪出一丝的笑意,“此言差矣,贫僧暗地里也琢磨过,确实表面上如刘施主所说,佛宗的信徒修今世善,以此换取来世福,但是来世飘渺,能否有来世你我都不知,唯有让他们今生心中怀善,才能减少所受困难,为此也是一种欲求的解脱吧。”

“我倒是不觉得。”

一边驾马的马绣咂嘴道了句,佛宗起源于外邦,但这些年发展下来,势力与九流十家相差无几,所以马绣也是研习过佛宗的经义。

“佛宗的经卷是有与人为善的道理,宣扬着世人无欲无求,但西方极乐分为佛祖、菩萨、罗汉诸如等级,而寺院之中又有主持、监院、班首等之分,等级严规,与尘世间的帝王朝廷倒也无几分差异。”

马绣此话一出,落尘尽是觉得有几分语塞,好一会才沉声道,“可是世人通过修行都可以成佛,而这世上有几人可以成为帝王?”

笑着摇了摇头,马绣甩了一下马鞭,“凡尘间由布衣登上皇位的我倒是知晓不少,但是得到成佛之人除了寺院中的和尚,其他人却鲜有耳闻。”

落尘语塞无言,马绣的话他是明白的,佛宗口口相传能成佛的无不是得道高僧,而百姓若是能向善,以佛教的经义自是也能修成金身,可是这世上却从未发生。

如此,着实难以再做争辩。

刘希双手抱头再度躺下,“落尘大师,我与今朝刚才不过是随口之言,你也莫有不快才是。”

“阿弥陀佛,落尘乃是出家人,怎么会因异议而心生愤恨,相反,唯有异言才能让贫僧佛法修行才能更加精进。”

扭头看了眼满脸虔诚的落尘,刘希心里也有几分敬服,唯有信仰坚定如此的人,最终才能成为大德之人。

“嘶……”

再刘希暗自思量时,疾行中的‘揽月’突然前提抬起,长叫不已,几欲令刘希从马背上摔下。

有人来了。

抱着琴的名缪轻声道了一句,随即抱琴飘落在刘希的一侧,白袍因风而荡,恰似不食人间烟火。

马绣与小武自然也是将缰绳也勒住了,二人警戒的看着四周,身旁的野林子里再无一路不断的虫鸣之声。

静寂森然。

显然,其中暗藏杀机。

“咻咻咻!”

在听得见自己心跳的诡异静寂下,无数闪着寒光的箭矢犹如蝗虫一般,从野林子间铺天盖地的飞了出来。

不由作想,小武当即甩出了青钢剑,剑身光芒大涨,剑气如滔海,将那些飞矢给斩断,又如不动泰山,挡在了众人的身前。

看来行踪已经暴露。

“当当当……”

夜色下,清脆的撞击声格外醒目。

火光间,箭矢已经飞过几轮,皆被小武的青钢剑给挡了下来。

来敌发现偷袭已经不起作用,遂很快数十道身影从野林子中穿了出来,清一色的蒙面夜行衣,手中拿着搭箭的弯弓。

这群弓箭手刘希倒是丝毫不惧,因为这些人不过是训练有素的普通人,真正让他感到压力的是黑不可见的野树林。

那里面,隐藏着气息颇为强大的高手。

空气似乎也凝固了开来,耳边唯有夜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声,刘希胯下的‘揽月’胡乱地踩着蹄子,已经知晓了危险的到来,显得极为的不安。

此刻的刘希很想拍着马屁股,就这番快速的离去,但野林子里的那些人恐怕不会让他如愿。

确实,在刘希思量间,一道冷冽的寒光从野林子里飞扑而来,恰如一道长虹划破天地,贯穿黑夜。

所经之处,飞沙走石,地面如同豆腐块儿,被杀气给切出一条深不见底的沟壑。

这一出手,便是要将几人的性命一道取了去。

“阿弥陀佛!”

眼疾手快的落尘一个箭步上前,周身金光浮现,菩萨法相环绕,想要替众人将这一击给挡了下来。

“小心!”

身后的刘希与名缪同时道了一句,随即二人同时跃身而起,名缪一把将落尘给拽到了别处,而刘希则是右手虚晃,取出了在体内铮铮作响的‘上邪’剑。

龙吟作响,隐约青龙自天而来。

幽绿光芒之下,‘上邪’剑上一道游龙灵活的游动。

知道此时,刘希才看清楚对方打出来的这一击只是用了一段树枝,虽然杀气泠泠,但那寸长的断枝上刚出芽的树叶仍是清新嫩绿。

这是何等可怕的对手。

脊背处一道凉意升起,刘希丝毫不敢大意,全力之下,‘上邪’剑呼啸着劈向那一截断枝。

“咔嚓!”

声音极为清脆,像似了在林间信步无意中踩到了地上的落叶残枝。

地上,落下变为两半的断枝,断枝上,本该是嫩绿的树叶分为了两瓣,一瓣留在了残枝上,一瓣落在了地上。

坠落至地,急退往后的刘希被跃马而下的小武扶住身形。

‘龙蛇九变……’

野林子中一声轻声轻语传来,似乎带着几分意外,随即却又是笑了起来。

是笑了,而且这笑声极为的温和,若不是刚才那一击杀招,单凭着笑声,刘希甚至都将他当作了一个温文尔雅的人。

“唉,可惜了,这一抹春意。”

说罢这句话,野林子中便再无动静,稍后那些弓箭手再度钻进野林子中,消失无影无踪,犹如从未出现一般。

敌人去后,刘希身形一晃,一口鲜血也随之吐出。

“玉生,你伤势如何!”

马绣与小武当即大惊,刚才那一招,他二人虽然瞧不出其中的玄机,但也分外感受到了那令人惧怕的气势,如今见刘希这等修为都被伤成这番,担心之后,亦是颇为后怕。

另一旁的落尘则是双手合十,很是虔诚的道了一句,“阿弥陀佛,今夜多谢两位施主出手相救,否则这等凶险之下,贫僧怕是难逃一死。”

抱琴的名缪皱起的眉头未散,“我还是未弄明白来人退去的缘由。”

说话间,名缪望向了脸色有些发白的刘希,因为刚才野林中人道了一句‘龙蛇九变’,随后才退了去,莫非这与西汉刘氏有关?

如此,倒是越发的复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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